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說這話時面帶着微笑,音調也不高,但穆東白卻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殺氣,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說道:“你……你敢!
”
“我當然不敢,淩遲這種活還得專業的來。
”徐子桢依舊笑吟吟的,說着問趙構,“七爺,應天府有會玩淩遲的劊子手吧?
”
趙構從沉思中驚醒,勉強一笑:“自然是有的。
”
徐子桢這才發現趙構似乎有點不對勁,但眼下還有别人在,他隻是看了趙構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麼。
穆東白終于害怕了,一直以來他的倚仗都是金人和兀術,可他也一直都忘了,徐子桢從來沒怕過金人,更沒怕過兀術。
趙構将穆東白先押入了應天府大牢,魚沉和路青也告辭而去,他們心情很沉重,因為就連魚沉都對玄衣道長很尊敬,沒想到内鬼卻是她的愛徒。
房裡又剩下了徐子桢和趙構兩人,他這時候才開口問道:“七爺,您在擔心穆東白所說的?
”
趙構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愁意:“應天府攏共才五萬守軍,金人若當真來攻怕是守不住。
”
徐子桢笑了:“七爺,守軍是隻有五萬,可全城百姓還有七十多萬,這兒可是咱們的主場,金人想要輕松吃下應天府也不是容易的事。
”
趙構苦笑道:“百姓?
難不成讓他們拿刀扛槍一起對抗金軍鐵騎不成?
”
徐子桢沒告訴趙構,他其實很早就為應天府的防禦做了不少準備,隻是究竟能不能防住金軍他心裡也沒譜,畢竟曆史上趙構是逃去杭州的,從此就有了臨安這地名。
所以他決定暫時保密,到時候如果防不住也就罷了,但如果防住了豈不是給趙構一個大大的驚喜?
但是現在趙構情緒不佳,他想了想還是說道:“七爺可别小看百姓,有時候他們是會給你帶來驚喜的。
”
趙構隻當他是在安慰自己,勉強笑了笑沒再說話,氣氛冷了下來,徐子桢也不知說什麼才好了,一轉念間想起一件事來,說道:“七爺,我得去趟揚州。
”
“揚州?
何時去?
”趙構被吓了一跳,眼下汴京被圍,應天府又朝不保夕,在這節骨眼上徐子桢還要出遠門?
“就這兩天。
”徐子桢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笑道,“放心吧七爺,不會去很久。
”
趙構張了張嘴剛想問他去做什麼,忽然眼睛一亮:“你可是為水軍一事而去?
”
徐子桢豎起一根指頭在嘴邊,笑道:“噓!
我隻是去泡妞,七爺您想多了。
”
趙構哈哈大笑:“是我想多了,去吧去吧,多泡幾個。
”
……
“什麼?
你要去揚州?
”回到家的徐子桢剛把這個決定告訴家裡衆人,阿嬌就尖叫了一聲,憤憤地看着他道,“你怎麼可以這時候去揚州?
不行!
”
徐子桢龇牙咧嘴地掏了掏耳朵:“不行你妹!
我家幾位娘子都沒說話,你反對個什麼勁?
”
“我……我是你妹妹!
”阿嬌氣呼呼地叉着***,眼睛瞪得簡直快要吃了徐子桢似的。
徐子桢嗤笑一聲:“你這勁頭象我姑奶奶,那你倒說說看,為什麼我不能去?
”
阿嬌眼珠轉了幾圈,說道:“斡離不已經把汴京圍了,你不想着去解圍也就罷了,難道你不擔心他打完汴京又來打應天府麼?
”
“打就打呗,關我毛事?
”
“喂!
你可是戰神啊,怎麼不關你事?
”
“那我這戰神是幾品官職?
拿多少俸祿?
”
“這……”
徐子桢道:“你看,我沒品沒錢,圍城和我有什麼關系?
”
這話一出,阿嬌就象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跳了起來:“怎麼沒關系?
你可知全城百姓都在指望着你,他們都說隻要徐戰神在,金兵就打不進來,你現在居然說和你沒關系?
萬一金兵破城,百姓怎麼辦?
”
徐子桢哈哈笑了起來,然後湊近阿嬌看着她那張因憤怒而通紅的小臉,還别說,這小圓臉肉嘟嘟的其實真的很漂亮,現在一紅起來就象隻熟透的蘋果,徐子桢有點忍不住想啃上一口。
溫娴看不下去了,笑着過來拉住阿嬌,說道:“他是故意逗你呢,這次他去揚州許是有什麼重要事,不然以他的性子哪會在此事棄我們而去?
”
水琉璃也笑着對徐子桢道:“瞧你把阿嬌氣成這樣,自己妹妹還要這麼使壞。
”
現在廳裡沒外人,除了徐子桢和他的幾位娘子之外就隻有阿嬌和林芝,連李猛等三個小的都不在,而現在除了阿嬌之外其他人都在笑着,阿嬌就算再單純也明白了過來。
“徐子桢!
你又故意欺負我?
!
我撓死你!
”阿嬌說着已撲了過來,咬牙切齒對着徐子桢一通亂抓亂撓。
徐子桢躲避不及被她揪住了衣襟,慌忙叫道:“喂喂,我是傷員,你有沒有公德心啊……哎呀别撓臉!
”
“站住!
不許逃!
”
徐子桢在阿嬌的魔爪之下倉皇逃脫,阿嬌緊追不舍跟了出去,到底是因為徐子桢身上的傷沒好利索,剛逃到後院就被抓了個正着。
“我看你往哪兒逃!
”阿嬌氣呼呼地拽着徐子桢,死活不放手,小臉紅撲撲的,也不知是跑出來的還是氣出來的。
徐子桢隻得投降:“我錯了我錯了,其實我想請你陪我一起去來着,隻是剛才裡頭人多我不方便說。
”
阿嬌一怔,手上終于停了動作,卻兀自鼓着腮幫子道:“去就去,不過你别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消氣,我……我要吃遍揚州所有好吃的!
”
“行行,都依你。
”
阿嬌這才放過他,哼了一聲轉身回去吃飯,徐子桢灰溜溜地跟在後邊,隻是剛走沒幾步,阿嬌忽然輕聲說道:“徐子桢,謝謝你。
”
徐子桢的腳步頓了一下,笑了,但卻沒說話。
阿嬌是金國公主,但眼下金人大軍正在南侵,随時可能打到應天府來,但她在應天府住了這麼久早已有了感情,不光應天府,對大宋也同樣如此,更别提徐子桢家中所有人了,她自小孤獨慣了的,早就将徐子桢和衆女當作了自己的親人。
宋金交戰,她十分矛盾,更是很痛苦,所以徐子桢決定這次揚州之行帶她去散散心,同時避開那場或許即将發生的戰争,阿嬌并不笨,稍一轉念就明白了徐子桢的用意,隻是他們都把心思藏了起來,彼此知道就好。
“對了,這次或許我還要通知一個人。
”徐子桢忽然似笑非笑地說道。
阿嬌好奇道:“誰呀?
”
徐子桢對她擠了擠眼睛:“自然是個美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