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溫僖貴妃傳

第四十六章 孔嬷嬷拒提當年事

溫僖貴妃傳 李叙桦 2290 2024-01-31 01:01

  孝莊想起陳年往事,緩緩轉動着念珠,道:“當年,鈕钴祿氏與赫舍裡氏明争暗鬥,無心中帶累了她,可鈕钴祿氏到底也嘗了惡果,赫舍裡氏更是……難不成她保不住腹中胎兒,就一定要拉别人墊背?
”想到此處委實寒心,擡手拍着桌面道,“我和皇帝都憐她無辜,百般照拂,讓她争的一宮主位,竟不成想她的懂事,都用在我和皇帝身上了。

  蘇茉兒見主子面上浮上一絲憤怒,忙勸道:“敬嫔沒有良心,主子莫要為她動氣。

  孝莊又笑道:“怪道佟貴妃那樣嬌蠻的性子,這樣的大事竟然連家裡都沒說,聽了旁人的,她慣會賣弄可憐,拿她那點子事‘教人’。
”孝莊面色一肅,抿起唇角:“如今她竟敢算計皇嗣,因果循環,就不怪我意冷。

  蘇茉兒知道主子在皇嗣之事上不容半點含糊,心中一凜,又道:“奴才順着藤兒慢慢查,竟查到那小趙子臨出宮前,瞞着人去見了個永和宮的同鄉宮女,說要捎一包東西。
雖無别的實證,想來她脫不得幹系。

  孝莊聽到‘小趙子’的名字,倒是想了一想才反應過來,對于此事的細末之處她雖不明,可是誰所為,沖何而來她心裡是明白的,不過在胤礽是唯一皇儲這件事上,她心中是認可的,況既然鈕钴祿氏當時封後也是大勢所趨,那後宮中自然不能清一色都姓了鈕钴祿,孝莊向來熟谙平衡之策,故而隻内緊外松地将慈甯宮的有關人等整饬一番,又狠狠懲治了幾個太監宮女以儆效尤罷了。

  蘇茉兒見主子作勢起身,忙上前攙扶,孝莊推開她,做了個手勢。

  蘇茉兒心中明白,退後半步,應了是,領命而去。

  往事如鍊,一環扣一環,牽起這頭浮起那頭,不過是元宵這日容若的爽約,卻總讓容悅腦中萦繞着那件往事。

  那日在碧紗櫥中午睡,睡眼惺忪中,隐約聽到外頭隔間阿瑪和額娘的對話。

  “冬郎這樣的明白人,怎的也犯糊塗!
”額娘的聲音溫柔又帶着些許威嚴。

  “你身子不好,别再為此事操心了。
”又是阿瑪勸道。

  “隻是苦了那丫頭,她原深得聖上眷顧,出了這檔子事,後半輩子怕就毀了。
這麼年輕,日後可怎麼熬啊!
”額娘歎道。

  容悅心懶意懶,自小得父母寵愛,不大于外事上操-心,故而并沒當真,可近日對納蘭容若存了心思,又知道了納蘭容若乳名叫冬郎,難免又不往那處想。

  莫非大哥哥果真冒天下之大不韪入宮與女眷私會,那會是誰?

  她慢慢理着,後宮妃嫔雖多,可受寵的就那幾個,在早先的老人間那拉慧兒就是最受寵的一個,入宮不久便先後為皇帝誕育兩位阿哥。

  可納蘭慧兒打從康熙十一年誕育大阿哥胤褆開始,便似乎寂滅下來,深居簡出,不大交涉,反倒是之前恩寵不如她的榮嫔和那喇貴人占了上風。

  說起來,那拉慧兒自小養在遠房叔父家,與納蘭容若是青梅竹馬的情分,若是說他們間有些情愫,倒是合情理的,她想起在慈甯花宮見到那拉慧兒對大阿哥的漠視,又想起慈甯花園賞花時納蘭夫人對那拉慧兒的疏遠,心中直如有隻小蟲子,尖銳的爪子刮蹭戳打,就要捅破那層窗紙般。

  “嬷嬷當知,我并無惡意,”容悅輕輕抿着今年明前的新茶,掃了一眼,屋子寬敞明亮,布置古樸,這是自孔嬷嬷入府容悅次拜訪,她輕輕吹着茶葉,緩緩道:“當年事知情者也絕非嬷嬷一人,我此來也絕非逼問嬷嬷當年細節,隻想問問清楚,事涉的那二等轄,是否為我猜想中人?

  孔嬷嬷緩緩轉動着茶杯,泥金掐絲茶碗蹭在大理石桌面上,嚓嚓作響,聲音雖不甚大,可因屋子裡極靜,又顯得尤為刺耳,她淡淡吐出幾個字道:“姑娘見諒,此事奴才委實不知。

  容悅自然知道她在後宮中手掌權柄又得全身而退,嘴風必然很緊,可眼下又隻有這一條路子,又道:“嬷嬷當日在儲秀宮當差,那二人在儲秀宮私下相與,俨然要驚動嬷嬷,我誠心而來,還請您賜教。

  孔嬷嬷神色一凜,抽回折磨那茶碗的手來,并在腹前,淡淡道:“奴才無話可說。

  容悅見她話裡話外避而不談,更堅定了兩分心中所想,輕輕把青瓷茶碗放回桌上,挨近了些孔嬷嬷,柔聲道:“我不是好事之人,隻是如今我……或許要與那人牽扯在一處,若他心中委實藏着這樣一個人,過了去,我這後半生又當如何自處。
求嬷嬷告知我,縱是點點頭也成的。
”她見孔嬷嬷眼神略松動些,追問道:“當年納蘭容若扮作僧侶入宮幽會表妹,此事做不做得真?

  縱使孔嬷嬷多年養氣的功夫在,也不由吃驚地容悅知道這些宮闱秘聞,她變了臉色,掩飾般擡手扶着肩頭,緊緊抿着薄唇。

  容悅有些薄怒,她這幾日原就憋了怒火,不禁脫口道:“莫非嬷嬷仗着如今宮中有姐姐,府中有梅清為你撐腰,便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裡?

  孔嬷嬷神色顯出些默認,淡淡道:“姑娘既如此在意,何不入宮請問皇後娘娘?

  容悅攥緊手心,緩緩露出一絲苦笑,道:“姐姐不會告訴我的。
”在姐姐眼中她永遠是個懦弱無知的小妹,縱然有時候她自己也想着長大,卻總是不由被姐姐削去翅膀,沿着她設定好的路這樣走。

  孔嬷嬷歎了口氣道:“皇後娘娘心疼您無半分作假,既然不願您知道這些隐秘,自然有她的道理,請恕老奴無可奉告。

  容悅微微蹙眉,卻顯然也拿眼前這尊泥佛般的老婦無計可施,姐姐擔憂她是真心,那在孔嬷嬷,就是拜高踩低了。

  說來也是,如今她也不掌家,婚事又未落定,如何叫孔氏畏懼。

  她喟歎一聲,起身欲走,孔嬷嬷竟也未起身相送,容悅攥了攥拳,自顧自掀起簾子出門。

  和萱原守在廊下,見她出來,又見她咬唇不語,才道:“主子可還要往正屋去瞧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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