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66章 家書
所謂親戚如何?
手足如何?
在一切利益沖突面前,哪怕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至親,也可以抛灑一切親緣關系,去搶奪那令人眼饞的利益。
“好了寶珠,吃飽喝足,是不是該去完成今日的課業了?
”
陸晚催促着孩子們去完成課業,明兒她還得跟着趙元烈一起去魚塘那邊看看。
魚塘那邊有很多的空地,她沒打算拿來種糧食,而是打算搭建幾個雞棚鴨棚啥的,那麼大一片空地,用來搞養殖最适合不過了。
陸晚說幹就幹,第二天一大早就直接出了門開始搭建棚子。
直接充分利用魚塘邊緣的空地部分,一點兒也不浪費。
剩餘的地則是松了土,撒上草籽,等到草籽發芽成長起來,不光可以用來喂魚,雞鴨鵝也是能吃的。
魚塘這邊忙活的熱火朝天的,挖渠的挖渠,搭棚子的搭棚子,孩子們散學後歸來,也會跟着一起搭把手。
忙完回去後,發現有人在自家門口張望着,四清沖過去一把抓住那人質問:“你是何人,為何鬼鬼祟祟在我家門口,想要作甚!
”
“你們、你們是陸家人是吧?
”
對面是個小年輕,身着布衣,衣服上還打了好幾個補丁,腳底下踩着草鞋,沾上了不少泥巴。
“你是來找我的?
”
“啊對對對,你叫陸晚是吧,這是你家來的信,我就是個來送信的,不是什麼壞人,既然信送到了,我也就走了!
”
送信的小哥将一封信塞到了陸晚手裡就走了。
他身上還挂着個布袋子,鼓鼓囊囊的,想來都是各家各戶的信。
“什麼,我娘生了!
”
陸天耀讀信讀到一半直接歘地一聲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激動到雙手顫抖。
“算算日子,你娘的确是到預産期該生了。
”
“心中可有說,生的是男是女?
”
“是個弟弟!
”
雖然陸天耀很想要個妹妹,也很羨慕四清有兩個妹妹,但是隻要是自己的親手足,無論弟弟妹妹他都是喜歡的。
總歸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皿親,是男是女并無分别。
“正好我們也打算回去一趟,不如就明日,不過這回,咱們買輛馬車回去吧,趕路比較快!
”
牛車馱運的東西比馬車多,但馬車的速度遠超牛車,想要趕路,自然還是得馬車來。
之前就有想過要買一輛馬車,這段時間忙一直沒有把這事兒給定下來。
幾個孩子知道家中添了新娃娃,自然都是樂意的,也都吵着要回去看新娃娃。
陸晚索性就都給他們告了假,當天晚上就開始準備東西了。
苗翠花生了有好幾天了,待母子情況穩定下來,他們才寫信告知陸晚和幾個孩子,以免他們擔心。
想想他們來縣城一直忙于各種事情,的确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去了。
就連老家的房子翻修竣工,他們也沒回去。
正好這次一并回去看看,房子翻修的如何了。
信中先是提到家中一切安好,房子翻修好後,比從前寬敞明亮了許多,苗翠花也終于不再像從前那般抱怨這抱怨那的了。
雙親身體康健,兄長孝順恭謙,随後再提到了幾個孩子,多是表達天耀和他們住在一起所帶來的煩憂。
最後才是家中添了人口的喜悅。
讀完家中來的信,陸晚感慨萬千。
這信都是陸老爹一筆一畫寫的,字迹很是工整,别看他現在上了年紀,年輕的時候可是清水村很是俊俏的小生呢。
不少姑娘都喜歡,又寫得一手好字,且從小學醫,為人寬厚仁善。
夜裡她坐在燭火下,一遍又一遍看着手中寄來的家書,明明相隔不遠,卻總是能讓她産生一種怅惘之感。
明明是以前最渴望得到的東西,父母關愛,兄弟記挂,而今得到了,卻讓她又覺得不踏實。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并非是真正的陸晚,這份來自于家人的疼惜關懷,其實都是真正那個陸晚所屬于的東西,而不是屬于她的。
“娘子。
”
吱呀一聲,趙元烈從外面推門進來,手裡端着一盆熱水。
陸晚習慣了在睡前泡泡腳,這樣一來就會睡得格外踏實,趙元烈更是習慣了每晚都給她泡腳,仿佛做這樣的事情,已經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了。
早些年在外打打殺殺,回來後才過上了這樣甯靜祥和的日子。
“爹娘一切安好,東西我都已經裝好了,咱們明日一早就出發,馬車大概是來不及買了。
”
買馬車的市場離他們這裡比較遠,趕路過去得小半個時辰了,多少有些浪費時間。
“正好縣令大人家有一輛限制的,我托人去問了,明日便會有人送過來。
”
“嗯,好。
”
但總是借用别人的也不大好,還是得自己有一輛馬車才行。
“對了父君。
”
陸晚忽然想起什麼,将手中的家書放好,雙眼亮晶晶的:“這雲縣裡不是有一個馬場嗎?
”
“我尋思着,幾個孩子都不會騎馬,不如送去馬場學學,讓他們學會騎馬也是好的!
”
馬是古代頗為重要的交通工具,普通人家大多為牛和騾子以及驢,但若要是遇到緊急情況需要趕路的話,還是馬最為快速便捷。
趙元烈想了想,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他雖然會騎,但沒什麼時間去教,馬場那邊的師傅都是行家,家中有點兒底子的,都會将孩子們送去學騎馬,多一項技藝,将來遇到危機情況,也能多一條保命技能。
“好,等我們回來,我就去問問。
”
“好了,時辰不早了,咱們明日還得早起,娘子快睡吧。
”
趙元烈轉身熄了燈,上床落下蚊帳,室内一片靜谧無聲,隻有彼此間均勻祥和的呼吸聲。
夜裡陸晚似是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女人總是在尖銳地叫喊着,朝着她嘶吼,要她滾。
她看不太清那個女人的樣子,但卻覺得她很熟悉,自己應該是認識的。
她嘶吼着說陸晚霸占了她的一切,要她滾回自己的世界去,緊接着又是一場無邊無際的大火,将整個雲縣都吞噬在那漫天的火舌中。
到處都是哀嚎嘶吼和悲哭,陸晚驚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