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之夜的樓上,江城和劉海文坐在辦公室裡,也沒太關注下面的情況,但是聽到下面越發吵鬧的動靜之後,江城有點兒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說道:“下面怎麼回事兒,這麼久了還沒完事兒,反而是更鬧騰了?
”
劉海文也是有點疑惑,因為之前北城之夜不是沒有被人找上門來過,但是要不了多久,事兒也就平了。
怎麼可能到現在了,外面還亂哄哄的,看起來像是已經動手了呢?
劉海文想了想,起身說道:“沒事兒,江哥,我給馬老六,還有其他幾個朋友都打電話了,要是有啥事兒,他們也能過來。
那幾個小崽子能怎麼鬧騰?
估計也就是這一會兒的事兒。
這樣吧,我下去看看情況。
”
“行。
”江城點點頭,并沒有把事兒太放在心上。
然而,劉海文剛剛站起來,還沒往外走呢,外面一個内保就急匆匆地沖了進來,大喊道:“江老闆!
不……不好了江老闆!
”
劉海文扶了他一把,擰眉道:“幹什麼?
!
江老闆辦公室,你喊什麼喊?
什麼事兒,好好說!
”
這個内保腦袋讓人用木頭方子掄了一下子,眉骨開裂,皿嘩嘩直流根本止不住。
看到他這個樣子,江城心裡一沉。
這個内保擦了把快把眼睛給糊上的皿,着急忙慌地說道:“下面出事兒了!
外面不知道哪兒來的一夥鄉巴佬,扛着鐵鍬和鋤頭,說是什麼天澤鄉的人。
他們幫着對夥那群小崽子,話還沒說兩句呢,就動上手了,七八十号人往咱們店裡沖,我們根本攔不住啊!
我們内保一半人都挂彩了,現在他們已經沖到一樓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上來了!
”
“什麼?
!
”劉海文聽得腦袋“嗡――”地一聲,“你讓他們人進來了?
!
”
内保哭道:“不讓不行啊!
他們全是泥腿子,家夥事兒都往我們腦袋上掄,有兩個人腦袋被打得跟皿葫蘆似的,死沒死都不知道,我們壓根兒不敢攔啊!
”
“廢物!
”劉海文大怒,一腳就踹在了這個内保的身上,把他踹得一個趔趄,“一個月五六千工資開給你們,關鍵時刻你們就這麼掉鍊子?
!
幾個泥腿子種地的都攔不住,要你們幹什麼吃的?
!
”
江城聽了這個内保的話,臉色也冷峻起來,他連忙起身拉開窗簾往下看了看,赫然看到我、張俊豪帶着的人已經沖進來了,而那些所謂的泥腿子大部分都堵在門口,手裡朝着鋤頭、鐮刀,不讓任何人靠近。
“天澤鄉的人?
!
”江城不可能不知道天澤鄉的名頭,所以一聽說下面這群農民是天澤鄉的村民,心也是突突直跳,“好端端的,他們怎麼過來了?
!
”
旁邊,劉海文讓那個内保滾了,并且說,就算是讓人砍死,也得把下面的人攔住了,拖到有人趕過來解圍。
要是那群人來這裡了,回頭把他們這批内保全給開了!
這個内保見劉海文怒不可遏,也不敢多說什麼,直接連滾帶爬就出去了。
劉海文走到江城身邊,擦了擦頭上的汗,低頭說道:“這……江哥,現在怎麼辦?
!
”
江城臉拉了下來,黑的不行,思考了一下說道:“你找的朋友,啥時候能到?
”
劉海文想了想,說道:“快得十分鐘,慢的得半個小時吧。
”
“太遲了。
”江城自然看得出來,按照下面這三百多口子人的沖法,自己幾十個内保,根本撐不了十分鐘,我和張俊豪就得到他辦公室裡來用刀子攮他。
江城就算再是個人物,那也是人,不可能什麼都不怕。
更何況,今天如果他被我給捅了,那以後傳出去了,他也别混了,這就是他一輩子洗不幹淨的污點。
所以,江城想了想之後,歎了口氣,說道:“去,報警!
”
“報警?
!
”劉海文一愣,說道,“可是,對方是蔣萬發手底下的一個孩子,他帶人過來,咱們都報警,那以後……”
“别說以後,現在情況怎麼辦?
你去抄砍刀擋住他們嗎?
”江城沒什麼耐心地訓斥了劉海文一聲,“現在報警,我的臉都丢盡了,我心裡能沒數嗎?
但是天澤鄉這麼多人過來,你怎麼擋?
!
命比臉重要,你先報警!
”
“好……好……”劉海文連忙點頭,掏出手機來開始報警。
而江城想了想,也是開始打電話,托朋友問天澤鄉鄉長,龍邵元的電話号碼。
雖然打電話的時候,江城看起來還挺鎮定,跟朋友有說有笑的,但是他額頭不斷滲出的汗水還是透漏出來了他緊張的心情。
最終,兩個電話下來,江城還真是打聽到了龍邵元的電話,然後立馬打了過去。
“喂,龍鄉長嗎?
”江城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問道。
電話那頭,似乎是在一個棋牌室裡,“八萬”、“三條”的聲音不絕于耳:“昂,是我啊,你誰啊?
”
江城笑了笑,說道:“我是北城之夜的老闆,江城。
”
“哦……哦……北城之夜啊,我好像聽說過,北城區挺大的場子是不?
碰!
”
江城臉部肌肉抽搐了兩下,繼續耐心解釋道:“對,是北城之夜。
那什麼,龍鄉長,我們北城之夜做生意,也沒得罪過你什麼吧?
為什麼現在我們場子下面有一夥你們天澤鄉的人在這裡鬧事兒?
您一個鄉長,能管管嗎?
”
“天澤鄉的村民?
你問他們了啊?
”龍邵元一句話就讓江城憋得有點兒吐皿的沖動,“你得确定是我們天澤鄉的人,再給我打電話才對嘛。
看看他們身份證,是不是我們鄉親,要是的話……那我也沒招啊!
我們天澤鄉幾萬人,我也不能誰都認識不是?
”
江城身體僵硬,說道:“我知道天澤鄉的人都團結,而且都聽你的,如果不是有人組織,不可能這麼一大幫人來我這裡。
龍鄉長,咱們有話敞開說,天澤鄉的人來我這裡,到底是為什麼?
要是您不配合,回頭警察來了把他們抓了,你臉上也不好看吧?
”
龍邵元無所謂地說道:“抓了?
抓了我去領回來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到底有啥事兒啊?
沒别的事兒,我可先挂了啊!
唉!
我糊了!
”
“嘟――嘟――”
電話那頭傳來了忙音的聲音。
“草!
”江城忍不住直接罵出了聲,看着自己的手機,“這他媽是鄉長嗎?
就是個土匪頭子!
”
劉海文那邊兒已經打完了電話,過來問道:“江哥,怎麼了?
”
“沒事兒!
”江城臉色鐵青,“找天澤鄉的人說話,基本白扯,他們不會說人話!
怎麼樣,報警報了嗎?
”
劉海文點點頭,說:“派出所裡我有熟人,很快就能過來。
”
聽着這個消息,江城心裡安定了一些,點點頭,說:“好,你再打電話催催其他過來幫忙的人,讓他們路上快着點兒。
”
“好……好……”劉海文連連點頭。
能把他們這幫北城區混得數一數二的大佬逼到這種程度的,是我們一幫孩子,這事兒說出去誰能信呢?
……
北城之夜樓下,龍二爺帶着天澤鄉的鄉親給我們把北城之夜的内保幹得縮縮了之後,我和張俊豪等人帶着我們搖來的人,朝着家夥就沖進了北城之夜裡面,開始找江城所在的辦公室。
而龍二爺并沒有跟着我們上去,隻是帶了一部分人擋在了北城之夜的門口,算是幫我們殿後。
我沖龍二爺道了聲謝,然後帶人就抄家夥上去了。
北城之夜哪怕是中午,也是有一些客人的。
聽到我們的動靜,這些客人紛紛尖叫着往外面跑,我沒讓人攔着,全當清場了,招呼着讓所有人都離開,然後帶人往上走。
偶爾碰上幾個内保,也沒有敢起刺兒的,見着我們扭頭就跑,腿腳快的,跑也就跑了,腿腳慢的,直接就讓我們的人按住了一頓暴打。
整個北城之夜,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很快,我們幾乎可以說是一路暢通無阻地就上了頂樓,來到了江城的辦公室門口。
我冷着臉,帶人一腳就給江城辦公室給踹開了。
辦公室裡面,江城坐在沙發上,手裡端着一個酒杯,面前放着一瓶洋酒。
劉海文站在旁邊,搓着手,緊張的神色畢露無疑――論定力,他跟江城比還是差很多。
堵到了江城,我心裡也就有譜了,直接邁步就進去,一屁股坐在了江城對面。
劉海文見我帶一大幫人過來,皺眉怒斥道:“張閻!
你今天這是來幹什麼的?
!
北城之夜是你說來就來的地方?
!
”
我沒理會劉海文,而是盯着江城,說道:“鵬帥呢?
”
江城端着酒杯,喝了口酒,笑了笑,看着我道:“你小子,還真是生性,這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
我冷笑一聲,起身抄起了那洋酒瓶子,“哐”一下子就甩在了江城頭上,瓶子應聲“啪”地就碎了,江城被我砸得一仰脖子,就栽倒在沙發上。
“泥馬的,跟我裝什麼逼?
!
今天老子就問問你,鵬帥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