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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狗咬頭

劍問九州 衛河 6115 2025-05-12 13:46

  橫疏影滿面羞紅,渾身顫抖,雙手緊緊抓着絨被,擋在身前,忍無可忍,說道:“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便是了,不要再這般……羞辱我了!

  “早有這種覺悟,也少了這般折騰。
”白澤好整以暇地用絲綢裡衣擦了擦手,扔在一邊,說道:“先說說這些皿影樓的書信是怎麼回事吧。

  “你說的皿影樓,我并不知曉。
”橫疏影剛說完,眼見白澤的眼神又變得危險起來,吓得瑟縮一下,趕忙解釋:“大掌櫃走後,時不時就會有書信傳到這裡。
這些書信,大掌櫃離開前交代我,會有人不定時來取,讓我好生保管。

  “大掌櫃?
”白澤想了想,說道:“葉秋?

  橫疏影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大掌櫃姓高。
從我和他接觸起,身邊的人不是叫他大掌櫃,就是高掌櫃。
總之,大掌櫃不是你所說的葉秋。

  “大掌櫃去哪了?
”白澤繼續問道,“出長城了,還是回皿影樓了?

  “這個我也不知。
”橫疏影說道,“大掌櫃的行蹤,向來不會向身邊人透露。

  “難道你就沒收過大掌櫃的書信?
”白澤問道,見橫疏影還是搖頭,眯起雙眼,說道:“你這女人,狡猾得很。
莫不是又想挨打?

  橫疏影聞言,身子緊繃,吓得腳趾都蜷縮起來,隻覺得熱氣上頭,腦袋都要炸開一般。

  “反正你也說這麼多了,再說點也沒什麼。
”白澤說道,“你是不知,你們皿影樓樓主葉秋,離開北境前,已經将皿影令交給了我。
某種意義上,大掌櫃也好,你也好,包括紅鸾,見了我,都得叫一聲代樓主。
你我又不是外人,何必這般生疏?

  橫疏影剛要說什麼,閨房外,忽然有氣息出現,沉聲道:“二掌櫃?

  高手。

  白澤毫不猶豫,身形一閃,沒入陰影,直接離開疏影閣。

  閨房大門轟然破開,一道身影飛入,隻見橫疏影不緊不慢地披上一件衣袍,從床榻上起身,走出帏帳。

  那人眼見橫疏影的衣袍難掩曼妙體态,慌忙垂下視線。
然而那一眼,還是讓他看出了端倪。

  二掌櫃的步子,很奇怪。

  窗外勁風閃動,橫疏影淡淡開口:“不必去追。

  那人猶豫一瞬,口中哨子一響,疏影閣外的人盡皆停止動作,任由白澤離開暗香盈袖。

  橫疏影走到窗台,推開窗戶。

  細雪紛紛,冷風将那女子的青絲吹拂,透骨的寒意讓她不禁渾身顫抖起來。

  盡管極力克制,可北境苦寒,豈是她這尋常女子能夠以單薄衣衫直面的?

  “那些東西,本就是要給他看的。
”橫疏影說道,“他不來,我還發愁怎麼給大掌櫃交差。
眼下倒是不必考慮這事了。

  “請二掌櫃恕罪。
”那人單膝跪地,垂下頭顱。

  “你的确有罪。
”橫疏影回頭看了他一眼,“早來一步,晚來一步皆可。
偏偏選錯了時機。

  ……

  夜色極深。

  白澤離開暗香盈袖,徑自出了長城。

  “若非你小子從中作梗,那女人再強的心性,也得乖乖吐出真言。
”魂海當中,大紅鳥語氣譏諷,“這下倒好,再想得手,就難了。

  “橫疏影的話,有幾分真假?
”白澤問他。

  “這還用說?
”大紅鳥說道,“依鳥爺我看,沒一句實話。

  “小紅,憑你的手段,竟然控不住橫疏影的心神?
”白澤問他,“可她身上,的确沒有一絲真氣,與尋常女子無異。

  “要我看,她和紅鸾之間,必然有一個是假的。
”大紅鳥傳音道,“要麼就兩個都是假的。
鳥爺我是搞不明白,你們人族搞這麼多化身做什麼,不怕把自己煉得走火入魔?

  白澤默然。

  “現在去哪?
”大紅鳥問道,“找你師兄去?

  “嗯。
”白澤說道。

  橫疏影書房的那些書信裡,有諸多荒原情報。
大到荒原已知地區的地形圖,小到荒原各勢力分布情況,乃至這段時間荒原發生的種種事件。

  其中就有書信,提到了三山府衙掌院趙歸真提及的“前線失利”,言及雲海仙門陳平在丘河失蹤。

  “地圖記住了?
”大紅鳥說道。

  “過目不忘。
”白澤回道。

  “那行。
”大紅鳥打了個呵欠,說道:“鳥爺我要去睡覺了,沒事别再來煩我。
有事也不行。

  靠近長城地界,白澤疑心會有府衙的眼線發現他的行蹤,是以還是用影遁在黑暗裡潛行。

  期間還要避開荒原部族的駐紮營地,頗費一番功夫,終于走遠了些,白澤二話不說,祭出飛行法器靈舟,乘着那青舟直上雲霄,向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次日清晨。

  魏晉一早醒來,隻覺頭腦昏沉。
短暫地愣神之後,那劍修猛地驚出一身冷汗,一把抓起案桌上的劍,沖出房門。

  白澤所在的廂房房門大開,王瀚聽見動靜,回頭一看,與魏晉的眼神對上,兩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

  王瀚搖了搖頭,魏晉隻覺眼前發黑。

  當此時,吳霜打開房門,見兩人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吓了一跳,問道:“怎,怎麼了?

  少女下意識摸了摸臉,好像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啊。

  “吳師妹……”王瀚神色糾結,不知怎麼開口。

  魏晉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單刀直入,盯着吳霜,說道:“白澤在不在你那?

  吳霜見鬼了似的,差點蹦起來,鬼使神差地回頭往房間裡看了看,然後惱羞成怒,對着魏晉大聲道:“他怎麼可能在我的房間裡!
師兄,你是不是瘋啦!

  我倒是想我的确是瘋了。

  魏晉在心裡苦笑,二話不說,直接竄出庭院,直奔趙歸真的住處而去。

  “他這是怎麼了?
”吳霜看王瀚一副要死的模樣,忽然間意識到什麼,說道:“白澤……丢了?

  王瀚沉重地點了點頭,吳霜隻覺腦海裡的某根弦一下崩斷了一般。

  完蛋。

  少女臉色發苦。
三個人都沒能看住一個人,這下好玩了。

  片刻之後,三山府衙立馬熱鬧起來。
一向處變不驚的府衙掌院指着魏晉的鼻子破口大罵,胡子都直了。

  “魏晉,你要死啊!
找,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趙歸真兩眼發黑,“傳訊薛醒,告訴他白澤很有可能已經出了長城,讓他不遺餘力去查陳平的下落,務必趕在白澤前面找到陳平,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兩日後。

  荒原西北,丘河。

  北境酷寒已将這條大河完全凍結,層層霜雪堆積,掩埋所至人迹。

  白澤收了靈舟,沿着丘河上下求索,終于還是在冰河地域找到了大戰留下的痕迹。
白澤用氣勁震開冰雪,發現現場痕迹,不僅有刀劍留下的鋒利溝壑,還有大量像是妖獸或者魔獸碾壓過的坑洞。

  冰河之上,那身披大氅的劍客久久凝視,将腰間墨色佩劍抽出,放出封印在劍中的異獸。

  “吱吱,吱吱!
”朱厭被白澤從劍中放出,小小一隻,三兩下跳到白澤的肩膀上,對着他龇牙咧嘴地叫,表達對白澤将它封印許久的不滿。

  兵獸通靈,能輕易分辨主人的意圖。
可不知為何,這小家夥卻從來沒有表現出能夠吐出人言的能力。

  白澤從古戒裡祭出幾把靈兵,喂給小家夥。
朱厭三兩下将靈兵啃食殆盡,又上蹿下跳地想要扯下白澤腰間的酒葫蘆。

  白澤無奈,取下葫蘆,一人一猴喝了些酒,朱厭這才心滿意足,不再鬧騰。

  “小家夥,我需要你的幫助。
”白澤将朱厭從肩頭取下,放到冰河上,俯下身,說道:“這裡殘留的妖獸氣息,可能尋到本主?

  那小家夥聽明白了白澤的意思,在冰河上仔細嗅了嗅,左顧右盼,伸出爪子撓了撓腮,又三兩下跳上白澤的肩頭,伸出猴爪,向東北方向一指,吱吱叫了兩聲。

  白澤大喜。

  原本隻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想着真不行就喚醒在分身中沉睡的大紅鳥,以他的手段,必然能夠追蹤殘存在此處的妖獸氣息。

  沒想到這小家夥竟也有如此能耐,着實讓人驚喜。

  白澤當即收劍入鞘,尋着朱厭所指的方向,一路前行。

  如此跋涉多時,暮色四合當中,白澤聽見肩頭的朱厭興奮地叫了兩聲,定睛一看,目力穿透黑暗,遠遠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座形狀奇異的大山,酷似一條大狗咬着一顆腦袋。

  白澤不動聲色,隐藏氣息,将朱厭藏在懷裡,使用易容之法變化容貌,使自己看起來像是化形猴妖。

  白澤收起墨玉,從古戒中取出一根镔鐵棍,扛在肩上。
真氣内斂,随着朱厭身上的妖獸氣息沾滿全身,白澤倒是真如猴妖一般。

  “希望四師兄就在此地。
”白澤毫不猶豫,憑借蠻力迅速逼近大山。

  左右不動真氣,白澤還有憑借皿脈之力施展的天賦寶術神通。
昆侖秘境當中得來的妖獸寶術也不少,那山裡要真有陳平的下落,即便動起手來,一時半刻白澤也并不擔心他會暴露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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