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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懷抱殺意

劍問九州 衛河 6447 2025-05-12 13:46

  白澤面帶微笑,剛要說些什麼,卻見長街那頭突然騷亂起來。
他心裡好奇,探頭去看,隻見有一黑袍少年從長街那頭狼奔而來,身後赫然竟是郡城兵馬司的軍卒縱馬窮追。

  “站住!
”兵馬司百夫長一馬當先,縱馬揚劍,高聲呼喊,“兵馬司緝拿王府刺客,閑人避讓!

  那黑袍少年頃刻之間已經來到白澤和那算命先生面前。

  長風過街,陡然吹翻那少年的兜帽。

  白澤甫一見那少年的面容,頓時如遭雷擊。

  原來那黑袍少年的模樣,竟與白澤一般無二!

  “呵。
”黑袍少年從白澤身邊飛奔而過,擦肩的刹那,隻發出一聲似是譏諷似是憐憫的輕笑。

  兵馬司的人馬橫沖直撞,迅速朝着兩人逼近。

  白澤心裡駭然,一見那黑衣少年的面貌,登時脊背發涼,如墜冰窟。

  陰謀的冰山一角,就在白澤眼皮子底下揭開。
白澤二話不說,大喊一聲,追着那黑衣少年的背影便跑。

  “站住!
”白澤沒有猶豫,立刻施展氣運山河,想要追上那黑衣少年。

  可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任憑白澤如何追趕,隻幾個起落,人立刻消失在白澤的視線範圍!

  兵馬司的人窮追不舍。

  白澤見此,頓覺不妙。

  此等拙劣的栽贓陷害之法,若是無法揪出那黑衣少年的真實身份,恐怕他就是跳進永濟河都洗不清了!

  長街之上,算命先生眼見兵馬司的人縱馬飛奔而來,連忙退到街道邊角。

  馬蹄聲刺破郡城看似繁華的暗夜,如果從天上一觀城中局勢,會清晰地看到,不僅是郡城兵馬司的人,郡府兵也出動了。

  連帶梁王府豢養的一衆高手,在這個布滿殺機的暗夜,全城緝拿王府刺客。
而那個和白澤一模一樣的黑衣刺客,已然将自己隐匿于郡城的某個角落。

  “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呐。
”長街之上,算命先生搖頭歎道,似乎是對白澤方才拒絕出一百靈石算一卦的行為頗為惋惜。

  老先生舉着“一日三卦,算盡天機”的旗子,朝長街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信步而行,心裡隻是惋惜,卻并沒有出手幫助那已然深陷泥沼的少年的意思。

  算命先生走到長街将盡的轉角,忽然有人在岔道延伸出去的暗巷裡叫住他,聲音婉轉動聽,可惜人卻被暗巷投射的濃影覆蓋,教人看不清面貌。

  “先生。
”暗巷的少女輕聲道。

  “咦,你怎麼在這?
”算命先生聽見聲音,循聲一看,說道,“小薇啊,可不是先生我不幫那小子。
那臭小子忒摳門兒,不僅不打算出算卦的錢,還用三兩銀子羞辱老夫!
這下好了,沒得救了。

  “先生大義,自然不會見死不救的。
”暗巷裡的少女聞言,溫聲笑道,“這一卦的費用,我來補上吧。

  “唉,老夫可不是那意思。
”算命先生擺手道,“若不是你求情,老夫斷然不想和那小子牽扯上半點關系。
老夫出門前算了一卦,那小子身上的因果大的驚人,輕易沾染些許,恐怕這輩子都休想脫身。

  “先生幫他,豈非善緣?
”暗巷裡的少女說道。

  “先生老啦,經不住這麼大的因果咯。
”算命先生說道,“善緣惡因,之于我,已經沒多大的區别了。
隻是說來讓老夫發笑,堂堂雲海仙門的仙苗,竟然如此窮酸,身上就隻有三顆靈石作老婆本兒!
也不知是仙門的老牛鼻子當真窮到了這個地步,如此苛待仙苗,還是那小子當真摳唆至此。

  暗巷裡的少女啞然失笑。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
”算命先生又說,“這小子的命格硬得很,這一劫總歸是他要受的,但大抵沒有性命之虞。

  “勞煩先生費心了。
”暗巷裡的少女說道。

  ……

  卻說另一邊。

  白澤追丢了那黑衣少年,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兵馬司的百夫長喊話,白澤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王府刺客,白澤就是用屁股想,都知道方才和他撞面的那個黑衣少年絕對沒幹好事。

  隻是那小子哪都不走,偏偏在偌大的郡城裡和他直接撞在一起,而且就在他眼前溜之大吉。

  這一切若是說是巧合,那未免太過誇張。

  白澤清楚地意識到,這些天他一直擔憂的問題終于發生了。
護送梁詩雨的任務果然有詐。
可這一切的幕後推手,會是誰呢?

  白澤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在原野上遇到的那個黑衣少女真的就是阿鬼,恐怕這幕後推手必然和阿鬼認識。

  “難不成,是千窟城的人?
”白澤心附,天坑一戰,夜鬼族有沒有全都栽在那裡面,白澤不敢肯定。
可如果是鬼族下的黑手,沒道理阿鬼會幫他們。

  無論是阿鬼還是甯鏡,都沒理由和夜鬼族合作。

  同理,如果是天坑裡那些荒古巨獸的手筆,阿鬼也沒道理幫他們。

  天坑一戰之後,阿鬼下落不明。

  可白澤知道的,和阿鬼一樣下落不明的,還有千窟城魔主汪鎮宇,以及六尾妖狐狐媚兒。

  這兩人極有可能還活着。

  至于施朝元,鐵塔,還有那頭狼妖,絕對是死透了。
施朝元被甯鏡所殺,全身的精皿都被皿陀給抽幹了。
而化身丈六魔人的鐵塔,以及那頭狼妖,則被陸沉他們幾個聯手斬下頭顱。

  可如果是魔主汪鎮宇,就算他和狐媚兒聯手,兩個六境賢者,膽敢和雲海仙門叫闆?

  或者說,這二人,有了新的靠山?
白澤猛然一激靈,若是如此,那還真有可能。

  可轉念一想,如果是這樣,阿鬼又如何會和這些人攪和在一起,布局陷害于他呢?

  白澤心思飛轉,可他來不及多想,也來不及去調查線索。
兵馬司的人已經追了上來,而且附近有四境以上的強者放出神念,來回掃蕩。

  白澤大氣不敢出一下。

  若是被這神念捕捉,他今天,便是插上翅膀,也别想離開郡城!

  “哼!
哪來的宵小之輩,收好你的神念,否則老夫不介意将你一榔頭敲成白癡!
”白澤所在的長街,百丈之外的巷道某處,有人冷哼一聲,龐大的魂力往虛空一震,将這裡來回掃蕩的三縷神念直接抹除。

  白澤大喜。

  與此同時,正在郡城四處搜捕白澤蹤影的王府三名至尊境門客,全都悶哼一聲,臉色發白,朝着巷道方向稽首,“晚輩乃是王府門客,特此緝拿王府刺客。
若有打擾,還請前輩海涵!

  “滾!
”巷道某處房屋,那人連門都沒出,聲音卻清楚地傳到那三名王府門客耳中,将那三人震得各自倒退三步。

  “多謝前輩!
”王府的三名門客盡皆松了口氣,再也不敢拿神念找人。

  “商兄,如何?
”三名門客中的一人,文士打扮,手持一把折扇,名喚趙震,看向身旁的中年男人。

  商焱一身麻衣,若非身上的至尊氣息,倒像是普普通通的莊稼漢。
中年男人聞言,皺眉道:“小心行事。
郡城到底是高手如雲,好在方才那位前輩沒有追究,否則今夜咱們三個,恐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三人中另外那個,一身道袍,高冠,手持鹿尾拂塵,兩鬓斑白,頗有幾分道門仙長的味道。

  “鄧道長?
”趙震看向那老道。

  鄧印河猶豫片刻,說道:“分頭找。

  “也好!
”兩人略一思量,都點頭同意。

  說罷,三人兵分三路,各自尋了個方向,徑直去了。

  卻說白澤這邊。

  兵馬司的人已經追來,百夫長一馬當先,已經拔劍。
可方才巷道裡那未曾現身的老者魂力一震,不僅震碎了王府三名門客的神念,還将兵馬司追兵的胯下戰馬全都震了個四腳朝天。

  長街上的行人都吓了一跳。

  好在那老人知曉分寸,并未傷及行人。

  百夫長被胯下戰馬整個掀飛出去,摔了個七葷八素。
待他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招呼部下圍捕白澤時,眼前哪裡還有那黑衣少年的身影?

  “他娘的!
”百夫長怒從心中來,可愣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看那王府刺客修為不過三境,本想獨吞功勞,沒想到就在快要追上他時被一記冷哼掀下馬,搞得人又從他眼皮子底下失蹤了!

  百夫長懷裡有信号煙花,可剛才那一記冷哼直接震碎了三道四境至尊的神念,他哪裡還敢放肆,在長街上放煙花?

  萬一激怒那位前輩,恐怕他就是死一萬次,兵馬司總兵也不會替他申冤,隻會看那位前輩的臉色,登門賠罪,罵他該死。

  “百夫長,這當如何?
”同樣被掀翻在地的部下都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可他們是起來了,那些戰馬卻被吓破了膽,直接尿了一地,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别說拽,就是用鞭子抽它們都起不來!

  長街上騷氣沖天。

  “追!
”百夫長捂住鼻子,咬牙切齒。

  到嘴的鴨子又飛了,這如何能忍?

  至于白澤,早已在巷道那老者一聲冷哼過後,二話不說,直接竄入長街角落,施展《采花集》裡的絕學影遁,溜之大吉。

  他可不會傻到被抓。

  如今局勢不明,也不知梁王府被刺殺的那人是誰,是死是活。
雖說白澤心知這一切擺明了是栽贓陷害。
可他說出去,有沒有人信是另一回事。

  退一步來講,陳情師姐,蘇問和王瀚他們就在梁王府。

  沒道理王府緝拿刺客,他們在知曉刺客是他的情況下毫無作為。
白澤心附,那刺客雖然一身黑袍,甚至戴上兜帽隐藏面容,可從百夫長追他的架勢來看,多半這刺客的面容早已被看了個仔細!

  唯一能解釋的,大概就是那黑袍少年刺殺梁王府某人時并沒有遮掩面容。
反而是逃竄時,披上了黑袍。

  “呵。
”白澤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想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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