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騎着青牛自九霄跨雲而落。
念轉間，就在無盡海的某處小島上，發現了昏迷在沙灘上的沈雲和楊缪怡。

　　兩人被九爺以空間挪移之法送出了死寂之地，奈何修為太低僅是聚靈變，還未成就異象護持肉身和神魂，難以抵抗住挪移過程中，空間之力對自身的影響。

　　老子來到兩人身前，細瞧了片刻，右手一擡，沈雲便從地上昏迷着飄浮到他身前。
手指在沈雲的眉間輕點，想翻找他的記憶，弄清楚為何他的證道五千言會出現在這方世界。

　　一縷清氣注入，沈雲的眉心神霞明亮如虹。
清氣如遊龍靈動，在他腦海遊走，直入記憶最深處。

　　就在老子即将得知真相時，沈雲的腦海深處，突然爆發出一聲震怒。

　　“何方鼠輩，竟敢犯吾族人！
”聲音振聾發聩，有無上威嚴，似帝王臨塵，豁然阻斷老子的查探。

　　緊接着，又爆發出一股驚天神威驚退老子。
一道包裹在黑白二氣中的身影浮現在沈雲頭頂，氣息神秘難測。
若沈雲此刻醒來，得知腦海中一直藏了這麼一個東西，絕然會心驚駭然。

　　神秘身影出現，不由分說，并指劃破空間，出現一片星海，瞬間就将老子強行卷入其中，自己也随之邁步而入。

　　星空中，神秘身影舉手投足皆是無上神通，縮拿星鬥于股掌之間，向老子碾壓而去。
所過之處，星空扭曲坍塌，有黑洞浮現。

　　然而這般聲勢浩大，可吞日月星鬥的黑洞，老子卻不慌不忙，更不動作。
隻聽他身下的青牛哞聲一叫，那旋轉着無限放大的星鬥，蓦然停止，以舉重若輕之勢回旋至原本的軌迹，似乎從來沒離開過。

　　神秘身影訝異地輕咦，身上的黑白二氣陡然暴漲，有仙音陣陣，神魔影像浮現，破碎層層空間。

　　“是你！
”老子忽地訝聲，似認出了神秘身影。

　　他擡掌打出一幅龐大的太極圖虛影橫鋪開來，輕而易舉就将黑白二氣衍生的異象破去，重塑破碎的空間，星鬥再次各行其道。

　　“太清太極！
李耳？
”見到太極圖案，神秘身影亦認出了老子，及時收手。
聲音半是驚訝半是難以置信。

　　“你居然回來了！
萬年之前，你不是離開了大千道界，前往小千道界了嗎？
難道短短萬餘年，你就已經邁出了那最後的一步？
”

　　老子也散去了太極圖，笑道：“老道在小千道界另有緣法，故而突破了最後一步。
沒想到剛回故土，就遇見了故人。
隻是沒想到會物是人非，萬年前霸淩大千道界的靈聖，居然會僅剩一道元神附生在後輩的身上。
看來老道當初離開以後，你們終究沒能忍住誘惑，去争奪了那一絲契機。
”

　　“廢話！
不朽涅神乃是人人向往的最高境界，但有一絲機會，也沒有誰會愚蠢到放棄。
”靈聖沉聲，有一絲複雜的惱意。

　　他和老子平輩論交，曾對坐論道，同樣的身份尊崇。
可萬年光景過去，老子還是那個不滞于物的老子，言下之意更突破了最後一步，成就至高不朽。
而他卻僅剩一絲元神偷生，天差地别。

　　老子搖頭道：“老友，你太執着了。
老道當初離開時就已說過，想要成就不朽涅神，除了此間殘留的那一絲機會，還有别的法門可求。
太過執迷隻是逆天而行，終不可期。
”

　　“放屁！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若順應天道，哪還有修行之說？
”靈聖更加生惱道。

　　老子沒有争辯，隻歎息了一句：“欲逆天，先順天，唯有如此，方可行逆行之道矣。
唉……”

　　靈聖聞言頓時默然，黑白二氣也變得時強時弱，似在思量着什麼。
不多時，突然有一黑一白兩道目光從身影中射出，落在老子身上。

　　“元神與肉身混元一體，你真的突破了神境九變，修成了不朽涅神！
”靈聖唏噓道：“難怪，難怪你會有這種感悟。
李耳，你果然非同凡響，悄然無息地就獨自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傲視諸界生靈。
”

　　老子道：“老友謬贊了。
你若放得下執着，也終會有這麼一天的。
聽老道一言，退一步海闊天空，放下方得自在。
”

　　靈聖嗤笑道：“退一步海闊天空？
李耳，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不過，你我所求不同。
你孑然一身，逍遙自在。
我卻放不下這紅塵做那清心寡欲之人。
我不會放下，也根本放不下。
除非靈族覆滅，否則斷不可能舍棄族人不顧。
”

　　“老友，你何必……”

　　“勿再多言！
”老子還要再勸，靈聖就喝斷道：“李耳，你我相識一場，當知我的苦衷，明白我意已決就不會再更改。
我隻問你，今日為何要對我的族人下手？
”

　　“老友誤會了。
下面那個小家夥，身上有老道的東西，老道一時好奇，隻想查探一番，并無害他之念。
”老子解釋道。

　　若換個人，或許他不會解釋這樣。
可靈聖與他有舊，乃是故交，不願與之交惡。

　　老子慈眉善目，靈聖卻是不饒，道：“某又不是你，怎知你沒有害人之念？
口說無憑，須得拿出證據來。
”

　　老子愕然，這如何拿得出來？
他乃道家先祖，若有心害人，哪裡還會和靈聖說這許多。

　　“老友，老道從不虛言，你該明白才是。
”老子無奈道。

　　“某隻明白人心難測，更何況萬餘年不曾相見，某信不過你。
此事若某不知還罷了，既然撞上了，自該為小輩讨個公道。
你若拿不出證據，身為前輩無端對故人之後出手，難道不該表示一二，了結這段緣法？
”靈聖漠然，露出了狐狸尾巴。

　　老子莞爾，鬧了半天，原來靈聖是别有所圖，想為沈雲讨要好處才故意抓住他不放。
看來靈聖很看重沈雲，否則斷不會開主動這個口。

　　靈聖也曾是絕代人物，一身本領通天徹底，在整個大千道界也足以位列前十。
脾性傲絕，又眼高于頂，能入他法眼的人屈指可數。

　　這般護佑沈雲，必有重要緣由。

　　老子有所猜測，卻不追問。
他已不滞于物，超然物外。
世間的一切鮮有能讓他真正看重的。
靈聖既然開了口，看在故人的面上，便送沈雲一次機緣也沒什麼。

　　老子道：“老友所言有理。
老道便贈那小家夥一門鬥戰之法，名為‘一念萬法’。
此法得自一處小千道界，可将修習者所修所見之術法神通，以九煉之法真正煉于一爐，不分彼此。
一念生，諸法現。
那小家夥的氣息波動甚雜，這東西恰好适合他。
”

　　老子淡笑，出手闊綽。
一念萬法是真正的無上真法，舉世難求。
沈雲若修習了，文武樂三道真正合一，舉手投足便可對三道信手拈來，不必再苦心演化。
而且這門神通能将看見的神通術法也煉入自身，實則是模拟他人之法為己用，與竊取無異，端是可怕。

　　老子言罷，輕揮衣袖，時空頓時變換，和靈聖回到了沈雲昏迷之處。
他撚指一彈，一股清氣注入沈雲眉心。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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