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肯定很值錢
定二牛很想說,沒有五毛什麼事,又有什麼關系?
可腰上再次傳來的疼楚,卻清晰地告訴他,要是他敢這麼說。
身邊這個婆娘,恐怕會把他腰上的一塊肉給硬生生地擰下來。
“你不好好想想,顧娘子家那麼有錢,四丫一個賠錢貨, 都能穿這麼好的衣裙,還戴着珠花。
”
“那朵珠花我一看,就不是什麼便宜貨。
”
“怕不是得值好幾兩銀子,甚至更多錢呢!
”
杜氏的話音剛落,定二牛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什麼?
值多少銀子?
”
他顧不上腰間的疼痛,一把抓住杜氏的手,眼裡一片激動與火熱。
“我哪兒知道值多少銀子啊!
肯定很值錢就對了。
”
杜氏總算把身邊的男人說動了心,臉上不禁透着一抹得意。
“我跟你說,明天一大清早,你就趕緊跟爹娘和小妹提親。
”
“别等到大哥那邊回過味兒來,給他們家四毛提親,那就麻煩了呀!
”
杜氏不放心地叮囑着自家男人,此刻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四丫那個金疙瘩給娶回家來。
不為别的,就沖她現在的娘親——顧娘子那大手筆,這麼舍得在閨女身上花錢的份上。
娶了四丫進門,絕對不會虧。
夫妻倆又商量了一會兒,不斷地猜測暢想着顧家的富有和美好的未來,直到後半夜才終于進入夢鄉。
墨藍色的夜幕緩緩地從東邊卷起,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
遠處的山巒在薄霧裡浮浮沉沉,像是籠罩着一層輕紗。
許多戶幾乎一夜未眠的村民們,天不亮就湊到一起,趁着朦胧的晨曦敲響了餘村長家的院門。
餘建才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抻了個懶腰,不情不願地走到院子裡。
“誰啊!
這麼一大清早的,天都還沒大亮呢!
”
“什麼事情這麼急,覺都沒睡醒呢。
”
他打了個哈欠,不緊不慢地拉開院門,沒曾想院門外居然烏泱泱圍滿了人。
鄉親們的臉上透着悲戚,有些人的頭上圍着孝布,苦着臉眼巴巴地看向餘村長。
“餘村長!
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
為首的幾個村民在院門拉開的一刹那,“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餘建才的瞌睡一下子全都吓醒了,他揉了揉還有些黏糊糊的眼睛,看着跪了一片的鄉親們,急忙上前幾步,将離他最近的一個扶起來。
“大叔,你一把年紀了,哪裡能随便跪我一個後輩啊?
”
“我跟大力好歹是同輩,讓你跪我豈不是折煞我了嗎?
”
餘興水借着餘建才的手,緩緩站起身,想到再也回不來的兒子,頓時老淚縱橫。
“餘村長!
我們家大力他......再也回不來了啊!
”
他擡手抹了把眼淚,緊緊地握着餘建才的手。
“之前汪府的主子不是說了嗎?
要等所有鄉親們從山裡回來,或是得了所有人的消息,才肯給我們補償銀子。
”
他眼巴巴地望着餘村長,聲音裡透着急切。
“啊?
汪府的主子回村了?
”
餘建才下意識的反應,便是汪家主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突然回村了。
想着在自家大宅子裡住的汪家仆婦們,餘建才心裡的小算盤頓時打得噼啪響。
“沒有!
沒見着人呢!
”
餘興水苦着一張臉,長長地歎了口氣。
“餘村長,你之前跟大家夥說過的,汪家主子答應了,進山去死在裡頭的村民,每人可以補償十兩銀子。
”
“還要勞煩你去找汪府的人說說,讓他們把銀子準備一下,該補給我們這些受害的村民了吧?
”
餘興水眼裡的淚還沒有幹,想到他的好兒子,臨到最後還能給他換回十兩銀子,心底不由得泛起一抹喜色。
“是啊!
是該找汪家的人去說道說道了。
”
餘建才不住地點着頭,心裡惦記着如何跟汪家那幾個仆婦們開口,讓她們再掏些租金出來。
雖說上一回,那個蘇嬷嬷給了他半兩銀子。
按之前他跟汪總管的約定,足夠她們幾個婦人住二十多天的,可那畢竟是之前的事情。
眼下這麼多天過去,雖說她們上回給的租金還剩下不少,卻也該給她們提個醒,早些把銀子準備好。
“這樣吧!
你們選幾個人,跟我一起去找汪家的嬷嬷們說說。
”
“問一問她們家主子,到底什麼時候能回村,要是一直不回來了,也得有個說法不是?
”
餘建才顧不上洗把臉,更沒功夫準備吃的。
空着肚子領着幾個人,便風風火火地朝着自家的青磚大瓦房快步走去。
蘇嬷嬷幾個人照例準備了些早食,慢條斯理地吃着。
這些天在餘家村暫住的日子,對她們來說,簡直快活似神仙。
不用伺候主子,更不需要聽候誰的差遣,察言觀色地哄主子開心。
隻有她們幾個婦人在一起,每天除了掃掃屋子,準備些吃食,便是坐在一起閑扯。
“蘇管事,老爺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
“留咱們幾個守在這裡,又不是汪府的宅院,長期住下去,真令人有些不安呢。
”
蘇嬷嬷斜着眼睛看了眼說話的趙仆婦,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
”
“老爺走得匆忙,帶過來的好東西都留在這裡呢。
”
“你還怕他再也不管咱們的死活?
”
蘇嬷嬷無比淡定地說着,缺了幾顆門牙的嘴四下直漏風。
趙仆婦明顯松了一口氣,“有老姐姐這句話,我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安心在村子裡住下了。
”
說起來,她們現在除了守着老爺留下的物件之外,平日根本沒有多少事情,在村子裡住着簡直閑得蛋疼。
不等她們吃完早餐,安靜了許久的院門,被人毫無預警地拍響。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一抹慌張。
她們在村子裡住着,老爺連一個護衛都不曾留下。
萬一沖進來些什麼惡人,就憑她們三個仆婦,怕是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吧。
“誰呀?
!
大清早的,找餘村長的話,上他那個舊宅子找去。
”
趙仆婦兩手叉着腰,沖着院門的方向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