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九十六章 會死人的好奇心
安悅再次觀察四周,這小山洞似的地方裡,自地上到牆上,全是鐵籠子,裡面關着模樣或可愛或可憐的小女孩兒,一邊期期艾艾的哭着,一邊用手挖着身上的皮膚,一邊仰起脖子嘶吼,又哭......又抓......又嘶吼......
如今安悅已經為人父母,實在看不得這個,伸手抓住罂粟胳膊上的衣服,定聲道,“你趕緊放了這些孩子!
”
罂粟撇了她一眼,“我才抓的,你說放就放了?
”
“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們?
”
“折磨?
”罂粟冷笑一聲,“我且告訴你,我這做的可是生意。
”
“什麼生意要這麼殘忍?
”
罂粟道,“這裡的每一個孩子都是她們的父母賣給我的,而相應的,她們的父母會得到一錠金子。
”
“不可能!
”安悅道,“哪有父母不愛自己的親生骨肉的,你騙我!
”
“騙你幹什麼?
”罂粟坐下倒酒喝,随後丢給安悅一個花名冊。
安悅拿起來翻看,果然,上面一一記錄着每一個孩子的名字、來處、父母和被售賣的銀子。
她心裡突然堵得厲害,氣的将花名冊撕得粉碎。
“你發的什麼瘋?
還給我!
”罂粟沒料到她會這樣做,伸手去奪花名冊的時候,那冊子已經被安悅給撕碎了,雪花兒似的落在地上。
安悅指着籠子裡的孩子說道,“我不管那麼多,罂粟,那些金子我可以賠給你,你現在把她們全都放了!
如果你不聽,我饒不了你!
”
罂粟看着她發笑,笑容有些輕蔑,他倒也不與安悅多說什麼,隻擡了擡手,一陣白煙飄至安悅的眼前,“咚”的一聲,安悅倒在地上。
莫如是是掐着時間來的,她站在洞門口,說道,“聖主,我奉命來取走安悅。
”
罂粟朝着洞口撇了一眼,悠哉悠哉的繼續喝酒,“我不信你,我可不想安悅死,她這樣有意思,可是難得的好人。
你去讓沈無清過來,他來了,我才交人。
”
莫如是深深皺起眉頭,沉下臉色說道,“罂粟,我是看在你與尊主交好,如朋友一般才對你客氣,你若是如此的不知趣,非要自己打自己的臉,可别怪我不客氣!
”
罂粟拿着酒,淡淡說道,“好啊!
莫如是,你踏進來試試。
”說着将酒一飲而盡,将杯子放在桌面上。
莫如是今日不信邪,偏要給罂粟來一次硬的,她将右腳擡起,又緩緩落下,随即心中得意:我就是踏進來了一步,不是沒怎麼樣麼?
她正得意,卻不知道從哪兒突然爬出好些毒蠍子,齊齊地朝着她的鞋面爬去,吓得她尖叫一聲,轉身逃跑。
莫如是好不容易逃脫了,喘口氣的功夫,遠處走來一名女婢,女婢喚作冷兒,冷兒在莫如是的面前站定,說道,“神君,尊主找你。
”
莫如是點了點頭,跟着冷兒去見沈無清。
自打沈無清從錄國回來,就一直在釋殺殿的無憂宮内修身養性。
那南陽王郡主是個得不到就毀掉的主,自從沈無清明确的拒絕了她之後,她就動用南陽王的勢力奪走了沈無清在錄國的一部分兵權,仗沒法子打,想做的事沒法子進行,沈無清索性選擇來釋殺殿清靜清靜。
隻是,如今在錄國當家做主的,自然還是他的人。
冷兒将人帶到之後就退下了,莫如是在沈無清的面前站定,跪下行禮道,“參見尊主!
”
“恩。
”沈無清睜開雙目,坐直身子,雙臂自然的搭在石椅上,望向莫如是,問道,“安悅可提着蘇之時的腦袋來了?
”
“沒有。
”
“沒有?
”沈無清兩目微微轉動,又問,“玄青呢?
”
“在房間裡帶孩子。
”
“把她叫過來。
”
“是!
”
莫如是要走,沈無清又叫住她,問道,“那本尊的好妹妹如今何在?
”
莫如是隻好實話實說,告知沈無清安悅如今人在罂粟手中。
沈無清右手搭在額頭上,思索片刻,“你去吧。
”
“是。
”
莫如是去叫玄青,沈無清又坐了一會兒,起身掂了掂碩大的袖子,穩步朝着罂粟的住處走去。
罂粟瞧見了沈無清時,吃了一驚,“你真來了?
我還以為你根本就不在乎安悅!
不過也是,你要是在乎,怎麼又奪人家女兒,又要殺人家夫郎!
”罂粟湊到沈無清的面前,“你說說,你的心是不是九曲十八彎?
怎麼就讓人猜不透呢!
”
沈無清并不言語,起身在這洞内四處轉轉,而後在罂粟的床上看到了已經昏迷的安悅,他走到床邊坐下,盯着安悅的臉看,又不由得伸出手,去觸碰安悅的臉頰。
“瞧瞧瞧瞧,看看你這眼睛裡都能擠出蜜的模樣,我幾時見過你這樣?
”罂粟拽了凳子坐在沈無清的面前,“哎?
你跟我說說,你究竟喜不喜歡她?
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拿她來煉蠱了,省的你費事!
”
沈無清冷冰冰的瞧了他一眼。
罂粟又道,“那要是你喜歡她,幹嘛奪人家女兒,殺人家夫郎,你究竟怎麼想的?
就不能告訴我麼?
”
“你那麼好奇幹什麼?
”沈無清道,“好奇心會害死人,你不怕死麼?
”說着,他起身朝着桌邊走去,坐下後拿起桌上的酒,去開的時候才知道是新的。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酒壇子,猜想罂粟已經喝了一壇子了。
罂粟又溜到了他的身邊,在他的面前坐下。
“我怕死啊!
可我實在心癢難捱,真的!
我就沒這麼好奇過!
我實在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實在是想知道!
”
“真心還是假意,重要麼?
”他忽而變了臉色,妖冶的眸底劃過一抹狠毒,“本尊志在天下,女人算什麼?
”
罂粟懂了,不再多問,殷勤的陪着沈無清喝了好幾杯。
可沈無清喝多了,卻又說——可她,那麼特别,我怎麼放得下?
罂粟早喝了一壇子,又喝了這麼許多,也醉了,沈無清說什麼,他哪兒聽的清楚?
安悅昏昏沉沉的醒來,靠着本能下了床,走了幾步還搖搖晃晃的。
她嗅到了酒氣,環顧四周,隻見桌邊趴着罂粟和沈無清,霎時間她清醒了過來,忙趁着這個時候去救那些被關在籠子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