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優先。
”
秦峰把文件袋拍在小和尚兇口:“呂家老三馬上到,你跟着他見機行事。
”
五真瞬間換上寶相莊嚴的表情,袈裟在風中獵獵作響:“謹遵法旨。
少主這次要超度幾個?
”
秦峰眼角抽了抽——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小和尚,正是周門最危險的“渡厄僧”。
去年東南亞某軍閥全家暴斃的新聞,至今還挂在國際刑警通緝令榜首。
二十分鐘後,呂方的賓利碾着落葉駛來。
葉紅櫻靠在跑車引擎蓋上點了支細煙,看着後視鏡裡秦峰帶着小和尚迎上去,紅唇勾起玩味的弧度。
呂方外表沒怎麼變,但氣質卻沉穩不少,眼裡時不時閃過刀鋒似的銳光。
“秦師傅!
”他快步上前跟秦峰打招呼,語氣裡透着感激。
昨天剛說要幫手,今兒秦峰就帶人來了,這可讓他心裡踏實不少。
後頭杵着個鐵塔似的壯漢,身高足有一米九,腱子肉跟花崗岩似的塊塊隆起。
秦峰瞄了眼這尊“門神”打趣:“嚯,現在排場夠大的啊?
”
呂方摸着後腦勺讪笑:“家裡聽說我要争當家的位子,雖然大夥兒都不看好,倒也沒虧待我。
啊克可是他們派來的好手。
”
說着沖身後努了努嘴。
不過秦峰心裡犯嘀咕,呂家正經八百的嫡系少爺,怎麼就給配個内勁武者?
這牌面跟沈家那群動不動就神勁高手紮堆的陣仗差得也太遠了。
要說商賈世家和武道名門有差距正常,可沈家這配置都能跟天城武閣掰手腕了,實在反常。
“秦師傅吃過了沒?
要不咱……”
呂方剛要客套就被秦峰擺手打斷:“正事兒要緊,人給你帶來了。
”
這話讓呂方眼睛發亮,心說秦大師出手怎麼也得是玄勁往上的高手,這回當家主的位置算是穩了。
“敢問高手在……”
話音未落,旁邊笑眯眯的年輕僧人往前跨了半步:“阿彌陀佛,正是貧僧。
”
呂方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打從進門就瞅見這個面善的小和尚,原以為是秦大師帶來說禅的,哪成想……
瞅着五真溫吞吞的菩薩樣,呂方太陽穴直跳。
這細皮嫩肉的出家人能鎮場子?
總不能指望他拿佛經渡化對頭吧?
憋了半晌才擠出句話:“小師父怎麼稱呼?
”
“叫我五真便好。
”
和尚笑得春風和煦:“往後聽憑差遣。
”
呂方硬着頭皮試探:“那個……師父能碰葷腥不?
”
心說要是忌諱殺生就有理由推了。
誰料五真眼睛一亮:“貧僧最擅超度!
”
這話驚得呂方後脖頸發涼,這年頭和尚說話都這麼野?
“少爺,這小師父瘦得跟竹竿似的,就算敢破戒頂多也就宰隻雞鴨都費勁吧?
”
呂方身後的壯漢啊克實在憋不住插話:“說是高手也太扯了,怕連我半拳都扛不住。
”
呂方臉色驟變:“阿猛,說話注意分寸!
”
他向來敬重秦峰,既然五真是秦峰帶來的人,自然要禮待三分,雖然心裡也對這小和尚的本事直犯嘀咕。
秦峰倒是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有啥懷疑直接說,五真就是我專門請來鎮場子的。
要是不信邪,盡管上手試試。
”
看着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小沙彌,呂方的困惑再正常不過。
秦峰原本想說這是位神勁巅峰的武道宗師,但看這架勢估計也沒人信,索性讓事實說話。
“既然秦先生開口了。
”
呂方遲疑片刻:“就讓阿猛探探五真師父的底吧,畢竟要是本事不夠硬,跟着我反倒危險。
”說着幾人轉到僻靜處。
呂方抱拳行禮:“得罪了。
”
身後兩米高的啊克應聲出列,渾身腱子肉把衣服撐得緊繃繃的。
“小師父,我站着讓你打三拳,能讓我挪窩就算你本事!
”
啊克嘴上客氣,眼裡卻透着輕視——他胳膊比對方大腿還粗,兩人站一塊活像棕熊對着小白兔。
五真雙手合十:“不如施主先請?
”
“啥意思?
”
“小僧站這兒接您三拳,若退後半步,即刻回山門閉關修煉。
”
啊克噗嗤笑出聲:“可别!
萬一把你打壞了,秦先生面子往哪擱?
”
臨行前呂方特意交代過秦峰的來頭,讓他收着點脾氣。
呂方為難地看向秦峰:“阿猛去年在武館測試,拳頭能打斷碗口粗的松木……”
“按五真說的辦。
”秦峰眼皮都沒擡。
呂方暗歎口氣,沖啊克使了個眼色。
就算沒這暗示,啊克也不敢真下死手——他全力一拳能打死外勁武者,鬧出人命可不是玩的。
啊克甩了甩膀子:“小師傅,得罪了!
”
說着卯足三成力道直搗五真肚皮。
他盤算着這拳頂多讓人岔氣,結果拳頭砸上去跟打在棉花堆似的,震得自己手腕發麻。
“見鬼了?
”
啊克搓着眼皮嘟囔。
對面那和尚連袈裟都沒起褶子,活像尊泥菩薩。
他趕忙收心沉氣,這回用了五成勁道揮拳,帶起的拳風刮得五真僧袍獵獵作響。
拳頭離肚皮三寸時,啊克突然急刹——五真依舊笑眯眯杵在原地,連眼皮都沒眨巴一下。
“他娘的鐵布衫啊?
”啊克後槽牙咬得咯吱響。
餘光瞥見呂方使眼色,他脖子一梗直接豁出去,紮穩馬步掄圓了胳膊,十成力道轟出去時連自己指關節都爆出脆響。
“轟!
”
拳頭撞上五真的刹那,啊克臉色唰地慘白,這哪是肉身?
分明是銅澆鐵鑄的羅漢像!
反震力道順着胳膊竄上肩胛骨,疼得他龇牙咧嘴直抽涼氣。
五真慢悠悠合十行禮:“施主今早怕是沒吃飽?
”
“我日!
”
啊克甩着紅腫的拳頭蹦出三米遠,活見鬼似的盯着和尚:“金鐘罩還是鐵布衫?
”
呂方這會兒眼珠子都瞪圓了,趕緊打圓場:“大師好功夫!
”
心裡暗爽這回真是撿到寶了。
五真撣了撣僧袍褶皺,笑得跟廟裡彌勒佛似的:“呂施主,小僧晚上能吃肘子不?
”
“你這防禦功夫确實不賴,我認栽!
”啊克抹了把額頭汗水。
小和尚笑眼彎彎:“施主嘴上服了,心裡還在較勁吧?
是不是想讓我也打你三拳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