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燃沒和他們搶位置的意思,摟着我走到亭子的木質長凳前坐下,少了我們兩個,那桌剛夠坐。
“錦華,是你大顯生手的時候了。
”
“要不要說那麼誇張,到個茶而已。
”廖錦華笑着回。
“這不是也講技術麼?
”
邊上的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大緻意思不過就是說廖錦華人美膚白身材好,善解人意又溫柔,聰明能幹有學識,誰要找到這樣的女朋友簡直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而且我瞧着那陸文霍都對廖錦華好像也是有那麼點意思,一直對人家放電。
然而,摟着我坐在長凳的瑾燃每次聽到别人一奉承廖錦華,我就能聽到他鼻腔裡輕輕哼出的笑,很輕很輕,很淡很淡,也……很不屑很不屑……
到是廖錦華對我和瑾燃一直把持很客氣的笑,還要給我們倒茶來着,不過瑾燃說他不喜歡喝茶,我自然是跟着說,我也很少喝茶。
真是……讓人無語又不解風情外加沒涵養的夫妻兩……
别說,我自己都對我們很無語,更不奢求别人會對我們有啥好印象,或給我們好臉,于是和瑾燃一起轉頭看向亭外争豔的桃李,将目中無人堅持到底!
徐莫北是他們喝到第三壺茶的時候才來的。
我依舊沒見宇哥的身影,他隻帶了他那個常年貼身的保镖和王秘書。
他一走進亭子,大家都站了起來叫他三爺,土皇帝的即視感,不怪人家那麼自信了,這樣的環境下,誰能不自信?
我還想着,徐莫北就繞到那張空桌,“都坐都坐,那個阿燃小纾,文霍過來這邊坐。
”
瑾燃哦了聲,牽着我的走過去,亭内一下就靜默了下來。
保镖大哥往後面的長凳走,王秘書走到放熱水壺的一邊剛要坐下,徐莫北忽的擡了下手,王秘書頓時站住沒動。
我微楞,已經坐下的徐莫北就擡頭朝我看過來,“小纾會泡茶麼?
”
“……”這啥意思呢?
“泡茶會,茶藝欠火候。
”
我話落,廳内更靜了,到是徐莫北看着我一下就笑出聲,甚至是我還感覺到了瑾燃斜眼睨看的目光。
“哈哈哈――”徐莫北笑着對王秘書輕揮了下手,王秘書立馬挪到另外一邊坐下,然後徐莫北說:“來吧,今天嘗嘗你泡得茶怎麼樣。
”
我看了瑾燃一眼,瑾燃說:“去啊,看我幹嘛?
哥又不會,你還指望哥幫你泡啊。
”
“……”泡個茶而已,生什麼氣呢。
我微微低頭,走到茶壺那邊坐下,陸文霍和瑾燃也坐下來了,然後陸文霍對瑾燃就說:“我說,就你這臭脾氣,也就小纾能忍你了。
”
瑾燃轉頭對着陸文霍就回,“我也就在外面裝一下了,回去還是得跪搓衣闆。
”
“哈哈哈哈――”徐莫北最先笑出聲,緊接着陸文霍他們也跟着都笑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附和還真覺得好笑,就王秘書微微低頭,擡手抵着鼻尖輕輕吸了口氣。
我按開小電爐燒水,然後拿起茶壺打開邊上的茶瓶加茶,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徐莫北笑夠了,轉頭問我,“小纾也發個言啊,阿燃回去到底有沒有跪搓衣闆。
”
我加茶的手頓了下,擡起頭看了看瑾燃,然後繼續低頭加茶,“我會考慮買一個。
”
我話落,靜默兩秒徐莫北又笑出了聲,“看不出你還挺幽默的。
”
别人也跟着笑,隻是笑聲沒之前那麼熱情高漲,顯然我的幽默不是每個人都會欣賞的……
到是我覺得徐莫北今天感覺有些奇怪,心情好像很好一樣,情緒有那麼些高漲。
水很快熱好,我開始沖泡,然後用第一道茶水洗茶杯,他又問我,“你這跟你爸學的?
”
我搖頭,一邊忙着手上的工作一邊回:“沒學,我不喜歡喝茶,就是以前小的時候,哪裡犯錯了,或者試沒考好之類的,我爸找我談心都是請我喝茶,時間長了泡還是會的。
”
“自小耳目熏染啊。
”徐莫北含笑點頭。
“算是吧。
”我也沒謙虛,因為這種時候不需要謙虛。
我是不在乎别人說我什麼,但總不能讓别人拿我一天在瑾燃面前說事吧。
他是不在意我什麼樣,但是他在意别人說我,他會不高興。
我泡好茶,一杯一杯切好,用茶夾先遞了徐莫北那杯,然後是陸文霍,王秘書才是瑾燃。
徐莫北一直垂眸,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盯着我的手,所以在我放下茶夾的時候我擡眸看他問,“三爺在看什麼?
”
徐莫北輕扯了下唇,“手很穩。
”
“不好麼?
”
“很多人第一次給我倒茶的時候,手都會抖。
”
“……”我沒說話,隻是彎了彎唇轉頭看向我們邊上那桌的廖錦華,卻正好對上她的視線。
她似乎沒想到我會看她,表情微僵了一秒,對我彎了彎唇轉回頭垂眸倒她的茶。
我轉回頭,入眼是徐莫北含笑端起茶杯的樣子,陸文霍也微微低頭端起茶杯,王秘書沒動,就瑾燃看着我,那眼神是淡淡的嘲諷。
我能看懂他的目光,不外乎就是,哎喲喲喲,小姐姐,你好牛|逼哦!
我差點沒忍住瞥他一眼,但是我忍住了,垂眸當做沒看到。
徐莫北輕噘了口茶後,半合着眼抿唇從鼻腔輕籲出一口氣,又擡起将剩下的茶一口飲盡,這才放下茶杯說:“手藝還是不錯的。
”
我沒道謝,隻是将茶杯夾過來,斟滿了又夾過去。
徐莫北身子微微往後仰,輕輕撥動着左手捏着的手持,“文霍,最近原礦的市價跌了很多,你爸那邊有什麼看法,是打算壓着手上的還是打算停收自己開坑繼續銷?
”
“我爸的意思是暫時就不動了,等過幾個月看看,主要是緬甸那邊的價格壓不下來,就算現在收過來了,送出去等于還要貼運輸費,沒那麼必要。
”
他們開始談正事了,具體好像就是說近半年礦價不僅不穩,而且跌得有些狠,應該就是從瑾燃離開後那會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