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淹死鬼
面具人不再打诨,從口袋裡掏出一物遞給安甯。
安甯接過一看,這是……這不是小孩兒玩的煙花嗎?
點燃後會嗖地一聲竄到空中炸響。
他翻着白眼白了面具男一會兒,最終沒作聲默默地接受了。
也是,也許這是個好辦法,虧這面具人想得出。
“你平時吸煙,打火機總該帶着吧?
”
安甯摸摸口袋點點頭後四個人分頭行動。
其他三人很快沒了蹤影,隻有安甯半天也沒走出多遠。
他靠着磚垛一步三回頭左顧右盼看了又看,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這大半夜的,借着微弱的月光似乎一切都很詭異,腦海裡更是湧出以前聽過的鬼故事,其中有很多就發生在這種老的磚廠。
最近經曆來看似乎他已經不再懼怕鬼怪,但隻有他自己清楚,除了神蔔婆婆那次哪一次遇到鬼怪靈異事件幾乎都有朋友在他身邊,他心裡有底氣。
而這次隻有他老哥一個,還明明知道這裡有生死門的人,不害怕才怪。
當他再次小心翼翼越過一個磚垛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好像有什麼東西。
想到這他的頭發幾乎都立了起來,前後左右快速查看均未發現異樣,剛想松口氣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擡頭磚垛的頂上正有一對綠幽幽的小燈籠在照着他。
終算他控制力還好沒有叫出聲音,但本能地向旁邊一跳時不巧正好腳下有幾塊碎磚頭,他重心不穩扭了腳。
顧不上腳踝上傳來的疼痛,他緊盯着那對小燈籠。
小燈籠被他的突然舉動也吓了一跳,“喵”的一聲跑向遠處。
我擦,原來隻是隻貓。
安甯長舒了一口氣,心想這要是讓面具人看到他的囧态還不得笑掉大牙。
這麼說吧,這一路上一會是貓叫一會是鼠跳,一會是蛤蟆叫一會是貓頭鷹笑,安甯感覺自己就要神經崩潰。
他突然想:要不然我就在這裡等着?
反正我走到哪裡他們也不知道,等他們發出信号自己再過去看個熱鬧也挺好。
主意打定他先暗自誇了自己聰明,找個磚垛靠着蹲了下來。
他想抽根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煙頭的火亮會暴露他的目标。
寂靜的夜百無聊賴啊,他擡頭望星空。
夜深了,月牙早就出來了,今晚卻注定夜深不靜。
這且不說,呆了兒後他總覺得不自在,老是感覺黑暗裡有一雙雙眼睛在看着他。
他不敢把精神力集中在雙眼上,他怕看到那些東西。
萬一有個缺胳膊少腿的滿臉是皿的被他瞧見,他保證不了自己不會驚叫出聲。
要是有個伴兒就好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安甯看到他前方不遠處有個人影走動。
那人走得很悠閑,似乎還哼着小曲兒。
他走了一會兒停在河邊,左右看看雙手放在雙腿中央定在那裡。
原來是在小解。
可這地方會有人?
安甯不敢确定。
他想看看那人有沒有影子,可月光太弱根本看不到。
片刻後傳來嘩嘩的聲音,看來這應該是個活人。
但他是生死門的人?
就在安甯猜測時那人解好了手,回頭沖安甯這邊一笑。
“兄弟,過來呆會兒啊,河邊涼快。
”
安甯心裡一沉,這人眼睛太好使了,這就被發現了?
他不由得高度緊張。
他想賴着不動,那人卻對他一個勁兒招手。
“你看你這人咋叫不動?
好不容易碰到個人,聊一會呗。
”
想跑,但自己扭了未必跑得過人家。
最後他一橫,過去就過去,如果是生死門的人就突施毒手幹掉他!
那人見他過來似乎很是開心,言談舉止間看不出來一丁點惡意。
安甯卻不敢掉以輕心,站在他面前三米左右的地方不再向前。
“你是什麼人?
怎麼半夜三更跑這來了?
”
“我呀,這磚廠打更的是我大爺,我今天來看他就住下了。
這晚上沒事睡不着,出來轉轉。
”
“你大爺?
”
“你……你怎麼上來就罵人?
”
“哦不,我這就疑問句,不是罵人。
我的意思……”
那人卻擺手爽朗一笑。
“我知道你的意思,和你開個玩笑。
對了哥們,你這大半夜不睡覺跑這來幹啥?
不是想偷磚吧?
”
“我……”
安甯想說自己不是偷磚的,是這裡有邪教教徒,還要找回一個老人家魂魄,已經有兩個妖一個怪人夥伴進去了……先不說這人是不是敵人,如果不是敵人就是普通人人家能信嗎?
或者是會把自己當成神經病。
想了想,安甯尴尬一笑。
“那我實話實說吧,我還真就是來拿兩塊磚家裡有急用。
”
見那人狐疑地看着他,安甯隻好接着往下編。
“你看我沒車沒輛徒步而來,要是偷你信嗎?
”
那人看看安甯又四下看看确實沒有車輛,似乎相信了他的話。
“那你空手來能拿幾塊?
”
“我……我本來帶個袋子,這天黑我一時扭傷了腳,袋子不小心也弄丢了。
”
“這樣啊,一會我給你找個袋子你裝幾塊回去吧。
對了,你腳要緊不要緊?
”
總算敷衍過去,其實腳疼倒無所謂。
那人卻很熱心,走到安甯近前來尋問。
想了想那人道:
“我老家有個神人,我從他那學一招兒正好是去痛的,你有沒有興趣試試?
”
安甯很想回答沒興趣,他不想和他聊太久。
萬一生死門的人這時找來,自己就得踏上生死門。
哪知道面前這人一根筋,幹脆過來拉安甯讓他坐在河邊。
安甯沒法隻好由着他,卻感覺拉着自己的手不但冰冷異常還濕漉漉的。
這是水,他手上怎麼會有水?
難道他剛才尿手上了?
真惡心。
趕緊掙開他的手,雖然很惡心但好奇心還是使得安甯小心地聞了聞自己被抓過的手腕。
還好,沒有騷味,也許不是尿。
那人對他的小動作倒是沒在意,囑咐安甯道:
“兄弟你坐下,坐河邊脫了鞋,把腳泡在河水裡,我要開始了。
”
“你要弄啥?
”
雖然不知道他要怎麼做,但安甯隻好按他說的做。
“我這方法是把你的病痛轉移到水裡,可靈了,一會兒你就知道。
把眼睛閉上,心無雜念。
”
安甯怎麼敢真的閉上眼睛,萬一他繞到背後下黑手怎麼辦?
所以留了一條縫。
而那人卻并沒有來到安甯背後,安甯多少放下點心。
雖然是夏天但晚上的河水還是很涼,安甯卻再聽不到那人說話。
“然後呢?
”
沒有人回答他。
安甯睜開眼四處查看卻再也看不到那人,難道自己中計了?
難道是那人本事不高不敢下手先穩住自己回去叫人了?
安甯剛想收回腳穿鞋離開卻蓦地感到雙踝一緊,似乎被一雙手牢牢地鉗住。
“啊!
”
“嘿嘿,兄弟我在這呢!
下來陪我吧!
”
那雙手用力地将安甯往水裡拉,安甯拼命掙紮卻漸漸地要滑到水中。
安甯這才明白眼前的哪是個人,分明是想找他當替身的淹死鬼。
他想祭出自己的兵器去砍那淹死鬼卻又不能,因為他的雙手拼命抓着地上的草才掙紮到現在,如果一松手自己馬上會落入水中。
到了水裡就是那水鬼的天下,自己更是兇多吉少。
“你放開我!
”
“我不放。
”
“你到底放不放?
”
“不放不放我就不放,氣死你!
”
“等一下,我就說一句話你再拉我好不好?
就一句,發自肺腑的。
”
淹死鬼大概也沒見過安甯這樣生死關頭讨價還價的奇葩,愣了一下的同時還真就沒再用勁兒。
安甯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