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面機？

　　 大家錯愕。

　　 祝曉敏解釋：“如果我們隻開展這項業務，會怎麼樣？
”

　　 陳旭東問：“你是說，每天幫小攤販們和面？
”

　　 祝曉敏點頭：“對，這樣小販們可以節省大量的人力和時間，騰出手做更多的事。
”

　　 大家聽完，互相看看，一時不能确定。

　　 好一會兒，陳旭東才說：“恐怕大多數人甯願自己多花時間和力氣，也不會增加成本。
”

　　 祝曉敏點頭：“開頭是這樣的，可生意一但做起來就很難說，新的事物，總要一個接受的過程。
”

　　 “那……我們做不做？
”宋志安問。

　　 楊愛軍說：“不然造出來，大不了我們自己用？
”

　　 祝曉敏笑：“倒也不是不行。
”

　　 項志寬也忍不住笑：“造出來，至少食品廠用得到。
”

　　 吳敬源立刻點頭：“不然，這機器的構造我先想着，慢慢做個模型出來，大家有空可以去城裡轉轉，考察一下市場。
”

　　 宋志安立刻說：“東一他們學校就在城裡，早晨抽空去逛逛。
”

　　 周東一笑：“這個好說，我找同學一起，還能打聽一下小攤販們的需求。
”

　　 “對對對！
”大家立刻點頭。

　　 陳旭東問：“曉敏，這也就是敬源他們幾個有事情做，我們呢？
”

　　 祝曉敏頗為無奈：“這件事雖說主要靠敬源，可是等他有了圖紙，下一步就要找配件，組裝機器也得你們幫忙，事情并不少。
”見他還是一臉急切，又安慰，“既然政策已經下來，往後機會會越來越多，我們慢慢想，不急做事情。
”

　　 陳旭東想想，也隻得點頭。

　　 這幾天白桂花上午去風大夫家裡針炙，下午就去庫房給金戰國幾個人幫忙，還正覺閑的發慌，聽說這件事，自告奮勇，每天紮完針就帶着狼牙往大小胡同去轉，還真給她看到一些小攤販。

　　 “這幾天俺們還真找到一些出來擺攤的小販，都是用擔子挑着，一個煤球爐子，炸油條，賣豆腐腦，也有賣雜糧餅子的。
”白桂花的眸子灼灼閃亮，“曉敏姐，你說俺們也去賣成不？
”

　　 祝曉敏笑問：“怎麼，不急着回廠裡上班了？
”

　　 白桂花撇了嘴：“這不是走不了嗎？
”

　　 祝曉敏含笑，想一想搖頭：“雖說你隻要上午去針炙，可是賣吃的總還要時間做，之後再挑去賣，别的不說，我們這裡住的偏，你一來一回就幾個小時，等東西賣完，萬一錯過最後一趟公共汽車，要怎麼回來？
”

　　 白桂花忙說：“俺跑了這麼多天，路都熟了，以後俺自己去就行，讓狼牙留在代銷點做吃的，然後挑去城裡，俺紮完針就去找他，剛能趕上午飯前。
”

　　 祝曉敏新奇：“狼牙會做吃的？
”

　　 白桂花嘿嘿笑：“剛開始隻會熬粥，後來去了食品廠，他的手藝就越來越好，開始是俺給他做，後來都是他給俺做。
”

　　 祝曉敏忍不住笑起來，點點頭：“你們有沒有想好做什麼？
”說完又提醒，“油條、豆腐腦通常是早點，到中午可沒人吃，雜糧餅子雖說可以考慮，可是我們在京城沒有糧食來源。
”

　　 白桂花愕然一會兒，喃喃的說：“是啊，總不能隻等着村裡往來送。
”

　　 祝曉敏好笑：“我們廠裡運産品過來，雖說是行署幫忙聯系運輸，可也是要折算成本的，村裡的糧食怕不能這麼往來運。
”

　　 白桂花試着問：“曉敏姐，你有什麼主意？
”

　　 祝曉敏沉吟一會兒：“回頭我們找附近幾個村子問問，瞧他們往常生産最多的是什麼，然後再想能不能利用。
”

　　 還等什麼回頭？

　　 白桂花一拍大腿：“俺這就去問。
”站起來就往外走。

　　 祝曉敏“唉”的一聲，見她回頭，隻是問，“你的身體，風大夫有沒有說什麼？
”

　　 白桂花聳肩攤手，表示沒有，見她再沒有别的話，也就走了。

　　 這個時候，冬天剛過，還沒有春耕，村裡可用的食物資源也沒有多少，白桂花轉了幾天，并沒有找到什麼可用的資源，倒是從蓮花村大隊那裡知道村子裡供銷社的豬肉都是從北城區供銷社來的，每隔三五天能分到一頭。

　　 而北城區供銷社是城郊一處養豬場直接供應，每天都有幾十頭。

　　 白桂花特意早起去了幾次，發現養豬場送來的都是宰殺好的豬，豬身完整，毛基本褪好，隻是沒有豬下水。

　　 白桂花湊上去和送豬的人打聽，知道豬下水不好處理，尤其是豬大腸，太臭，一般沒有人要，就找去買了一副下水回來。

　　 祝曉敏看到院子裡冒着臭味的一盆豬下水時，驚訝的問：“哪裡弄來的？
”

　　 白桂花說了前因後果，比劃說：“這麼一盆，兩塊錢，曉敏姐，我想着都洗幹淨了，應該可以試試。
”

　　 太可以試試了。

　　 祝曉敏點頭，見狼牙早已經去挑了水，笑說：“這東西不好洗，尤其是豬大腸，要用大量的水，倒是清理出來的東西，一會兒直接埋進地裡，也肥得很。
”

　　 都是村子裡出來娃，自然清楚，白桂花連連點頭，又找江嫂要一個盆，開始動手清洗。

　　 祝曉敏見幾個孩子也跑來下手，忙把幾個小的攆開，等白桂花把大面積的豬糞清理幹淨，這才教她翻面，再清洗幾次，然後用鹽和醋調起來和水一起浸泡。

　　 苗詩文瞧見，忍不住皺眉：“這麼麻煩啊？
”

　　 祝曉敏笑：“這還沒完呢，泡一會兒，再清洗幾次，還要用淘米水泡泡，再清洗。
”

　　 苗詩文聽着，向白桂花問：“我們那邊，十二大隊的豬下水怎麼處理？
”

　　 白桂花說：“他們送去食品廠和供銷社的，也是宰好的生豬，豬下水都是給自個兒大隊的社員分了的。
”

　　 苗詩文有點懷疑：“他們也這麼處理？
”

　　 在村子裡，别的還好說，鹽巴可是要票要錢的，村裡人未必舍得。

　　 白桂花搖頭：“那就不知道了。
”

　　 祝曉敏下鄉多次，倒是知道一些：“鄉親們自己吃，都是拿到河裡清洗，又哪舍得用鹽？
大多隻用淘米水泡泡，用醋的都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