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笑容中苦澀居多,他知道她的性格,越是說的這麼輕松說明她越在掩飾着,縱使她皿脈神奇,但是心被人挖走,這種傷痛要如何平複?
前路依然荊棘密布,聖殿、魔宗、萬花谷哪個不是龐然大物,蠻荒大陸一無所知,尋一神秘古族又談何容易,但他不能有絲毫松懈,必須踏平驕陽界的一切惡勢力,将巫誅族人帶來,而後再飛升二層,将殘劍碎屍萬段,奪回海精之心。
他承認這樣對小珊瑚不公平,可是她似乎真的無礙,而薛冰琴卻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了。
日子仍舊平淡的流走着。
一切在漸漸照舊,八門都恢複了原有的秩序。
蘇沐每日在後園中一邊療傷一邊修煉,依舊是帶着千黛和幽籬,乍一看三人坐在草地上和往常一樣,但是就連幽籬都不敢多說話了,他像個大冰塊一樣冷漠不言,雖然對她們多有照顧,可她就是不敢放肆了。
她知道他即将要去做什麼,也知道那是一場多麼可怕的對抗,或者屠殺……
傷好了,蘇沐并沒有啟程,而是等他們将護山大陣修複好之後才準備動身。
他穿上金甲,手持斬神劍,不與任何人說,在某一天的早晨悄悄離開了舞央宮。
這劍是沒有鞘的,他有時喜歡将它背在身後,像個劍客似的。
但是現在他時刻都不離手,因為心中每時每刻都充滿了殺戮,随時準備出手,浩蕩的戰意從劍身悄然流出。
恰好今天珊瑚病愈,湘霆陪着她來找蘇沐。
千黛領着她們來到後園,卻發現蘇沐不在了。
“他就這樣孤身一人去了?
”
湘霆略感驚訝,聖殿可不是那麼好對付,他還想獨自撼動整個聖殿嗎?
這些天她一直在和道柔商議人選,打算跟着蘇沐一起殺往聖殿,包括所有大弟子以及幾位長老。
應該是一份不小的助力,可是他竟然默默的走了……
小珊瑚淡淡一笑,道:“一個人去也挺好的,我相信他能平安無事的回來。
”
“師妹。
等他這次回來,你還是不打算告訴他嗎?
”湘霆眉頭微蹙,擔憂的看着她。
小珊瑚道:“大師姐,我們說好的,你可千萬不能告訴他。
”
“可是應該早點告訴他,讓他心中有壓迫感,不然我怕稍一耽擱便來不及了。
”
小珊瑚苦澀一笑,道:“他身上的壓力已經很大了,我不想讓他為了我分心。
”
“這怎麼能是分心?
這是你的命啊!
舞央宮最關心你的人除了蘇沐還有誰?
你唯一的指望也是他,要我說前些天就該告訴他。
”
“等他從蠻荒大陸将巫誅族人帶來再說吧。
”
“我是怕他在蠻荒大陸有所懈怠。
稍一延誤你的命就沒了!
難道你不怕死嗎?
”
小珊瑚被她說的有些委屈,微微低着頭,道:“怕,可是薛師姐已經死了,他正在為此奔波。
我就算告訴他,隻會讓他更加為難,無濟于事的。
”
“小珊瑚姐姐,你們在說什麼?
”
千黛從未見小珊瑚這麼哀傷過,擔心的問道。
“正好千黛在這裡,等蘇沐回來了你就告訴他,小珊瑚的命也隻剩三年了!
”
千黛不無驚訝的道:“為什麼?
”
“她的心沒了還能活三年已經是奇迹了。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告訴他就行了。
”
“别聽大師姐的,我說不讓說就不讓說,他就算現在去了飛升,去了二層世界就能找到殘劍嗎?
反倒耽誤了薛師姐性命,我隻想他從蠻荒大陸回來的時候再告訴他。
如果晚了,我命如此,不怨不悔。
”
……
去了聖殿幾次,可以說輕車熟路,蘇沐一路未作任何停留。
像顆流星般劃過每一個清晨日暮。
聖殿顯然沒有下達過任何禁令,大門依舊四敞。
遠遠的,蘇沐落下,施展隐身術,一陣風似的遁入聖殿,守門的幾個騎士絲毫沒有察覺。
他穿過大院,跟着一個傳令兵進入正殿,隻見偌大的殿中站滿了聖騎士,氣氛嚴肅,一個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于大殿之上的一張雕刻着耀武揚威的飛龍的金椅上,身邊兩個執事官正在進行冊封儀式。
執事官宣讀着一條條律令,念畢,雙手捧一輕冠,恭恭敬敬為中年男子戴上。
“參見聖殿大人!
”
聖騎士紛紛跪下。
從龍椅上俯瞰,上萬人趴伏在地,無比虔誠。
但是中年男子的目光忽然一淩,一臉愠怒,因為他看到一個人沒有跪。
那人站在最後方,一身金甲,乍一看還以為是聖騎士統領。
“大膽!
你是何人,為何不跪?
”
執事官戟指叫道。
蘇沐祭出斬神劍,巍然不動,一臉殺氣的望着中年男子。
“放肆!
你敢在正殿中祭劍!
左右将他拿下!
”
幾個騎士統領一擁而上,隻見金芒一閃,讓人睜不開眼,随即一陣落地的悶響,騎士統領都被懶腰砍成兩截。
六個統領就這樣瞬間死去,吓得靠前一些的聖騎士連滾帶爬的躲開了。
“那是殘劍大人的戰神重铠,手中拿的是斬神劍,他……他是蘇沐!
”
有人認了出來,哆哆嗦嗦的叫道。
“既然知道他是蘇沐,爾等還不動手!
”
執事官走至龍椅高台邊緣,氣憤的命道。
砰砰砰一陣劇烈撞擊,蘇沐身後的幾扇大門被緊緊關上。
随後聖騎士将他團團圍住。
卻沒人敢動手。
“上啊!
”執事官尖着喉嚨叫道。
“殺!
”
……
一群聖騎士大喝一聲,祭出氣劍往蘇沐身上刺去。
但是劍剛飛到一半,蘇沐忽然消失了。
随即數十人齊聲慘呼,皿濺五步,一道道皿流氤氲在地,刺鼻的皿腥味迅速彌漫開來。
緊接着,此起彼伏的哀嚎響起,大殿一片混亂,人人驚恐。
情知蘇沐不好對付,但是連人都看不到不免讓他們更加恐懼。
“一群廢物,快來布陣保護大人!
休讓他接近……”
執事官見聖騎士大亂,狂風下的樹苗般紛紛倒地。
四周逃竄得滿地都是,不由怒喝道。
但是還沒說完就住了嘴,脖頸被人掐住,随即蘇沐便顯出了身形,一手捏碎他的喉嚨,目不轉睛的看着帶着王冠的中年男子:“傳令下去,摧毀聖殿在外所有駐地,裁撤所有職務,解禁所有通緝令。
”
中年男子曆時多日,經過數次勢力的傾軋。
從一群長老中脫穎而出,今日終于登臨寶座,弄得那些長老沒有一個來參加他的加冕儀式,但他不在乎,隻要執掌大權。
這天下便是他的。
卻沒想到蘇沐這時殺了過來,他自然知道此人,那次他們從傳送陣回來,在聖殿大鬧一場的當日他也在,隻是還沒來得及從石室出來他們就已經走了。
對于這次蘇沐逼走殘劍的事,他多有存疑,種種的風言風語他也聽了不少。
對蘇沐還是有些忌憚的。
他緩緩站起身來,哼道:“這三條命令一出,聖殿便不複存在了。
”
“我在給你機會,挽救數萬人性命,你若不讓聖殿解散,我将所有效忠聖殿的人殺光就是了。
”
蘇沐扔垃圾一樣把執事官丢下石台。
面無表情的說道。
聖殿之主便等于驕陽界之主,位極巅峰,中年男子才剛登基,如何肯舍?
再者說他可是有能力笑傲三千界的靈劍皇,面對一個靈劍尊有何所懼!
他聽過殘劍與蘇沐的第一次打鬥。
殘劍一出手便将蘇沐金甲奪去,這就是實力的差距,任你身穿何等至寶,在絕對的等階面前也是無可奈何!
他的想法自然沒錯,但是有一件事他卻忽略了,那就是蘇沐的成長速度,第一次面對殘劍時的蘇沐隻是靈劍王,而且過于相信金甲的堅不可摧,加之殘劍是從旁偷襲,種種因素使得他一招得手。
現在則不同了,他不光是靈劍尊,而且還學會了隐身術,更是在薛冰琴的幫助下練成連擊術,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握的是斬神劍,盡管沒有其他新的淩厲功法,但是對付他也足夠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飛身而起,蘇沐一個晃身便不見了蹤影,中年修士也不慌亂,把劍陣布滿周身,祭出一件獸頭法寶,獸頭大口一張,嗷的一聲大吼,一道音波擴散而出,空氣都在這聲吼叫聲中泛起了漣漪,整個大殿充斥着空氣顫抖的聲音。
所有人都捂住耳朵,痛苦不堪的在地上掙紮。
音波泛濫,迅速将蘇沐波及,雖然未曾現身,但是中年男子已經辨清了他的位置。
蘇沐心頭一驚,學成了隐身術他當然很滿意,但是遇上的兩個靈劍皇,殘劍的粉色靈光,中年男子的音波獸吼,都有辦法破解他的隐身術,不免讓他有些不爽!
蠻香不是說隻有極少數的功法才能破掉隐身術嗎?
不過似乎也不能太挑剔了,他本就不是自始至終隐身面對對手的,他相信如果一開始就悄無聲息接近,此人别說用獸頭法寶,恐怕早就死了。
被發現了也無所謂,因為他早就準備好了殺招,一個兜轉之下,來至中年男子面前,揮手劈出一劍,四道金芒随即迸射而出,正是用連擊術施展出來的一劍淩天。
金芒沖破劍陣,穿透靈盾,将中年男子直接砍成兩半!
獸頭法寶随即落入手中。
這一幕讓蘇沐微覺訝異,此人明明是靈劍皇,為何不堪一擊?
殊不知,臨死之前的中年男子也是大為不甘,登基寶座之日,他的所有裝備統統卸下,就連護甲都不能穿,算他多了個心眼,留了一件法寶在身,但是在斬神劍巨大的沖殺力之下也無濟于事了。
不過他也知道,即便全副武裝,恐怕也很難抵禦那一劍,因為他根本想不到那一劍有這麼大的威力。
總之這一刹那的彌留讓他追悔莫及,再如何沉痛也晚了。
整個大殿陷入驚恐,到處都是丢盔棄甲狼狽逃竄的場面,上萬聖騎士在短短一刻鐘之内逃出了大殿,當真是訓練有素……仿佛早就演練過無數次,逃得那麼決然,那麼潇灑,那麼迅雷不及掩耳……
蘇沐捉住另一個執事官,揪住他的衣領拎起來,道:“其他長老在哪?
帶我過去。
”
執事官正在大罵,這群膽小如鼠的聖騎士,逃就逃吧,倒是給他讓條路啊,數次有人将他推搡在地,竟全然不顧他執事官的尊貴身份!
正在罵着就被蘇沐捉到,吓得篩糠似的顫抖着,哆哆嗦嗦打個激靈,尖聲叫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
”
“你哪隻眼看到我怒了?
”
蘇沐冷淡的問道。
執事官這才稍稍冷靜下來,點頭如搗蒜,連忙說道:“是是是,小的這就帶您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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