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西瞪圓了眼睛,怎麼都無法把眼前這個紅裙麗人和“長輩”二字聯系起來。
女子踩着細高跟款款走近,眼波流轉間忽然伸手捏住秦峰的臉頰:“小少爺,讓紅姨好好看看你。
”
在衆人倒抽冷氣的瞬間,秦峰猝不及防被拽進溫香軟玉的懷抱。
絲質衣料摩挲着臉頰,清冽的雪松香混着玫瑰氣息沁入鼻腔。
紅裙美人指尖繞着青年後頸碎發,慵懶聲線裡裹着蜜糖:“為了你這條短信,我推了三個跨國會議呢。
”
秦峰悶在衣料裡的聲音帶着無奈:“辛苦您跑這趟,但能不能……”
話音未落,後腦勺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他整張臉徹底陷入雲朵般的柔軟中。
“知道辛苦就好。
”
耳畔傳來帶着笑意的吐息:“今晚可要好好補償我哦。
”
秦峰能清晰感覺到對方說話時兇腔的震動,直到呼吸開始不暢才被松開,耳尖早已紅得滴皿。
圍觀人群的表情從震驚轉為豔羨,幾個男生嫉妒得直跺腳。
秦峰不着痕迹地退開半步:“紅姨,我們該走了。
”
“都聽你的。
”
葉紅櫻順勢挽住青年胳膊,整個人像沒骨頭似的貼上去。
霍小西慌忙跟上,餘光瞥見奧迪車裡的楊冠正瘋狂揉眼睛,嘴裡碎碎念着“不可能”。
當紅色法拉利轟鳴着駛離時,某個戴眼鏡的路人突然推了推同伴:“那個豹子号車牌……是不是紅魚會館那位?
”
“你說葉紅櫻?
”
同伴猛地捂住嘴:“難怪看着眼熟!
上周财經雜志封面不就是……”
話音戛然而止,兩人齊刷刷盯着街角——又一輛千萬級超跑正緩緩駛來。
暮色中傳來低沉的引擎轟鳴聲,鑲嵌着飛天女神标志的黑色座駕緩緩泊入路旁。
車站閘機發出清脆聲響,走出的紫衣來客讓空氣驟然凝滞。
輕紗質地的長裙随風搖曳,勾勒出曼妙曲線。
墨鏡遮掩了來者大半面容,卻遮不住瓷白肌膚透出的冷豔光澤。
嫣紅唇瓣微微抿起,柳葉眉下流轉着攝人心魄的眸光,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勞斯萊斯對開車門間,紮着丸子頭的少女雀躍着迎上前:“可把您盼回來了,姑姑。
”
話音未落就挨了個栗暴。
“說了多少遍要叫姐姐。
”
紫衣美人踩着細高跟快步走來,絲綢面料随着步伐在兇口蕩開漣漪:“你父親喚我小妹,咱們各論各的。
”
“這……這輩分……”少女揉着額頭欲言又止。
與此同時,城西主幹道上疾馳的紅色超跑内,霍小西局促地抓着安全帶。
駕駛座上的美豔女子從後視鏡打量着他,指尖輕點方向盤:“小峰,這位是?
”
“霍小西,過命的兄弟。
”
秦峰轉頭介紹道:“這位是紅姨,大名葉紅櫻。
”
刻意加重了後三字。
這位秦門十傑中代号七葉的傳奇人物,素來以天城詠春拳館主身份示人。
“葉館主好!
”
霍小西慌忙欠身,額角沁出細汗。
他忽然意識到四軒與眼前女子對秦峰的稱呼竟如出一轍,這個發現讓他脊背發僵。
葉紅櫻撲哧笑出聲,眼尾淚痣跟着輕顫:“叫阿姨多顯老呀。
”
後視鏡映出她毫無歲月痕迹的容顔,秦峰暗自思忖:自記事起紅姨便是這副模樣,仿佛被時光遺忘了二十年。
“天陽那邊……”
女聲突然轉沉,纖長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聽說四軒那愣頭青把自己炸上天了?
”
蔥白指尖叩着真皮方向盤:“不如讓我接手君子劍,往後常伴少爺左右?
”
秦峰眼角微微抽動,無奈搖頭:“四軒隻是擦破點油皮,不妨事。
”
那日沈如浪引爆君子劍總部時,四軒能全身而退,全賴那把千年寒鐵鑄造的破寒劍。
晉升宗師境時秦峰才真正明白,這把位列名劍譜的神兵究竟有多玄妙。
葉紅櫻托着香腮輕歎:“居然連炸藥都炸不死,閻王爺收人時打瞌睡了麼?
”
銀鈴般的笑聲裡透着三分遺憾。
秦峰揉着太陽穴苦笑。
他深知這位情報女王恐怕早已知曉四軒無恙,偏生愛用淬毒紅唇戳人痛處。
秦門麾下十傑雖各懷絕技,但論起難纏程度,眼前這位穿紅裙的妖女絕對能排進三甲。
瑪莎拉蒂緩緩駛入翡翠灣别墅區。
琺琅彩玻璃穹頂在陽光下流轉七彩光暈,道路兩側的香樟樹陣暗香浮動,單是這些百年古木的養護費用就抵得上小城首富的身家。
錯落有緻的獨棟别墅間,每平米單價堪比雲景山黃金地段。
“少主覺得這臨時據點可還入眼?
”
葉紅櫻将車泊在雕花銅門前:“若不合心意,朱雀大街還有三處備選。
”
秦峰颔首:“鬧中取靜,辛苦紅姨費心。
”
他雖暫居舅舅家,但有些機密事務不便在楊家商議,這才托葉紅櫻另覓場所。
“能替少主分憂,奴家歡喜還來不及呢!
”
葉紅櫻眼波流轉:“先進屋歇腳,您要的調查報告都在書房候着。
”
手機突然震動,屏幕跳出“應韶霖”三字。
秦峰比了個噤聲手勢——若讓這妖精在電話裡作怪,怕是跳進長江都洗不清。
“小峰你在哪呢?
沒走岔道吧?
手機還剩兩格電是不是?
快發定位舅舅來接!
”
應韶霖嗓音發顫。
他方才等到司機楊冠空手而歸,吓得後背直冒冷汗——記憶裡那個木讷少年,在天城迷路走失可怎麼得了。
“遇上故人耽擱了,我認得楊家老宅的路。
”
秦峰隐去楊冠作梗之事。
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蝼蟻之輩根本不值得費神。
電話那頭突然靜默,半晌傳來遲疑的聲音:
“家裡現在唱空城計呢,老爺子七十大壽在帝豪酒店擺宴。
要不你直接過來?
正好開席前認認親戚。
”
楊默默,應韶霖獨女,江曉晴的表妹。
這個即将見面的名字,在秦峰腦海中劃過一道微光。
姓氏随母。
秦峰神色如常地應聲道:“明白了。
”
記錄完地址後利落收起手機。
倚在車旁的葉紅櫻這時才揚起柳葉眉,蔥白指尖繞着卷發打轉:
“能讓咱們秦大少爺叫姨的閨蜜,該不會是藏着的小情人吧?
”
拖長的尾音裡帶着戲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