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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域篇 第54章 邯鄲一令

劍問九州 衛河 5803 2025-05-12 13:46

  白澤回到家中,已經是後半夜。
他坐在床上想了很久,握着那個白玉瓶。
餘幼微對他說裡面裝着九轉金丹,白澤信她不會騙自己。

  少年考慮了很久,終于拔開玉瓶的封口,頓時,燦金丹藥散發出蒙蒙金光,照亮白澤的雙眼。

  滿室丹香。

  白澤将九轉金丹倒在手心,一咬牙,張口吞了下去。

  “轟!
——”

  九轉金丹下沉,丹田氣海如同鑽進一條怒龍,瞬間雲翻霧卷,迅猛的氣勁如野馬群奔,流通白澤四肢百骸。

  ……

  這一夜,一騎絕塵,出虎牢關。
自世子馬踏南域世家後十天,邯鄲終于有了動作。
沒人知道為何邯鄲沒有在慕辰火燒杜府的那一天就動手,隻是整個王城都傳遍了,欽天監監正柳大人,一夜之間被仇家滅了滿門。

  邯鄲戒嚴,鎖城七天。
七天後将刺殺監正大人的刺客拖到午門斬首示衆。
可身在王朝政權核心的官員們都心知肚明,那些被斬首的刺客,都是方面跟慕随風南征北戰後,留在王城的舊部。

  虎牢關關門關閉,城樓之上,葉軒目送那一騎縱馬狂奔,向河陽城的方向而去。
良久,這位虎牢關最年輕的統領大人走到城樓一角,将手中的信鴿放飛。

  信鴿飛往的方向,亦是河陽城。

  黎明時分,河陽城。

  慕随風已經等了很久,他接到信鴿時,趙盾剛好走進他的别苑。
大公見河陽侯取下信鴿腳上竹筒裡的信紙,看了一眼,問他:“虎牢關的消息?

  “嗯。
”慕随風握緊雙拳,身上明顯殺氣騰騰,即使拼命抑制都壓不住。
這位大燕中興的将軍深吸一口氣,說:“邯鄲那邊,何宗棠設計殺了監正。
當年跟我南征北戰的銀甲軍舊部,被他們從監牢裡拖出來,誣陷是刺殺監正的刺客,在午門将他們斬首。

  趙盾良久無語。
他擡頭望天,對慕随風說:“河陽侯你可知曉,本王曾不止一次想,何日本王手握屠刀,殺盡天下儒士。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慕随風說,“自古文武勢同水火,不能相融。
隻是何宗棠這次,太毒,也太狠了。

  “邯鄲信使何時到?
”趙盾問。

  “最遲中午。
”慕随風說。

  “你準備好了嗎?
”趙盾又問。

  “我時刻都在準備。
”慕随風說。

  “那好。
”趙盾說,看着慕随風堅毅的雙眼,“你拖一天,我要找一個人。

  “休說一天,三天又當如何?
”慕随風冷笑,問他:“不過,大公要找誰?

  “我聽說,劍皇謝玄還在河陽地界。
”趙盾說,“若是能請他出手,此事更為妥當。

  慕随風眼神一亮,卻随即皺眉,說:“此事,我也想過。
可劍皇乃江湖高人,請動他,大公有多大把握?

  “沒有把握。
”趙盾直言,“可既然劍皇留在河陽地界遲遲不走,必有所求。
如今,就看我們能不能給得起劍皇的開價,看他在這裡,究竟想要什麼。

  “如今,也隻能放手一搏了。
”慕随風歎氣。

  “雲深藏龍,鹿隐層林。

  水窮魚竭,箭競鳥飛。

  寒來暑往,生機縱絕。

  天道昭彰,不易何通?

  趙盾看着河陽城被朝陽點亮的天空,手按無極刀,吟詩一首。

  慕随風單膝跪地,抱拳道:“河陽侯慕随風,誓死追随大公!

  這一刻,趙盾身上,久違的王者之氣浩蕩而出。
他逃避了十年,本以為這天下即使不是他的,也能太平無事。
可趙桓還是讓他失望了。

  從失望,到絕望。

  事到如今,隻能劍指邯鄲,皿染王座了。

  ……

  正午時分,一騎橫沖河陽城南門,縱馬直奔城主府而去。

  城外紅塵客棧,何宗正接到消息,吩咐書童:“通知下去,世家私兵集結,往渭城進發。
此番邯鄲一令,命河陽侯進王城複命,解釋世子為何驕縱,馬踏世家,慕随風必然不去。
屆時,以渭城為起點,世家劍指河陽,舉旗為君上踏平城主府!

  “是,家主!
”書童得令。

  邯鄲信使縱馬馳騁,到了城主府大門。
城主府護衛大喝一聲:“來者何人,竟敢在城主府門前縱馬,該當何罪?

  信使高舉手中聖旨,冷笑:“君上聖旨,河陽侯慕随風聽宣!
我看誰敢攔我?

  “信使大人請進!
”城主府管家陸謙從側門現身,吩咐護衛:“開中門,迎接王駕!

  聖旨下,如君王親臨。
城主府從建造開始,二十年從未開過的中門被護衛打開,迎接信使進門。

  王朝權貴的中門,曆來隻有君王親臨才會打開,即使家主仙逝,也隻能從側門出。

  中門大開的那一刻,河陽城立刻掀起風暴,全在議論此番邯鄲信使前來,會給燕國整個南域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信使昂首挺兇,手捧聖旨,踏過城主府中門。
管家陸謙跟着從側門進府,對一邊挎劍等候的長子陸正使了個眼色,陸正微微點頭。

  可憐邯鄲信使一生最風光的時刻就是此時,可他還來不及耍威風,還沒洋洋得意完,城主府中門關閉,側門也随之關上。

  信使一愣,見陸謙笑眯眯地跟在他身邊,剛要說話,陸正已經在背後拔劍,一劍穿過信使的兇膛。

  “你,你們……”信使難以置信地看着從他兇膛伸出的劍刃,掙紮着想說什麼,可陸正猛一拔劍,他兩眼一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陸謙将聖旨撿了起來,毫不客氣地揣在廣袖裡。
陸正收劍,揮了揮手,早已等候多時的士卒麻利地跑了過來,将信使的屍體塞進麻袋抗走,留下幾個人清理地面皿迹。

  一套殺人動作下來,半盞茶功夫不到,那手法簡直比專業的殺手組織還專業。
趙盾得知信使進門就被一劍殺了,這才明白慕随風那句“三天又當如何”是什麼意思。

  信使都死球了,拖幾天還不是他河陽侯慕随風說了算的?

  陸謙快步奔到府上,将聖旨交給慕随風。
河陽侯打開一看,冷笑着将聖旨拍在桌上。

  “将軍,那上面說的什麼?
”陸謙問。

  “還能是什麼?
”慕随風說,“燕王命我去邯鄲複命,解釋世子為何驕縱,馬踏杜府。
這等陰險計謀,必是何宗棠那小人無疑了!

  “那将軍,”陸謙算是當年跟随慕随風南征北戰的一員老将,聽了此話,問:“您是去也不去?
要我看,這還是去不得。
何宗棠那老家夥不安好心,将軍若去邯鄲,豈不受苦?

  陸謙想着慕随風進門殺信使,斷是不可能去邯鄲的。
可慕随風卻笑了,笑得陰冷,道:“去,為何不去?
我不去,何宗棠這出戲,誰陪他演完?
我不去,監正柳大人,監察禦史齊達,當年跟我南征北戰的銀甲軍舊部,如何能洗這皿海深仇?

  慕随風站了起來,吩咐:“傳話出去,讓整個河陽城都知道。
本侯接信使聖旨,準備親赴邯鄲複命!
隻是府中大小事務需要處理,時間上要有耽誤,已與信使大人商議決定,三天後出發。

  “将軍,這……”陸謙猶豫道。

  “陸謙,你跟随本将二十餘年,難道信不過本将?
”慕随風說,二十年前縱橫疆場的将軍氣場全開,一時間竟讓陸謙背後發冷。

  “遵令!
”陸謙道。

  ……

  河陽城外,紅塵客棧。

  何宗正接到城中消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慕随風這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還是怎麼,邯鄲那邊設計請他入甕,是個有腦子的都看得出這是個陽謀,他還敢往裡跳?

  “家主,計劃有變,是否通知世家那邊?
”書童問。

  何宗正思來想去,不管慕随風怎麼狡詐,這番都是死定了。
入邯鄲是死,不入邯鄲也是死。
難不成,他以為去了邯鄲複命,能周轉手段,活世子和郡主性命不成?

  可若是世子和郡主年幼還好說,都長這麼大了,邯鄲那位怎麼可能手下留情?

  “不必。
”何宗正說,“計劃如常,我倒要看看,他河陽侯能搞出什麼名堂!
三天後他不去邯鄲,突然兵變,打我世家一個措手不及,我看才是他心中所想。
哼哼,慕随風,你跟我玩心機,還差得遠!

  “家主英明!
”書童說,“這慕随風果然狡詐,先以三天為期,讓我們掉以輕心,認為他真的會去邯鄲。
然後趁我們沒有準備,突然襲擊,以求自己不會腹背受敵。
如今他的伎倆被家主看破,隻得坐沉江河,萬劫不複了!

  “哈哈哈!
”何宗正越想,越覺得此種可能性是最大的,對那書童說:“筆墨伺候!
待我修書一封,送往城中商會,給那少東家。
三日後慕随風若動手,世家兵出渭城,屆時還請少東家動手,了結世子和郡主的性命!

  書童點頭,開始研墨。

  何宗正負手而立,神色傲然。
慕随風啊慕随風,天羅地網将你團團包圍,你縱有通天大能,即使趙盾在你身邊,你又能如何?

  趙盾此番若是敢跟你扯上半分關系,這成國公,也是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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