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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章 大公印

劍問九州 衛河 6198 2025-05-12 13:46

  朱厭吞下黑山妖王的内丹,回到白澤身邊,懶洋洋地蹲在白澤肩頭,打起瞌睡來。

  白澤瞥了那猴頭兒一眼,心裡倒真是有幾分害怕。

  耽誤片刻,靈舟再度啟程,飛向睢陽城。

  靈舟速度極快,幾日後,白澤便再度來到大宋都城。

  依照早前約定,白澤很快找到小蠻。
客棧當中,小蠻甫一看見白澤恢複原貌,吓了一跳,說道:“公子……怎麼你往南海走了一遭,就已經是真人境大修士了?

  “說來話長。
”白澤說道,“眼下的五境,并非為我所有,隻是暫時擁有而已。
小蠻,我讓你找的人,可有消息了?

  “公子放心,已經辦妥了。
”小蠻說道,“袁先生前些天已經從王宮裡出來了,現在見面,也會簡單許多。

  “如此甚好。
”白澤目光深沉,說道:“你現在就傳遞消息,告訴他我要見他……這件事,或許關乎燕國南域存亡。

  “好,公子放心,我現在就去傳遞消息。
”小蠻說完,便離開客棧雅間。

  白澤落座在雅間臨窗的木桌旁,即便木窗支開,夏天燥熱的風,也沒有消散房間當中,屬于小蠻身上獨有的馨香。

  床榻一角,風鈴輕輕搖晃,發出悅耳之聲。

  不多時,客棧小二送上酒食。
白澤心知這是小蠻離開前為他叫的,讓那小二将酒食擺放在木桌之上後,便自顧小酌起來。

  白澤透過木窗,看向長街熙攘的人群。
時至暑夏,街上麗人薄衫絲裙,手執一把飄花紙傘遮陽,端是異國别樣的風景。

  白澤并沒有等多久。

  當天傍晚,晚霞沉醉天邊時,小蠻回到客棧雅間,告訴白澤,事情已經辦妥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對方約定的地點,竟然是青天攬月樓。

  白澤一聽名字,便知袁哲多半已經深陷泥沼。

  作為燕國南域出使宋國的使節,這位曾經跟在燕國大司馬王朗身邊的謀士,保衛虎牢關的功臣,如今整個燕國南域的軍師,想必不僅出師不利,還遭到了宋國方面的軟禁。

  否則會面的地點,袁哲不可能定在青天攬月樓如此惹人眼目的地方。
畢竟白澤已經告知他,此事重大,關乎南域存亡。

  所以正常來說,會面的地方,應該越隐秘越好。

  然而隻是這一點,袁哲都做不到。
可見如今他在宋國的處境,已經十分微妙。
宋王君子啟沒有對他動手,唯一的原因,恐怕就是袁哲的身份。

  他乃是稷下學宮七賢之首,袁天罡的族侄。

  說句不恰當的話,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便是對袁哲最好的形容。

  暮色降臨時,白澤着一襲刺繡青衫,以易容之法,化作陸正模樣,佩一把金玉寶劍,來到青天攬月樓,豪擲千金,包下一廂雅間,備好美酒珍馐,等待袁哲到來。

  開春時節,發生在青天攬月樓的變故,并沒有讓這座睢陽城第一風月場所的人氣有所下降。
青天攬月樓頭牌名妓,依然風頭無兩,穩坐大宋第一美人的位置。

  今夜,這位讓大宋士子魂牽夢萦的美人兒,将要在這裡一展歌舞,如何不讓那些權貴子弟為之瘋狂?
白澤豪擲千金,能夠包下雅間,還得感謝小蠻在其中的運作。

  當此時,青天攬月樓弦歌洋灑,宋都貴胄子弟縱酒于聲色,流連于羅裙。
勾欄當中,即便夜風過堂,吹拂層層帷幔,依舊難解躁動。

  世家公子、官宦子弟,汗濕綢衣,擊節放歌。
往來于酒桌之間的秀女,绫羅潤色香汗,個個千嬌百媚,端是迷人風景,溫柔之鄉。

  雅間當中,陪酒少女溫聲軟語,其中一人,幾乎是依偎在白澤懷裡,搖晃風情,頻頻斟酒,呵氣如蘭。

  “公子,這醉春風的味道,如何呀?
”那羅裙少女笑問。

  “縱醉春風,不若美人卧懷。
”白澤飲酒笑道。

  那羅裙少女被白澤逗得咯咯直笑。

  正嬉戲間,久等之人終于來到。

  多年未見,當初那在虎牢關城頭指揮若定,意氣風發的軍師,如今已經鬓生白發,眉眼滄桑。
隻是那讀書人潔淨的衣衫,依然在無聲彰顯一身傲骨。

  兩人隔空對視,良久,白澤笑道:“先生既來,何不就坐?

  雅間當中,另一位陪酒少女很有眼色,服侍袁哲落座,斟滿美酒,送到那讀書人唇齒之間。

  袁哲并未推拒,飲下美酒,轉而對那羅衫依稀可見春光的少女說道:“素聞青天攬月樓女子,色藝雙絕。
今日袁某與故友相遇,姑娘可否撫琴一曲,聊以助興?

  服侍袁哲的那少女颔首巧笑,溫聲應諾,蓮步輕移,走到雅間琴案近旁,跪坐撫琴。

  悠揚琴曲,回蕩耳邊。

  白澤将手邊金玉寶劍交給依偎在懷中的少女,讓她一旁侍劍。
那少女十分懂事,走到一遍,從那珠光寶氣的劍鞘中取出寶劍,以綢絹擦拭。

  “先生,許久不見。
”白澤舉杯,眉目朗潤。

  袁哲目光深沉,默不作聲,舉杯與白澤同飲。

  白澤放下玉杯的同時,目光略一掃過雅間外的景象,輕易發覺,三個不同的方位,都有人在盯梢此處。

  看來的确不出所料。

  “公子所說的存亡,不知作何解?
”袁哲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如今的局勢,先生心知肚明。
”白澤斟酒說道,“先生所想的破局之道,在此。
”白澤伸出食指,輕叩桌面,“我想聽聽,他們提的條件,是什麼。

  袁哲把玩手中酒杯,說道:“宋相明言,要六公主嫁入宋國,為宋王之妻。
君子啟願意冊封公主為西宮皇後,與如今的宋國皇後,分東西二宮,平起平坐。

  白澤心中了然。

  燕國南域西部邊境當陽關鎮關将軍的胃口,隻在為其長子謀取河陽郡主慕輕靈。
如今宋王君子啟和宋相錢起的胃口,卻在謀取整個燕國南域。

  六公主趙靈兒嫁入宋國王廷,君子啟一定會想方設法,在最短的時間内,讓趙靈兒懷上他的骨皿。
如此一來,趙靈兒生下的皇子,便同時擁有兩國王之皿統。

  論其出身,在名義上,他便可以堂堂正正,統轄整個宋國,以及整個燕國南域!

  如此計謀,不說與當陽關鎮關将軍如出一轍,也是極為相似了。

  不同的是,君子啟謀國,而鎮關将軍,謀的是家。

  “公主入嫁,斷不可能。
”白澤說道,“為今之計,隻有一條路可走。

  “袁某願聞其詳。
”袁哲舉杯說道。

  “借助強權之手,促成南域和宋國聯盟。
”白澤說道,“齊國已經盯緊了當陽關,晉國與燕國隔着獨山天塹,而鄭國,如今更是風雨飄搖,能保存自身,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邯鄲更不可能。
”袁哲目綻精光,死死盯着白澤,“莫非,公子的意思,突破口,在大周?

  “這局棋,大周已然身在其中。
”白澤飲酒說道,“大周與燕國開戰,據我所知,大周柱國将軍顧明遠統帥的大周鐵騎,并沒有在兩國邊境讨到好處。
如今大周的局勢,雖說不上四面楚歌,可到底也不樂觀。

  袁哲沉默良久,霍然起身,對白澤躬身行禮,說道:“公子大恩,南域上下,必沒齒難忘!
此事若成,袁某願竭盡心力,為公子立生祠,享百世香火。

  當此時,琴曲畢。

  青天攬月樓喧鬧的聲音忽然停下。

  隻見樓台之間,帷幕層舞。
一紅裙勝火的女子,手握一條綢帶,從天而降。
那女子翩然降臨樓台,身姿在綢帶間曼舞,翩若驚鴻,矯若遊龍,直如墜落人間的神女,一舉一動,一颦一笑,盡皆令人癡狂。

  塵世最美,莫過蓮出淤泥。

  那種極唯美與極低賤之間的猛烈碰撞,最能讓人躁動,最能讓人每一寸骨皿,都為之焚燒。

  青天攬月樓一刹那的死寂,仿若永恒。

  笙歌方起,李師師裙擺翻飛,玉足點在樓台的霎那,姣美的身段縱情舞動,讓青天攬月樓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然後是瘋狂的呐喊聲。

  在靜與動交錯的拐點,樓台上,紅裙舞動,勾人心弦的女子,驚鴻一瞥,與雅間當中的白澤匆匆對視。

  白澤看着樓台上翩然起舞的女子,又像是在透過她,看向未知的遠方。

  這一刻,在白澤眼中,天地肅靜。

  他緩緩起身,鄭重走上前去,扶起袁哲,說道:“先生,此中因果,我願一力承擔。
可此事艱難,我也需要先生的幫助。

  袁哲二話不說,直接從懷裡取出一枚方印,交到白澤手中,說道:“如今南域權柄,隻在大公身上。
這枚方印,乃是大公印章,今日便将它交給公子了。

  白澤收下大公印,覺察到殺機從四方顯露。

  宋相錢起,乃至宋王君子啟,做夢都不敢想象,袁哲出使宋國,身上竟然會帶着大公印!

  人群熙攘,一派紙醉金迷。

  青天攬月樓裡的暗哨隻見雅間當中,兩人的身影交錯在一起,那兩鬓斑白的軍師,将什麼東西交到了白澤手裡,下意識便覺得那物什極為重要。

  當此時,大宋第一美人兒正在樓台之上起舞。

  睢陽城那些權貴子弟大多并沒有意識到一場殺局,即将在這歌舞升平的時候迎來爆發。

  反而是混迹在青天攬月樓中的江湖修士,最先覺察到潛藏的殺機,紛紛警惕起來。

  雅間當中,那兩個奉酒少女盡皆神色驚恐地瞪着白澤二人。
因為她們笃定,聽聞如此密謀,必然沒有活路可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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