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話!
他有了一個薛劍紅還不夠,竟然如今還要扯上一個葉問蕊?
他要找哪個女人回來當他的小老婆,他管不着,可偏偏,他找上了葉問蕊,葉暖的姐姐。
這是他唯一不能忍受的。
“這種事情,我反對!
鼷”
“反對?
”
聽到這兩個字,傅明輝冷哼一聲,臉色陰沉地看着他逆。
“你有什麼資格反對?
傅臻,我做的事,不需要得到别人的同意,當然,這也包括你在内。
”
傅臻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不需要得到他的同意嗎?
呵,也對,反正從以前到現在,傅明輝就不曾替他人着想過。
他隻會顧着自己,隻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就必定要得到手,誰都無法阻攔。
多年前,丁珏都沒辦法阻攔他把薛劍紅帶進傅家了,現在,他又怎麼可能阻攔得了他?
“那麼,就别想我再回來這個家!
”
說着,他就拉着葉暖大步地朝着門口而去。
他走得很快,她得小跑着才能追上他。
這樣的事,就連她也是大吃一驚,傅明輝要娶小,甚至還是她的親姐姐,直到現在,她仍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由得想起,莫非,那天送葉問蕊回家的人,就是傅明輝嗎?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兩個人有了那樣的關系?
隻要想到葉問蕊要當這傅家的小四,她就覺得無法接受。
自然,傅臻此時的心情她是了解的。
走出前院,沒想,丁珏卻在這個時候追了出來。
她一把拉住了傅臻,那張臉上滿是着急。
“阿臻,你就不能不跟你爸吵架嗎?
趕緊的,趁着現在他還不至于太生氣,進去跟他道歉,讓他原諒你。
”
“道歉?
原諒?
”
像是聽到了笑話般,男人冷笑出聲。
“我為什麼要跟他道歉要他原諒我?
我有做錯什麼嗎?
他要把小老婆帶進傅家,難不成我還得舉雙手同意?
”
他頓了頓,看着自己的母親。
“這種事情你也能忍受嗎?
有一個薛劍紅在家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要多娶一個,甚至,那個葉問蕊還是暖暖的姐姐,她隻有二十幾歲!
”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
”
丁珏的眼簾低垂,她又怎麼可能覺得歡喜?
怎麼可能會贊同這樣的事?
但是,她有什麼辦法?
傅明輝從來都不會理會他人的意見,他想要的就肯定會想盡辦法得到,她若是執意反對,到頭來,掃地出門的那個人隻會是她罷了。
她不能就這麼放棄傅夫人的這個位置,她不能便宜了薛劍紅或是那個葉問蕊。
隻要能保住這個位置,要她做出怎樣的妥協都是可以的。
反正,這麼多年她都忍過去了,她想,接下來她也能繼續忍下去的。
“三十多年前,我的身子很難懷孕,薛劍紅的進門,我算是默許的,因為我知道明輝想要孩子,他必須得為傅家繼承香火,是我的不争氣,才讓薛劍紅得以成為他的小老婆。
但是……”
她擡起頭看他,那雙眼裡盡是哀求。
“但是,是我不甘心,才拼了命地懷上你,把你生下來的!
為了把你生下來,我受了多少苦?
你可知道,我甚至還在生産的時候幾度皿崩?
我知道,這樣的情況在正常點的家庭裡是不會存在的,如果可以,我也不願忍受。
可是,阿臻,你知道這一切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不能失去它,這麼多年我都忍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
是啊,三十多年前,若不是因為她的身體很難懷孕,薛劍紅又怎麼可能進門?
傅元彥比傅臻早幾年出世,那幾年,她拼了命地調理身體,就隻是為了能給傅明輝生下一兒半女。
可卻是因為那一場的生産,她的身體落下了病根,往後再也無法生育。
她就隻有傅臻這麼一個兒子,傅臻是婚生子,不像傅元彥那個公開的私生子,他們連倆雖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但終究是不一樣的,不然的話,外頭的人也不會稱呼傅臻為“傅少”,而稱呼傅元彥為“傅先生”。
這,就是婚生子和非婚生子的差别。
無論是為了她還是為了他,她都必須保住傅夫人這個位置,她絕對不允許傅明輝的産業落到傅元彥的手裡,于她而言,薛劍紅和傅元彥,說到底都是傅家的外人。
他們這輩子,都休想成為真正的傅家人。
而她明白,她唯有處處順着傅明輝,傅明輝才不至于對她生厭,若她能繼續在傅家站穩腳,薛劍紅就休想踩到她的頭上去。
“阿臻,你爸雖然嘴上對你抱有怨言,但他到底還是偏愛于你的。
就算你和那個傅元彥同是他的兒子,可他顯然是對你有更多的栽培,往後傅家的公司也必定能交給你來管理的。
”
傅家的公司麼?
傅臻冷哼,“我從來都沒有打算接手他的公司,他愛把公司給誰就給誰,與我無關。
”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
丁珏猛地擡起頭,神色急迫。
“你是我和明輝的孩子,是堂堂正正的傅家的子孫,你是最有資格繼承傅家的公司了!
誰都别想跟你搶!
”
然而,他的态度卻仍是冷淡的。
“我已經說我我對傅家的産業沒有半點的興趣!
至于你,媽,你愛怎樣就随你,反正這是你自個兒的人生,當初你選擇了爸選擇了隐忍,那麼,就活該承受這一切!
”
丁珏的臉一白,本想反駁,但話到嘴邊了,竟是連半點都反駁不了。
他說的,全都是事實。
“這種荒謬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這之後,我會盡量減少過來的次數。
”
他拿要車鑰匙解鎖,打開車門讓葉暖首先坐進去。
臨上車之前,他冷冷地看向了她。
“媽,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
他也不等她回答,就徑自上車,将車子啟動。
丁珏站在那裡,看着那一台Lahini駛出了前院,最後消失在拐彎處。
她在心裡自問,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嗎?
不,不是的,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想要的,是和睦的家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那座宅子裡與共同侍候丈夫的女人鬥個你死我活,看着那個女人和她丈夫孕育的孩子在眼皮底下晃悠。
甚至現在,還要再多一次女人。
這種生活,她又怎麼可能會喜歡?
誰不會對那種隻願一心人的生活心存期盼呢?
但是那樣美好的事情,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從她選擇呆在傅明輝的身邊開始,她就知道,那一切都與她無緣。
或許,傅臻說得對,她是放不下那些名利地位,“傅太太”這個頭銜對她來說太重要了,就算她得忍受自己的丈夫與别的女人纏綿,但最起碼,這“傅太太”的頭銜讓她能得到最後的一絲安慰。
不管薛劍紅再怎麼得逞,到底,還是西宮。
而她,是正宮,是傅明輝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傅明輝身份證上法律承認的配偶。
隻要有她在的一天,薛劍紅這輩子都休想坐正。
丁珏轉過了身,擡起步伐向着屋裡走去。
對她來說,隻要能保住“傅太太”的頭銜,她什麼都能忍。
她能忍受丈夫與别的女人纏綿,她能忍受丈夫與别的女人共同孕育了孩子,她能忍受丈夫的心不在她這。
她什麼都能忍受,隻要,她還是傅太太的一天。
……
狹仄的車廂内,過分的安靜,隻有引擎的聲音在輕微作響。
葉暖把手放在了大腿上,方才,他與丁珏的那些對話,她是聽得一清二楚,她能懂得他的意思,換着是她,鐵定也會跟他一樣的。
誰都無法生活在一個荒唐的家庭了,起碼,對她來說傅家的情況就是荒唐的,更荒唐的是,今日,她的姐姐,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親人,竟然要住進傅家,成為傅明輝的第三個老婆。
她擡起頭,悄悄地偷瞥向他。
男人的下巴曲線緊繃,那薄唇已然抿成了一條直線,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地忍耐着那滿腔的怒火。
突然之間,她竟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