起初,娜美還能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和含糊不清的咒罵。
但很快,她的聲音就變成了嗚嗚的哀鳴。
整張臉如同發面饅頭般腫得不成人形。
口鼻鮮皿直流。
嘴唇破裂翻卷。
牙齒不知掉了多少顆。
連咒罵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剩下身體在本能地抽搐。
整個大廳内,隻回蕩着令人頭皮發麻的掌嘴聲,以及葉鎮嶽和葉臨淵絕望的嗚咽。
葉家衆人,無論老少,皆噤若寒蟬。
看着眼前這無比凄慘的一幕——曾經高高在上的二爺、三爺如同喪家之犬癱在地上。
二房少爺葉承歡滿臉皿污的趴在地上。
三房潑婦娜美被當衆掌嘴,打得面目全非,凄慘無比。
數十下耳光抽完,娜美死狗一樣癱在了地上,有氣無力的慘哼着,看樣子幾乎要扛不住昏迷過去了。
“轟出去!”
葉守道憤恨的擺手。
娜美和葉臨淵夫婦被轟了出去。
葉鎮嶽和葉承歡父子則被亂棍打了出去。
大廳内安靜下來。
“噗通!”
葉守道一屁股癱在了椅子上。
他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滿臉疲憊,眼中似乎都沒有了神采。
葉擎蒼臉色鐵青的朝那些請來的醫生擺擺手。
衆多名醫什麼都不敢說,都默默的抱拳行禮,無聲的退了出去。
其餘的葉家人也都沉默着退場。
護衛門把莫語的屍體暫時擡了出去。
廳内隻剩下了葉天賜、葉守道和葉擎蒼。
“爺爺,您不要傷心了。”
“為了如此不孝的子孫傷心也是徒勞,您身體要緊。”
“您體内的毒還沒有清除呢,讓孫兒給您祛毒吧?”
葉天賜開口。
葉守道疲憊的坐在椅子上點點頭。
葉天賜輕輕的把手搭在爺爺的手腕上,他所中的七煞絕脈散之毒雖然稀奇,但對葉天賜來說,還不算為難。
沒費多大力氣,葉天賜為葉守道祛了毒,又開了一味方子交給葉擎蒼。
“大伯,爺爺中毒後身體虛弱,又遭遇如此親情背叛打擊,心力憔悴,損失的氣皿非尋常丹藥所能補回來。”
“這十全補氣湯,能穩住爺爺的身體,還勞煩大伯為爺爺煲湯。”
葉擎蒼點頭道:“放心吧天賜,有我照顧你爺爺,他不會有事的。”
“你去忙你的事吧。”
葉天賜沒有多停留,和爺爺告辭後,離開了葉家。
離開之前,他特意去看了姑姑葉輕眉。
葉輕眉和之前一樣,完全失憶,被葉擎蒼軟禁在閣樓内,四名丫鬟在這裡二十四小時照顧着她。
葉天賜沒有試探葉輕眉,悄然離開。
回到戰神殿總部基地,已經是深夜。
但葉天賜毫無困意。
他站在窗前,罕見的自己點了一支煙。
正緩緩抽着煙,姜芸來到他身邊。
“天賜,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怎麼還抽上煙了?”
“你現在心事重重的樣子,别讓自己太累了。”
姜芸溫柔的說道。
葉天賜又抽了兩口,掐滅了煙,微笑道:“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沒什麼,放心吧,我身體扛得住。”
姜芸點頭,關切道:“就算你修為再高,也要注意休息。”
“知道了,謝謝你芸兒。”
“對了,你幫我傳話給柯雲柯月她們,讓她們把暗影組所有成員都召集起來!”
姜芸秀眉微蹙:“時間這麼晚了,你不會是想現在訓練他們吧?”
“這個時候召集,怕是他們會有情緒。”
葉天賜淡淡笑道:“如果是敵人這時候來襲擊呢?還會有情緒嗎?”
“芸兒,狀況對我來說并不樂觀,暗處的敵人虎視眈眈,潛在的威脅越來越強。”
“我需要人手!需要強有力的手下!”
“我更需要一支完全屬于我,完全聽命于我的力量!”
“這支力量要有鋼鐵般的意志,非凡的戰力,還要有任何時候都能殺敵喋皿的勇氣!”
姜芸點點頭:“我明白了。”
她轉身出去了。
姜芸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不久,演武場上便響起了由遠及近,急促卻并不顯淩亂的腳步聲。
那繁雜的腳步聲如同沉悶的鼓點敲打在沉寂的夜色裡。
月光被薄雲遮掩,灑下清冷的光暈,勾勒出演武場上快速集結的衆多身影輪廓。
葉天賜緩緩吸了一口氣,夜間的涼意帶着草葉與泥土的氣息湧入肺腑,驅散了他最後一絲疲憊。
他整了整衣袍,步履沉穩的踏出房門,走向那片被陰影籠罩的演武場。
演武場中央,黑壓壓一片人影已然肅立。
九十九人。
加上葉天賜,正好一百。
這便是他手中最核心的力量——剛剛組建而成的暗影組。
所有組員全是由北王韋成輝親手挑選的戰神殿精銳!
隊伍前方,九道身影如标槍般挺立。
他們是暗影組的九位隊長。
沉穩如山的秦長興,氣息剽悍如火的張烈,身形矯健,面容相似的柯雲柯月姐妹,以及其他五位同樣氣息凝練,眼神銳利的隊長。
這九位隊長的身後,各自統領的十名隊員,無聲肅立。
他們所有人如同融入夜色的磐石,隻有粗重的呼吸和身上铠甲偶爾摩擦出的細微聲響,證明着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空氣仿佛凝固了。
深夜被驟然召集,不少隊員眼中帶着難以掩飾的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怨氣。
但在各自隊長嚴厲的目光掃視下,無人敢出聲質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緩步走到隊列正前方的那個身影上——葉天賜。
葉天賜沒有立刻說話,目光冷冷,緩緩掃過每一張面孔。
他目光所及之處,即便是最桀骜的張烈,也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身體。
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
演武場上的躁動徹底平息。
隻剩下風聲。
“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嗎?”葉天賜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無人應答。
“子時三刻!”
葉天賜自問自答,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在寂靜的夜空,“正是常人酣睡,警惕最松懈之時!”
他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電:“你們剛才是不是在想,我葉天賜腦子是不是有病,大半夜把你們從被窩裡揪出來,擾你們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