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電話,打到了白薇的手機裡。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色陰沉得可怕,好半晌以後,她揚手一揮,桌子上的東西盡數被掃落在了地面上。
早在幾日以前,傅臻出現在俞城時開始,她就離開了俞城回來邑洲。
而昨天,她也是在第一時間知道傅臻回來邑洲了,甚至,直接就去了傅家。
偏生,這都過去一天一夜了,那個男人卻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要是換着是從前,肯定是不曾發生過的事償。
傅臻改變了。
更甚是猝不及防的改變。
她雖然成功地将責任推到了丁珏的身上,但是,她卻沒有半點預期内的快樂,本來,她也是預防傅臻把五年前的事情查到才做了這麼一手,如果可以,她是希望不會有那樣的事發生。
因為若傅臻當真去查了當年的事,也就表示着,葉暖在他的心中占據的位置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重要。
她的手握成了拳頭,手機在這個時候進來了一條短信,她點開一看,随後,更是大怒。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傅臻離開了邑洲!
他根本就沒來她這邊,直接又離開了!
她将手機重重地砸在了牆角,那手機應聲墜落在地面上,瞬間粉碎。
她眯起了眼,心裡不斷地在冷笑。
她倒要看看,那個女人是否會回到傅臻的身邊……要是她膽敢回來搶走她的位置,那麼,就休怪她讓她死在這邑洲之中!
白薇站起身來,正準備要上樓去。
剛踏上階梯,後頭,傭人上前小聲地提醒。
“白小姐,大後天是您父親的忌日……”
她的步伐微頓,若不是傭人提起,她還真忘了這麼一回事。
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後,便繼續上樓。
推開主卧的門,她反手将門關上,房間内,就隻有她一個人,她擡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頭開始逐漸被昏黃所吞噬的地平線。
忌日麼……
每年她父親的忌日,都會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十歲那年的事。
她握緊了拳頭,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沒人知道,在十歲那年的所謂的真相底下,還隐藏着另一個真相。
俞城。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過去了整整一個月,因為方父方母已經贊同他倆結婚,所以然,兩人便決定要舉行婚禮。
思前想後,婚禮便确定是在俞城這邊,花童理所當然由花花小朋友來擔當。
隻是婚禮前,難免忙碌。
計程車的後座内,她翻着手機的通訊錄,其實,上頭能聯系的,也就那麼廖廖幾人,她不禁沉思,婚禮那天究竟要不要把安小曼請過來呢?
這五年來,她都沒有聯系過安小曼。
褚暖擡起頭,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都已經五年了,想來,安小曼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人生了吧?
她……忘記她了嗎?
那曾經是她最要好的一個朋友。
正想得出神,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頃刻傳來了方淮的聲音。
“你到了嗎?
”
今天兩人約好了要到一家婚紗店去試婚紗,可早上的時候,他接了一通電話匆匆離去,也不知道,這會兒是弄好了沒。
她看了眼窗外,随後才回答。
“快了,再一個拐彎就到了。
”
“我這邊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好,恐怕得晚一些。
”
她應聲,挂斷電話以後,發現已經到了。
她給了車資下車,這家婚紗店并不算大,隻有兩個門面大小,她推開玻璃門走進去,立即便有人迎了上來。
“是新娘褚小姐吧?
”
她點頭。
員工将她帶進去,這裡的婚紗品種很多,她看得有些眼花缭亂,旁邊負責招待她的員工便建議她可以每款都試一試。
當換到第三套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進來。
“褚小姐,新郎到了。
”
方淮來了?
她有些懵,明明電話裡還說有事要晚一點的,怎麼這才過半個鐘頭,就來了?
褚暖拉起了裙擺,想要走出去簾子外頭看看。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這種滿是婚紗禮服的地方,跟傅臻可以說是格格不入的,然而,他就坐在那裡,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手工西服,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他的身子微微向後靠,雙腿疊了起來,這個男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是讓人無法忽視的,隻是往那一坐,卻是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褚暖站在那裡,眉頭不禁一蹙。
“你怎麼會在這裡?
”
語氣中,盡是不歡迎。
這是他早就料到的。
男人的手放在邊上打着拍子,那眼神灼熱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件不錯,很适合你。
”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說實在的,他從來都沒有看過她穿婚紗的模樣,這還是頭一回。
然而,她的白紗卻并非為他而披。
她的身子微僵,有時候,她當真挺痛恨他的,對于她的喜好,他從來摸得是那麼的清楚,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
她冷笑,并沒有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而有所動容。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
這是她的第二次發問,他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不是要結婚嗎?
我過來這裡給你一點意見。
”
說着,他站起身來,擡步走向了她。
“這件婚紗款式雖好,但質量似乎并不太好,你應該穿一些更好的,畢竟婚禮什麼的,可是人生當中最重要不過的事。
”
她抿着唇,偏過臉不去看他。
“我不需要你的意見,麻煩你離開。
”
男人身子微微向前傾,那雙濃郁的黑眸裡,溢出了異光。
“婚禮的日期,已經定下來了吧?
”
她不吭聲,也不打算回答他。
他聳了聳肩,随後直起身來。
“你不告訴我,我自然有能力自己查出來,不過,我今天來是想要提醒你一句……”
他故意頓了頓,壓低了聲嗓。
“難道你就不怕我去劫婚嗎?
”
聞言,她倏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笑,雙手插在了褲袋内。
“這種事可是誰都說不準的,不是嗎?
”
她沉默了半晌,到底還是忍不住爆發出來。
“傅臻,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
他隻是笑着,那笑怎麼看都有些意味猶長。
“我想怎麼樣,你還不夠清楚?
”
他的眼睛裡,就隻倒映出她的身影,從一開始,他就不可能會讓她嫁給除他以外的男人,他不曾說出口,不代表他會同意這種事。
褚暖氣得渾身發抖,正想要說些什麼,沒想,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身影從眼前閃過,而後,方淮擋在了她的面前。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方淮對上了傅臻的眼,這個男人從最初就是他與她愛情的絆腳石,他一再地阻撓了他和她的步伐,一再地用各種方式來破壞他和她的感情。
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後,他仍想如此。
隻是這一次,他不會再像五年前那樣被動了。
“婚禮就在不久之後,不過很抱歉,我們并不打算邀請你出席。
”
他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傅臻隻能退後了幾步。
他将褚暖徹底地擋在了身後,以一個保護者之姿,他越過他望過去,那個女人,緊緊地拽住了方淮的衣角,用同樣的一種戒備的眼神看着他。
這種對峙,還真是有趣。
他的嘴角輕揚,他并不覺得,眼前的這兩個人能如願以償。
五年前,他有辦法使葉暖離開方淮,五年後,他也能讓褚暖離開方淮。
他并不急于這一時半刻。
所以然,他沒再說些什麼,隻留下一抹高身莫測的笑,便轉身離開。
待他離開以後,方淮立即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他沒對你做些什麼吧?
”
他的面靥上,滿是抱歉,他無法想象,若是自己晚來了,她會面對怎樣的一幕。
“暖暖,對不起,我來晚了。
”
褚暖搖了搖頭,目光從門口收了回來。
今日似乎傅臻就如他自己所言的那般,隻是過來給她一些關于婚紗的意見,除此之外,他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出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有一種強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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