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的心髒重重跳了兩下。
背靠官方組織固然誘人,但想到皿海深仇,又不禁猶豫。
每月完成固定任務就能自由活動——這條件倒讓他有些心動。
黑發少女謝鳳興奮地附和:“我的考核指标很人性化,每月完成一次緝拿任務即可。
當然想多賺功勳就得勤快些啦。
”
李聯山輕撫長須補充道:“組織會為成員親屬提供特級安防,類似今日馮楚的冒犯行為,在您加入後根本不可能發生。
”
秦峰聞言瞳孔微縮。
自由權限與家屬保障,這兩項精準回應了他此前拒絕武閣時的顧慮。
這種針對性方案究竟是巧合還是深度調查的結果?
“更關鍵的是修煉資源。
”
李聯山指尖凝聚真氣,在空中勾勒出符文:“谷雨堂願為您無償提供玄品功法典籍,且保證與您真氣屬性完全契合。
”
“玄階典籍?
”
秦峰難掩驚詫。
魏叔曾說過,這類寶物在秦家鼎盛時期也要舉全族之力才能獲得,如今竟成招攬籌碼。
謝鳳扯着李聯山的袖口撒嬌:“長老偏心!
我勤懇工作三年都沒攢夠兌換玄典的功勳呢。
”
見長老笑而不語,她突然湊近秦峰好奇道:“說真的,當我收到你的修為報告時,吓得差點打翻茶盞呢!
”
秦峰不着痕迹地避開少女探來的指尖,這位外表甜美的同事顯然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敏銳。
他正色問道:“我的修為信息有多少人知情?
”
李聯山指尖輕點茶案,水紋幻化成加密印記:
“除了在場三人,僅有三位首座知曉。
其實你方才掙脫真氣禁锢時,已經自我證明了實力層級。
”
謝鳳忽然托腮湊近觀察:“不過真讓人好奇,你是怎麼在二十五歲前突破宗師境的?
這記錄放在整個華夏都能排進前五吧?
”
秦峰摩挲着茶杯沉默不語。
他想起慕容鋒的守諾,郭大程的隕落,心中疑雲更甚。
這個官方組織的情報網絡,恐怕比他想象得還要深不可測。
李聯山注意到秦峰的警覺神色,擡手示意:“小友不必緊張,春顔内部目前隻有我與謝鳳知曉你的真實境界。
”
他掏出一枚青銅徽章放在桌上:“即便你選擇加入,宗師身份也隻會記錄在暗金檔案庫,由總部核心層直接管理。
”
秦峰手指輕叩桌面:“我倒更想知道,你們如何确認我的修為?
”
謝鳳突然從果盤裡抓了把瓜子:“這事得從我上個月租房說起,就租在你和郭大程交手那個别墅區。
”
她吐出瓜子殼時突然睜大眼睛:“那天我在陽台晾衣服,正巧看見你一巴掌把郭老頭拍進花壇!
”
“注意儀态。
”
李聯山輕咳着推開飄到面前的瓜子殼:“這丫頭當時給我發緊急密訊,說發現疑似二十出頭的宗師,我還當她又把武俠劇當現實了。
”
秦峰挑眉看向女扮男裝的謝鳳:“謝姑娘看着不過雙十年華……”
“打住!
”
謝鳳突然拍桌:“本姑娘上個月剛過完28歲生日,隻是天生娃娃臉而已!
”
李聯山用茶蓋撥開漂浮的茶葉:“接到消息當天,正巧武閣傳來郭大程的死訊。
雖然你聲稱與此無關……”
他忽然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但能讓三品宗師重傷不治的力量,足夠引起我們重視。
”
當話題轉到停車場事故時,老人從袖中取出張現場照片:
“兩輛相撞的汽車,承受相同沖擊力卻呈現完全不同的損毀狀态——這種違背物理常識的現象,除了護體罡氣外别無解釋。
”
秦峰聞言瞳孔微縮,終于意識到自己當時忽略的細節。
窗外斜射進來的陽光正好照亮他右手虎口處若隐若現的金色紋路。
“得知你突破宗師境那刻,我心跳快得幾乎要撞出兇腔!
”
李聯山指尖微顫着扶住桌沿,脖頸泛起激動的潮紅。
他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年輕人,如同沙漠旅人發現綠洲般熾熱。
秦峰下意識後撤半步,椅背硌在脊梁上的觸感讓他清醒幾分:“前輩何時确認的?
”
“就在方才交手時!
”
李聯山忽然傾身湊近,檀木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二十四歲?
當真未滿?
”
“十二月才過完生辰。
”秦峰轉動茶盞,氤氲水汽模糊了面容。
屏風後突然探出個毛茸茸的腦袋:“原來你比我還大三個月!
”
謝鳳晃着雙丫髻滿臉恍然,渾然不覺自己打斷了何等重要的對話。
李聯山掌心重重拍在案幾上,震得茶湯四濺:“整整将官方記錄提前七年!
當年三十一歲破境的雲鶴真人,如今可是坐鎮昆侖的大能!
”
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暗紋圖騰,金線刺繡的春葉徽記在燭火下流光溢彩:
“古武界多少天才困在氣法門檻蹉跎歲月?
我們春顔閣藏有七部甲等秘典,每月配給三十顆淬骨丹……”
“晚輩已習得氣法。
”
空氣驟然凝滞。
李聯山半張着嘴僵在原地,指尖還保持着展示徽章的動作。
“你說……什麼?
”每個字都像從齒縫間擠出。
秦峰從懷中取出羊皮卷軸,暗金紋路在月色下若隐若現。
李聯山喉結劇烈滾動,作為春顔閣十二執事之一,他自然認得那卷軸上獨屬于某位隐世大宗師的印記。
在三位長老與堂主輪番指點下,衆人耗費七天七夜才敲定最終方案。
功法選擇不僅關乎屬性适配,更決定着未來修行高度的天花闆——這點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李聯山攥着茶盞的手指節發白。
作為谷雨堂資曆最深的長老,他太清楚頂級天賦與頂級功法的共振效應。
眼前這位史上最年輕的宗師,絕不能毀在功法品階上。
“選的是哪部典籍?
”
老者聲音帶着壓抑的顫抖,餘光瞥見謝鳳正沒心沒肺地啃靈果,太陽穴突突直跳。
青年摩挲着腰間玉牌沉吟:“名字記不太清了。
”
事實上《禁決》二字燙得他掌心發疼,冥冥中有個聲音警告他必須隐瞞。
瓷盞在檀木桌上重重一頓,李聯山閉眼平複呼吸。
當他再開口時,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屬性……品級總該記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