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社會中的圈子,是有相對明确的層次分明的。
一個大老闆,自然不可能跟一個燒烤串攤主玩,一個公司老總,也不會跟着路邊的小混混合夥兒幹什麼事兒。
但是這個聯盟就有點兒奇怪了,像金老爺、應天陽,那在江州市幾乎是可以和白獨眼平起平坐的人了,真是勢力上差一些,所以沒有白獨眼這般有名,有震懾力而已。
但是,他們也是名副其實的上流社會的人。
而周宸宇、胡兵,雖然混得也算是不錯,不過跟這種人相比,就稍微有點兒上不了台面了。
不過,他們是如何能抱上金老爺、應天陽這種大腿的呢?
這很讓人費解。
誰也不知道的是,在這個聯盟形成的前兩天,胡兵的燒烤攤上,聚了一群十八九的小夥子。
這群小夥子就在露天攤上喝着啤酒,撸着串兒,就把這麼一個影響了以後江州市格局的事兒給敲定了。
當然了,這都是後話。
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我也已經離開江州了。
總之,白獨眼一死,很多僵局直接就被打開了。
雖然白獨眼至今沒有被抓到,但是他回來的可能性不大,而且禦景山莊等一系列産業被查封,就算白獨眼回來,獨身一人,又能怎麼樣呢?
我的活動範圍,也不單單是被限制在大風歌和天澤鄉。
這些天裡,我有時候去金鷹進行一些恢複訓練,有時候去看望一下林昱,看看他的傷勢如何,什麼時候可以被醫院允許出院。
林昱的傷勢恢複地很快,原本醫生預計他的傷口想要拆線怎麼也得将近一個多月的時間,想要出院,就得需要三個月了。
但是,現在距離他住院才僅僅一個半月,他的傷勢就已經恢複了個七七八八。
就連醫生也是啧啧稱奇,說戰鬥民族的人就是牛逼,被砍成這樣一個來月就恢複成這樣。
至此,我也就是等着林昱的傷好,就可以離開江州了。
……
CL市下,某個不大的小縣城裡。
自白獨眼離開江州,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天了。
白獨眼比之前瘦了兩圈,此時正在一個五十平的小出租房裡,吃着中午剩下的飯菜。
這個房子,隻有一室一廳,顯得既小又亂,外面客廳是李峰睡覺的地方,裡面卧室則是他睡覺的地方。
“咔嚓――”此時,門被打開了,白獨眼擡頭,就看到李峰拎着一些熟食,還有用盒飯裝好的米飯進來了,然後把東西都放在了桌子上。
“怎麼樣?
”白獨眼擦了擦嘴上的油水,問了一句。
李峰略顯疲憊,坐在了沙發上,說道:“沒什麼動靜,也沒見通緝令。
估計是離得太遠,衡中省那幫人顧不着了。
憑我的經驗,咱們跑了這麼遠,差不多可以了。
”
白獨眼點了點頭,說道:“嗯,應該是行了。
國家這麼大,我就不信他們還真能掘地三尺,把咱們找出來。
”
李峰點點頭。
他深知,這次衡中方面,不單單是劉秘書,還有羅遙,對白獨眼都很上心。
一邊兒人想殺了他們滅口,另一幫人想找到他們,找到突破口對付劉秘書等人。
在兩邊人的雙重包夾之下,兩個人逃到這裡很不容易。
一路上,他們全都是挑小地方作為中轉,除了吃飯睡覺,幾乎都不下車,一路朝這裡行進。
饒是如此小心,他們好幾次差點兒就被查身份證的警察查到,最終才有驚無險地到了這裡。
李峰這兩天也是出去轉了轉,看看這裡還是不是跟别的地方一樣,查的這麼嚴。
要是查的嚴,他們還得繼續逃亡,如果這裡風平浪靜,他們就可以在這裡暫時落腳,休息休息了。
“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也不能一直躲在這麼一個破出租屋裡吧?
”李峰坐在了白獨眼的對面,問道。
白獨眼笑了笑,說道:“你有什麼想法?
”
李峰想了想,說道:“這裡離SX不遠,要不然,我出去跑跑活,看看能不能找個收孩子的山村。
咱們用你的面包車整孩子往那邊兒拉着賣,一次送五六個,怎也得十幾萬。
等這條道兒趟熟了,我還有辦法走别的路,比拐孩子來錢還快!
”
白獨眼不禁無語,說道:“你來錢的路子,可真是夠折壽的。
”
李峰笑了笑,說道:“咱們不一樣嗎?
隻不過我因為最多隻有幾個幫手,所以隻能鼓搗點兒這種小買賣。
而你手下有人有勢,做的事兒比我更大,但是未必沒我缺德。
”
白獨眼并沒有因為李峰的話而生氣,畢竟李峰說的都對。
“你這法子,遲早讓咱們在這裡也被通緝了不可。
所以,路子别走這麼野。
你身手不錯,我有經驗,咱們聯手,在這裡站住腳應該不難。
”
“你想怎麼站?
”
“明天跟我去,把咱們的東西一半換成現金。
到時候,會有人主動找咱們,要帶着咱們一塊兒玩。
但是這個玩,要小心,不然很有可能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在我面前,誰跟我玩都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
“這麼一個破地方,想再弄出來一個禦景山莊肯定是不可能。
但是靠着這包東西,還有你和我,當一個地頭蛇應該也就三年的事兒。
”
确實,這麼一個小縣城,能弄個幾百萬的現金,就已經很稀少了,白獨眼把自己東西變現,肯定能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如此一來,白獨眼的餌就算是下去了,誰來咬,白獨眼就釣誰。
李峰對于白獨眼接下來的計劃,并不關心,但是他已經從白獨眼的話裡得到了自己的信息。
為了萬無一失,李峰還是問了一句:“那接下來,咱們就暫時在這裡落腳了?
”
白獨眼點頭說道:“既然這裡安全,自然是要在這裡落腳了。
”
“好吧。
”李峰點點頭,“那就依你說的。
”
白獨眼看了李峰一眼,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廚房還有飯,我去給你端過來。
”
……
白獨眼跟李峰吃完了飯,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語,也就到各自睡覺的地方休息了。
大概淩晨三點多的時候,李峰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目光如炬。
他一翻身,就從沙發上起身,整個過程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外面的路燈燈光照在這個不大的房間内,讓李峰不開燈也能視物。
他慢步摸向了白獨眼的房間門口,一伸手,就把門把手擰開了。
“呼――呼――”白獨眼鼾聲正濃,此時躺在床上,明顯已經熟睡。
李峰見狀,手伸向了自己的兜裡,再次掏出來時,手裡已經多了一根魚線。
門到白獨眼的床前距離僅僅隻有四米,但是這四米,李峰走過去用了足足兩分鐘。
李峰自知白獨眼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已經極其小心謹慎了,生怕出現任何纰漏。
終于,李峰到了白獨眼的床頭,手裡的魚線被他拉開,然後放在了白獨眼的脖頸處。
白獨眼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動了動,撓了一下脖子之後,就沒有了别的反應。
李峰把魚線在自己手上纏了兩圈,然後猛然間就繃緊了!
“呃――”白獨眼瞬間被勒醒,下意識地就要把自己脖子上的東西給摘下來。
但是細細的魚線在李峰的力氣下,已經勒緊了白獨眼的肉裡,白獨眼那裡能把魚線給扯開?
轉眼間,白獨眼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雙腿不斷在床上蹬踹着,喉嚨裡發出“呃――”地悶響。
“對不起了,白老闆。
與其一直替你賣命,活在你的手裡,我倒不如幹掉你,自己拿着你的這些東西走!
”李峰呼吸微微急促,開口說道,“我跟你比,是沒什麼大出息,隻會弄點兒喪盡天良的事兒,玩到頭也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
但是,那至少自由。
讓我後半輩子都當你的狗,我做不到!
”
白獨眼眼球凸起,聽到這些話之後,他掙紮地更是強烈。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把魚線解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手開始往自己枕頭下面悄悄摸去。
然而,等他剛把自己用來防身的仿六四掏出來的時候,就被李峰一腳給踢開了。
“沒用的,白老闆,你有這把槍,藏在哪裡,裡面有幾發子彈,我心裡都有數。
想用它來對付我,不可能的。
”
“别……”白獨眼似乎已經山窮水盡了,臉色由紅轉青,掙紮的力氣也越來越弱。
李峰見白獨眼馬上就要死了,臉色終于是綻開了笑容。
馬上,自己給人當狗的日子就結束了!
在這麼一個地方,天高任鳥飛,還有白獨眼這麼多值錢的玩意兒,自己幹什麼不行?
何必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非跟白獨眼混?
!
就在李峰以為自己即将要硬來新生活的時候,他的腹部,猛然傳來了一陣劇痛。
“唔――”李峰眉頭頓時就擰緊了,手上的勁兒一松,差點兒就放開了繩子。
李峰一驚,也沒時間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是心知現在自己一定要一口氣弄死白獨眼,不能給他喘氣的機會。
所以,他更是想要用力拉緊魚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