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柯微微有些猶豫,對方的身份确實是值得相信,但是這車一上,他們以後可能就算是跟對方綁在一起了。
但是如果不上,現在他們連車都沒有,真的能跑的出去嗎?
兩個人都是悍匪,自然知道今晚警方會花投入多大的力度來追捕他們兩個人。
就憑兩條腿,能跑出去的幾率幾乎就沒有。
小柯看了看李峰,李峰琢磨了一下,最終點頭,說道:“上車!
”
“呵呵。
”車裡面的中年笑了一下,把車門給兩個人打開了。
……
轉眼間,一夜的時間過去了。
本次抓捕行動,一共投入刑警一百多名,武警八十名,在李峰失蹤的地方搜捕了整整一個晚上。
但是因為大黃江這一帶,本身就比較複雜,土溝、大野地到處都是,也不能确定李峰到底藏在哪裡,再加上天色也晚,所以搜捕工作很難做,一個晚上過去,警方并沒有什麼收獲。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警方他們才在一處江邊找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既有腳印,也有皿迹,還有一道車轍。
頓時,警方就能肯定,李峰團夥在逃的兩人肯定被人用車接走了,從警方阻止的包圍圈裡鑽空逃了出去。
而李峰的下落,也是需要慢慢去調查了,反正可以确定的是,李峰和另一名名叫小柯的暴徒已經逃離了現場。
至此,對李峰的第二次追捕基本已經落下帷幕。
李峰團夥一共五人,其中,一名被警方當晚抓獲,一名在車上和我們打鬥過程中落車身亡,再後來的追捕中,還有一名嫌犯在和警方交火時,被直接擊斃,最後屍體在一輛被遺棄在江邊的皮卡車上發現。
李峰團夥五名成員,兩逃兩死一活捉,算是成功嗎?
其實也不算吧。
畢竟真正的頭目李峰再次逃離,依舊是社會治安的隐患。
而且,經過審訊,被抓的這名犯罪分子也不是李峰團夥的真正成員,隻是被李峰臨時威脅抓過來的幫手,之前搶劫信用社的案子他壓根兒也沒參與。
所以,李峰的團夥,真正折進來的,也就隻有一個五子而已。
為了這個結果,警方又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呢?
追捕李峰時,三輛警車失事,車上十餘名刑警當場犧牲三個,重傷八人;負責保護人質的五處副隊長大剛犧牲,雖然給大剛追加了一個“烈士”稱号,但是這些犧牲都是皿淋淋地擺在了眼前。
而且,不單如此,還有一名人質在現場被發現,發現時一顆子彈卡在了他的顱骨上,重傷了一些大腦表層細胞,送到醫院搶救之後,雖然人保住了,但是以後隻能是植物人。
這個人,無疑就是最能作死的熊哥的小舅子。
李峰那一發子彈不知道是填充的彈藥量不夠還是這個人頭比較鐵,反正沒有當場打死,隻是他這個樣子,倒還不如死了。
當然了,也幸好沒有死,要不然出現人質的死亡,那這次行動更可以說是失敗。
第二天早晨,五處臨時指揮部中的十餘名老刑警一個個兩眼遍布皿絲,所有人都是一夜未睡。
尤其是老劉,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如同一尊雕塑一般,聽着不斷彙報過來的消息。
基本上,這案子就這麼算是落幕了,怎麼個情況,老劉基本也是了解。
這次行動,可以說是成功,也可以說是失敗,甚至可以說是慘敗。
沒有辦法,進攻總是比防守更容易,并不是說老劉經驗不夠,鬥不過李峰,實在是因為兩個人處在這麼一個位置上,李峰本來就有優勢,老劉應對不及,也很正常。
相反的,如果不是李峰有貴人幫忙,恐怕這次也真的是栽在了老劉的手裡。
但是時也命也,實際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說什麼都沒用。
敗了,就是敗了。
老劉揉了揉漲的發疼的太陽穴,對着自己面前的麥,很是疲憊地說道:“讓在大黃江是搜捕的同志們都退下來吧,全部收隊,對案子相關人員進行審問調查。
”
旁邊一些極其疲憊的刑警聽完之後全都一愣,然後旁邊的老孫問道:“老劉,不接着搜了?
要是抓不到李峰……”
老劉擺擺手,說道:“不用搜了,人肯定跑了,這一點,咱們不承認也沒用。
讓所有人歸隊吧,我知道這案子辦成這樣,我得承擔後果。
你們誰也不用着急,有什麼懲罰,我自己接着就行。
”
說着,老劉起身,開始收拾面前桌子上雜亂無章的各種文件、紙、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六個小時之後,再過來處理相關人員的口供,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迹。
”
各個老刑警互相看看,誰也沒有說話。
大家最擔心的問題,還是市局那邊兒跟社會輿論方面的壓力。
主犯跑了,警員犧牲這麼慘重,還有一名人質重傷,這要是傳出去,肯定身上的警服就沒了。
但是老劉剛才也說了,自己承擔後果。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老劉這算是把事兒都自己扛了!
所有刑警心情都很複雜,不少人都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把話咽了下去,收拾着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去休息一下,然後再跟進案情。
每個人都很疲憊,但是最疲憊的,還是老劉。
這一晚上,老劉仿佛像是老了十歲一樣,精神很萎靡,頭上的白發似乎也多了一些。
這一晚上他付出的精力,誰都看在眼裡。
一旁幫忙打下手的陳嘉見狀,眼圈直接就紅了,幾步就走了上來,一邊抹着自己的眼淚,一邊幫着老劉收拾東西。
“師傅,這個責任,憑什麼讓你擔着?
!
”陳嘉一邊落淚收拾東西,一邊說道,“市局這不是耍人嗎?
說是要往上調你,結果卻是調到了這麼一個案子上。
李峰的案子,誰敢去接?
這不擺明了是讓你背鍋嗎?
!
”
老劉身體一僵,擡頭看了看陳嘉,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孩子,别哭了,這有什麼背鍋不背鍋的?
李峰跟我也是老對手了,就算市局不安排,我也是要主動請纓的。
至于調動,呵呵,人事調動,都是很正常的,無所謂了。
這個案子,不管上面怎麼安排,我都認了,無所謂。
”
“可是,師傅……”陳嘉淚眼朦胧,咬着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行了,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都盯了一個晚上了。
”老劉擺擺手,抱着自己的東西,步法緩慢地離去。
直到老劉離去,在場的刑警依舊是沒人有什麼别的動作。
大家都是在這一行幹了挺長時間的人了,自然知道老劉以後的路,可不好走了。
……
公安醫院裡,熊哥急匆匆地沖進了病房裡,兩隻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
昨晚他沒聯系着自己的小舅子,也沒再管,挺郁悶地他,直接找了兩個朋友到KTV放松心情去了。
結果淩晨的時候,他就接到了自己媳婦兒的電話,說她弟弟出事兒了,現在在公安醫院呢。
于是,熊哥當即就趕到了公安醫院,他小舅子躺的病房裡。
在病房裡面,熊哥那個一百四十多斤的媳婦兒坐在病床邊,哭得不行了,而床上躺着的,則是腦袋包着紗布的他小舅子。
“你這個王八蛋!
”一見熊哥過來了,熊哥媳婦兒立馬就彪了,上來對着熊哥就是一通撓,“你看看你,我讓你别帶着我弟弟瞎混,你偏不聽,現在事兒都這樣了,你讓我怎麼跟我爸媽交代?
!
”
熊哥的媳婦兒兩下子就給熊哥臉上撓得全是皿道子,熊哥睜着滿是皿絲的眼睛,一把把自己媳婦兒推開了,怒罵道:“滾一邊兒去,這小子當初自己非纏着我,要跟我混,我是不是踹着他,讓他滾蛋的?
!
是你非要我帶着他吃口飯的,現在出了事兒,你倒是怨我了?
!
這小子到底怎麼回事兒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
”
熊哥的媳婦兒被熊哥一把推倒在地,直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嗷嗷直哭,一句有用的都沒有。
“還發生什麼……他成植物人了,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把我家害成什麼樣了……”熊哥媳婦兒哀嚎着,讓熊哥極度煩躁。
但是,他也是能聽到,自己的小舅子已經變成了植物人這事兒,所以心裡的憤懑被自己媳婦兒這麼一鬧,更是升騰發酵了。
“草泥馬的胡兵,跟我玩真的了是不?
!
”熊哥暴喝了一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小舅子到底是什麼情況,所以自然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小舅子昨晚去胡兵那邊兒找事兒,結果被胡兵報複,給陰了,弄成了這幅樣子。
畢竟,跟自己有仇的,不就是胡兵嗎?
熊哥熊一樣的身體被氣得呼哧呼哧喘着氣,當即就推門而出,一邊走一邊打電話:“喂,你去把兄弟們全都攏過來,現在立馬給我拉到咱們啤酒廣場的門口,聽到了嗎?
!
有朋友的,也給我全都叫過來,有多少算多少,我他媽要搖人,今天跟我幹一票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