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擡頭看了半天的屋頂之後,正色看向夜風,嚴肅的說道:“尤溪村?33??民被害一事還沒有查清楚,我們是一定要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
“為什麼?
”
“因為這個客棧有古怪,我要先摸清這裡的底細。
你給我找四個人來,兩男兩女,要精通易容和口技之術的。
”
夜風拱手領命,“不知公子還有何吩咐?
”
秦艽挑着嘴角笑笑說道:“回去你盡可告訴嚴如藍我們的落腳處,若是她心裡過意不去非要來跟蘭兒道歉的話,就讓她來好了。
”
夜風點點頭,翻窗出去,三兩下就竄上了樹,然後一個縱身就像片樹葉般的落牆外去了。
明明知道自己和杓蘭之間并沒有将來,秦艽還是不願意讓她對自己有任何的誤會,現在既然那嚴如藍願意來解釋個清楚明白,自然是好的,直到現在,他那一顆因為杓蘭暈倒而緊抽成一團的心,才緩緩的舒展了開來。
轉眼之間就玉兔東升、金烏西墜,被韋老三打發出去打聽消息的阿才回到了店裡,走到櫃台前對着仍舊在撥打算盤的韋老三說道:“都打聽清楚了。
”
韋老三手下動作不停,左手翻着賬本右手撥着算盤珠子,頭都沒有擡,不過簡單的吐出一個說字。
阿才往前湊了湊,将他打聽到的所有消息詳詳細細的訴說了一遍,聽得韋老三眉毛直往上挑,手裡的動作也慢慢的停下了,“你說他們救了尤溪村的嚴老頭兒?
”
阿才點點頭,“嗯,他們進城的時候天還沒黑,好多人都看到了。
”
韋老三耷拉下眼皮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吩咐阿才說:“你去樓上告訴他們四個先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我見過二爺再說。
”
阿才點點頭上樓去了,韋老三将算了半天的賬本收進櫃子裡落了鎖,披上一件帶着大兜帽的黑鬥篷出了門。
就在秦艽和杓蘭他們剛開始吃晚飯的時候,一個店小二來到了小院裡,身後跟着夜風和嚴如藍。
剛拿起筷子怏怏的夾了一根菜的杓蘭,一擡頭正巧看到剛進門的嚴如藍,好不容易才平複了些的心情頓時差到極點,啪的一下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面上,并起身就走,“我飽了!
”
坐在對面的秦艽一見她要走,忍不住伸出手去,隔着一張桌子拽住了她的手腕,“你都還沒有吃上一口,怎麼會飽?
”
杓蘭一個用力就掙開了他的手,瞪過去一眼之後仍舊要走,卻不料又被一個人拉住了手腕,回頭一看,居然是自己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嚴如藍。
如藍拉住杓蘭之後,并沒有急着和她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了領他們進來的店小二,“這裡沒你的事了。
”
小二笑嘻嘻的彎了彎腰,“那小的就先下去了,您幾位要是有什麼吩咐,喊我一聲就行。
”
打發走了小二,嚴如藍才轉回頭看向杓蘭,笑嘻嘻的問道:“杓蘭姐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
就見杓蘭一把拍掉嚴如藍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冷冷的說道:“我隻有一個姐姐,并無妹妹,還望姑娘莫要胡亂攀親。
”這個時候,杓蘭根本不知道,也根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讓她氣到暈過去的姑娘,将在她最悲苦無助的時候,為了成全她和秦艽這對苦命的有情人,主動向皇上要求去西川和親。
面對杓蘭的嗆聲,如藍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掩着嘴唇笑了笑,“你果然還在生氣,不過生氣是應該的,換做是我的話,隻怕會比你更氣,說不定還會動手揍人!
”
杓蘭将兩手架到眼前,用冷冽的眼神看向如藍,“既然你想挨揍,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
如藍趕緊拉着夜風擋在自己的面前,很是大方的說道:“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你要是非得揍人才能解恨的話,那就揍他好了,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痛。
哦對了,還有你們家那個,誰讓他長的那麼好看,要是他長得跟那個洗碗的一樣難看,我才不會利用他,也就不會讓你誤會傷心了,挨揍的話,也要加上他一個才能算公平。
”
這番話說完之後,和如藍初次見面時正在洗碗的墨言第一個不幹了,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驚呼連連:“什麼叫跟我長的一樣難看?
!
我長得很難看嗎?
”
要說檸芗想事情的時候被人打擾會炸毛,那麼,墨言就是有人在說他長得不好看的時候會炸毛,誰讓他是個有嚴重自戀情節的人呢。
如藍一把拍掉了墨言那隻就要指到自己鼻尖上的手指,嫌棄的說道:“你怎麼這麼沒眼色,主子們說話哪裡有你這個下人插嘴的份兒!
”
墨言呵了一聲,心中的不悅更盛,“我是個下人不錯,可又不是你的,你算是哪根蔥,居然敢當着我主子的面如此大言不慚?
”
如藍沒料到墨言會毫不客氣的跟自己嗆聲,便伸手在夜風的胳膊上擰了一下,委屈的說道:“你居然眼睜睜的就這麼看着我被人欺負,是個死的不成?
”
為了維護自己一向幹練的形象,夜風隻好在肚子裡面翻個白眼以表達自己的萬般無奈,然後努力的将話題往正路上帶,“你可别忘了我們是為什麼來的,不要沒摁葫蘆又起瓢!
”
在夜風的提醒之下,嚴如藍拍拍腦袋,将墨言向外一推,然後大手一揮将除了杓蘭外的所有人都包括了起來,“我有事要和姐姐單獨說,你們幾個都給我出去。
”
夜風再次提醒她道:“人家正在吃飯,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我看還是我們先出去吧,等他們吃完了飯再說。
”
“啰嗦什麼,就算是餓上一天兩天都不會死人,讓他們晚一會兒吃還能餓掉幾斤肉不成,快出去,你也一樣,給我去外面等着。
”如藍一邊說一邊親自動手趕人,轉眼間就把秦艽他們給轟到了門外,然後啪的一聲關緊了房門。
秦艽抱着胳膊靠在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夜風說道:“兄弟,這姑娘其實挺不錯的,你就從了她吧。
”
夜風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算了吧,這種瘋婆子倒貼給我也不要。
”
秦艽呵呵笑了兩聲,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混合在話裡面,“有道是日久生情,說不定到了最後,你們還就真的成了一段良緣呢。
”
夜風一拳砸在他的肩上,皺着眉頭很是不悅,“诶,你還是不是我兄弟啊?
”
“是兄弟才不跟你假客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