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榆醒來的時候,手臂上的傷口和脖子上的傷口疼的尖銳,連動一下,都疼的渾身發麻。
等發現靳西恒立在床邊的時候,林桑榆臉色一白,唇瓣顫抖着,沒說話。
整整三個月,她努力的裝作不認識他,努力的不讓自己總是出現在他面前。
她甚至連辭職報告都不敢交上去,就怕會遇到他。
但是她躲來躲去,好像始終躲不掉似的。
靳西恒細細的瞅着她一頭栗色的齊肩短發,發梢向内微卷,額前幾根稀疏的劉海,明淨的小臉已不複當年的嬰兒肥。
他抱她的時候才發現,她以前的那些肉肉都沒了,她瘦的骨頭都硌手。
住着那樣破爛的公寓,着實是辜負了她當年的作為。
“怎麼不說話?
不認識我?
”靳西恒微微眯了眯眼,深邃的俊顔透着幾分嘲弄。
“靳先生……”她弱弱的叫了一聲。
靳西恒冷淡一笑,眉眼裡盡是疏離。
“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不容易,我以為你隻記得你那些金主的名字呢?
”他刀鋒一般的言辭一刀刀的割進她的心裡。
林桑榆撐着自己坐起來,垂着眼簾,即便是面色蒼白,也難以抵擋她與生俱來的逼人靈氣。
就算是瘦了,那五官依然可愛,是别人模仿不來的可愛。
靳西恒深深地看着她,就是這樣一張臉,他曾愛慘了她。
然而他的深情到頭來竟成了一場笑話,她回報給他的是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我會盡快辭職的,你不用……”
“誰允許你辭職了,你以為我的公司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靳西恒打斷了她的話。
林桑榆擡眼看他,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不想看見她,又不讓她辭職,他是什麼意思?
“看什麼?
以為我還想跟你舊情複燃?
”靳西恒的諷刺一個接着一個。
“辭職是我的自由。
”
“批不批也是我的自由,别以為你今天受這麼一點傷就想請假,明天繼續來上班!
”
他充分的展現了一個老闆的刻薄和刁鑽。
林桑榆正欲說話,手機卻響了。
想去拿,結果手不方便,靳西恒一把把手機拿過來,端着看了看。
“覃茜茜的電話。
”靳西恒的臉色沉穩冷靜。
林桑榆看着如此陌生的靳西恒,不敢伸手問他要手機。
“說。
”靳西恒接通了電話,按了免提,林桑榆皺了皺眉,他還有聽别人電話的興趣嗎?
林桑榆不開口說話,靳西恒一個涼嗖嗖的眼神掃過來。
“茜茜,怎麼這個時候打來了?
”林桑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說話。
“入室搶劫啊,林桑榆,你現在混的可以啊,居然都有人搶劫你了,我說你那房子裡藏着金山還是銀山?
”覃茜茜在電話那頭一個勁的大驚小怪。
林桑榆實在不明白遠在美國的覃茜茜是怎麼知道她出事的。
“茜茜,我沒事,隻是受了點皮外傷。
”
“一個人住小心點,畢竟你現在身邊沒有靳西恒了。
”覃茜茜收起自己吊兒郎當的樣子,一本正經的說。
林桑榆聽着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靳西恒眉心擰着,眼眸裡都是她低聲哭泣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