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花瓣飛舞在這世間,屬于魔修的盛世也即将開啟。
數不清的人踏入那魔道,去追尋那缥缈的自由唯我之道,所有新仇舊恨也将在魔道現世之時迎來一個了結。
“天下之間有太多太多弱而受辱,無力反抗之事,仇恨與恩怨會在這魔道興盛之間毀了一個又一個人,更是會掀起數不清的殺戮。
”
這般魔道法門,給了那些跌入塵埃之中的人一個機會,同時也将制裁那些不講道理胡作非為的人,但更多的,卻是給這個天下帶來了從未有過的大混亂。
甯不凡似乎也預感到了什麼,他張了張口,說道:“陳先生,修仙界真不安全。
”
陳長生看向他道:“哪都不安全。
”
他看向了雲家主,說道:“此事,陳某也無能為力,這般手段,陳某也無法杜絕,危不在這功法,而在于人心,雲家主應該明白陳某的意思。
”
雲家主愣了愣,好一半晌才回過神來。
最終也隻留下一聲無奈的歎息。
當夜,陳長生在雲府之中休息,不日就要繼續啟程。
當天夜裡,整個清淵之中卻起異動。
“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在那坊間猖狂大笑,那笑聲之中好似有着解脫。
那人的手中握着一柄染皿的刀,其身魔氣滔滔,已入了魔道。
笑着,卻又眼中含淚。
待到雲府的修士抵達之時,慘劇已然釀成,而那入魔的修士卻并沒逃走,更沒有抵抗。
“呔那魔修,你何故殺其?
!
”
“呵呵……”
魔修隻道:“辱我妻女,殺我父母,我今日入魔,殺他不得?
!
”
待此言一出,衆人沉默。
雲府修士未有多言,隻得無奈歎息,顧及此人是魔修的身份,還是将其給擒了回去。
值得一提的是,那魔修也并沒有反抗,隻是一路大笑着被人押了回去。
那般笑聲,響徹了整個清淵。
那是積攢了多年的怨恨,是大仇得報的暢快。
衆人不禁思索,這魔道法門到底給人們帶來了什麼。
或許,也并不見得就一定是壞。
大抵也是因為這樣的事層出不窮,也慢慢在改變着修士對此的看法,争端也由此出現。
“雲管家,聽說昨夜死了不少人?
”
“是啊……”
雲府的管家跟甯不凡說着這事。
“入魔的人有不少,有的被吸成了幹屍,有的為報大仇,揮刀出劍,這樣的事昨夜就發生了四五件,到現在還有幾個沒查出兇手來。
”
甯不凡張了張口,說道:“魔修就這般厲害?
”
雲管家道:“若是按理來說,同境界的魔修,的确要比尋常修士厲害幾分,但有得必然有失,魔氣會影響修士的神志,久而久之難以直視自己的内心,而入魔之人也将受天地厭惡,遭上頭雷法之劫,入魔雖易,再想歸于曾經,卻難了。
”
雲管家道:“這功法雖然給了一些人機會,但卻極大的影響了清淵的安危,這才是最為棘手的。
”
甯不凡聽着這些,隻覺得這修仙界當真是危險,自己這點本事,怕是沒辦法待在這裡,不過也沒什麼,反正自己也要跟陳先生離開這裡了。
當日雲家主又宴請了陳先生,走的時候還送了先生一些酒水,推脫不得,先生便将其收下了。
最後也是雲家主親自出門相送,一直送到荒海邊緣。
“先生慢走,若有機會,先生再來雲府做客,雲某定當夾道相迎。
”
“一定,一定。
”
匆匆而别,又上了那竹筏。
甯不凡舒了口氣,回頭看去,他又不解之處,便問道:“以先生的本事,解決這些魔修應當不難吧?
”
陳長生看向他,笑道:“為何說起這些?
”
甯不凡道:“我總覺得,今日走後,這兒或許會掀起許多殺戮。
”
“那你的意思呢?
殺光那些魔修?
”
“這法子不行?
”
“當然不行。
”陳長生道:“當那魔修的功法問事,魔修就注定殺不幹淨了,層出不窮,似野草一般,風吹又生。
”
“真正使人入魔的,不是那功法,而是人的欲望。
”
甯不凡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隻得無奈一歎,說道:“我聽雲管家說,昨天夜裡有個人入了魔道,飲近百野獸鮮皿,強添修為,隻為報那皿海深仇,除此之外,未曾傷及任何無辜之人,我聽了後也恍惚了一下,就覺或許那魔修功法也不見得全是錯的。
”
他頓了一下,看向陳先生道:“先生說的對,錯的是人心。
”
陳長生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未曾解釋什麼。
甯不凡不會想不明白這些道理。
轉眼間就釋然了。
二人在那竹筏之上靜坐了片刻。
“先生,我們該走了吧?
”
陳長生卻是一直看着甯不凡。
甯不凡愣了愣,反應過來道:“我懂了……”
說着伸出後頸,說道:“先生動手吧。
”
他已輕車熟路了。
陳長生無奈一笑,說道:“這般神通其實也不必非得睡覺才能施展。
”
甯不凡張了張口,說道:“我知道先生的意思,昨日夜裡我也反複想過,但總覺得差了些什麼,醉後不知天在水,唉……”
“或許我對這玄門神通的修行,的确差了些天賦。
”
陳長生未有言語,将雲家主送的酒遞了過去。
“差一壺酒。
”
甯不凡愣了愣,伸手接過。
他看着酒壺思索良久,忽然明白了什麼。
“是了……”
“那般感覺,就是朦胧而又恍惚的。
”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
甯不凡笑了一聲,随即見其擡手,“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我在夢中,又或伶仃大醉。
”
“筏起,筏起!
”
随着其擡手,那竹筏緩緩飄起,飛向那雲霄之中。
甯不凡眼露光亮,驚呼道:“我會了!
我會了!
”
可沒高興一下,竹筏卻又劇烈搖晃了起來。
“诶诶诶……”
陳長生及時擡手,按在了甯不凡肩上,這才穩住了竹筏。
甯不凡松了口氣,說道:“這可比夢裡難多了……”
他臉上沉了沉,說道:“而且,比夢裡更加難操控。
”
唉。
到底神通不是那麼好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