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第367章
作者需要養家,請買正版吧,隻有晉江是正版,其他地方都是盜版贍養老人這是幾千年下來的傳統,他要是出聲反對,那鄉下老太太還不把這事鬧得人盡皆知?
他可丢不起這個臉。
這錢必須得給。
一年50塊錢,7年就是350塊錢,一分也不差。
這個價格看起來很多,至少鄉下那幾個兒子都給不了,可那幾個兒子都在身邊照顧老人,王守智這就相當于是分出去了,自然不同。
而且,王守智是鋼鐵廠的技術工,雖然剛入職的時候,工資隻有22塊錢,可六年下來,提了三個級别,現在一個月有42塊錢,一年就是252塊錢。
錢淑蘭沒有厚此薄彼,一年50塊錢,不高也不低,不會讓人有說嘴的地方。
隻是,李彩英是個把錢當命看的人。
小時候,她的親娘就是跟一個有錢人私奔,抛下年僅五歲的她。
從此以後,她就把錢抓得特别緊。
隻有錢才能給她安全感。
所以,一下子花掉這麼多錢,可把李彩英氣得半死。
一個晚上,嘴裡就長了三個燎泡,火辣辣的疼。
明明,錢淑蘭燒得是素菜,可她偏說錢淑蘭故意把菜炒鹹了,故意害她。
錢淑蘭涼涼看了她一眼,似乎猜到什麼,面無表情地撇了她一眼,“不愛吃,你就去吃食堂,你當鹽不要錢啊?
”她是經過後世的人,自然知道低鹽飲食的健康,所以鹽放得并不多。
這李彩英純粹就是找茬。
李彩英委屈的眼淚汪汪的,又找李國成給她稱腰。
李國成怕女兒氣壞了,隻能安撫她,一定會幫着說情。
李國成登門的時候,錢淑蘭正在竈房忙活。
她剛得了350塊錢,心情正好着呢。
對于李彩英,她是真的不在意。
雖然李彩英是自己的改造對象,可她從來不覺得刷滿三觀就要讨好别人,那樣太委屈自己了。
她必須要找出李彩英的弱點才能對症進行改造。
就她觀察來看,李彩英雖然為人高傲冷皿,可心機還是有的,要不然也不會把王守智牢牢抓在手裡,毫無反抗之力。
就她這幾天觀察,李彩英仿佛就是個無腦又沖動的傻大姐,隻是她裝得太過,所以适得其反了,才會讓自己更加忌憚。
不過,前世她做兼職時,什麼樣的刁難顧客她沒遇過。
那時候,她就是個最低級别的員工,一點優勢也沒有。
可她照樣過得很好。
現在,她的身份就是她最大的優勢。
所以,即使李彩英心機再深,她也能應付。
錢淑蘭哼着小曲兒,唱着歌,很快就把兩盤菜燒好了。
哎,空有一身好廚藝,可沒有材料也是白瞎。
錢淑蘭有些可惜。
“親家,正忙着呐?
”李國成見錢淑蘭心情這麼好,對比女兒的氣急敗壞,心裡直歎氣,女兒還是不夠穩重啊。
錢淑蘭見李國成進來,忙招呼他坐下,學着原身的說話做派說話,“哎喲,親家,真是失禮,昨天剛來,剛想吃完飯,就去拜訪一下你的。
可巧了!
”
說着,給他倒了杯茶。
李國成見她在這裡像個女主人似的,眉頭皺得死緊,但随即又松開了,“親家,彩英脾氣大,咱們都是老人了,心要放寬點。
如果,彩英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跟我說,我來教育她。
”
這話真假!
錢淑蘭在心裡腹诽。
不過,李彩英能有這麼好的老子,還真挺讓人羨慕。
錢淑蘭甩開腦袋裡的想法,笑得一臉和煦,“親家說得這是哪兒話!
我一個當長輩的,我能跟她一個小輩的計較,那多磕碜!
就比如說,昨天晚上,她指使小五給她洗腳,我說她了嗎?
”
這話一出,李國成頓時驚得不行!
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
這!
這簡直荒唐!
他想替女兒遮掩一下,可對上親家那似笑非笑的眼,又說不出來了。
你閨女這麼欺負人家兒子,人家都沒坑一聲,你還想咋樣?
最後,原本攢了一肚子大道理的李國成隻憋了一句就被她臊得不行,東拉西扯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
李國成走在路上,捏了捏眉心,神情有些頹廢。
想到錢淑蘭剛剛說的話,心情十分糟糕。
“親家,說實話,我們小五娶了你家彩英确實是高攀了,這點我承認。
可兩口子過日子,你得有個度啊。
彩英這麼使喚小五,我這個當娘的可以當作看不到,可小五心裡會怎麼想?
這娶得是媳婦呢?
還是祖宗啊?
親家,你是個男人,你應該比我更能懂男人的心思。
你覺得這事擱你身上,你能樂意啊?
我知道你疼閨女,舍不得她受委屈。
可她又不是腿瘸了,手斷了不能動的主兒,為什麼不自己幹呢?
”
“你要是覺得我說這話有些多餘,那你就左耳進右耳出,當一陣風刮過,沒聽見得了。
我們都是當老人的,為的都是兩個孩子好。
這些日子,我瞅着小五的狀态可不太好。
他們這小兩口要想繼續過下去,我看彩英得學會長大。
我跟彩英說話也不好使,她對我意見似乎挺大。
所以,我才跟你說。
這話聽不聽在你。
将來,這兩口子過得怎麼樣,我一個鄉下老太太也不管了。
”
。
。
。
李國成心情很低落,想到女兒還在家等他回話。
他趕緊加快腳步回家。
李彩英坐在家裡吃東西,地上青棗核被她扔得到處都是。
看到他進來,連招呼也沒打一聲,嘴裡含着東西就說話,“爸,那個老不死的,什麼時候走?
”
李國成眼皮直跳,仿佛像看陌生人一樣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兒。
如果不是别人說,他都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人居然是自己的女兒。
她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樣子了?
沒有禮貌,沒有教養,嘴裡還不幹不淨,對長輩一點恭敬之心都沒有。
李國成想到親家說得那些話,難道這小兩口真的出現問題了?
他面無表情地坐下,卻突然彈跳起來。
側頭去看,隻見沙發上放了一盒包裝精緻的餅幹。
李國成皺緊眉頭,這種鐵盒包裝的餅幹得要五毛錢一盒了吧?
他剛想開口問,隻見李彩英咋呼起來。
看到他爸把她的餅幹給坐了,有些不滿地斥責起來,“爹,你也小心點,這麼貴的餅幹,我攢了一個月的票才能買這麼一回呢,全被你給糟蹋了。
”
李國成都要被她氣樂了,沒好氣道,“你怎麼不把餅幹放在茶幾上,你放沙發上,合适嗎?
”
李彩英卻朝茶幾上撇了一下嘴,上面堆了剛剛被她掃蕩過的碗碟,幾面上到處濺着湯湯水水,這要是夏天,估計都得招蒼蠅。
她皺着鼻子,仿佛很惡心似的。
李國成也看着茶幾,皺緊眉頭,氣得不行,學着親家的話斥責道,“你吃完飯就不能收拾下?
你手斷了,還是腿瘸了?
”
他是真的生氣了!
在娘家都不願意幹,那在自己家還得了,他現在是真的相信親家的話了,這女兒是真的被慣壞了。
想到親家說得那些話,李國成就有些忐忑,如果守智那孩子真得沒有耐心了,會不會跟彩英離婚?
他也是個男人,将心比心,如果自己的媳婦在家裡跟個太上皇似的,屁事不幹,他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王守智之所以還能忍着彩英,不過是感激彩英給了他份工作,讓他有了體面。
可任何事情都是有時效的,一旦超出那個度,事情絕對會超出預期。
李彩英聽到她爹罵他,也有些火了,這些年,她不僅變得更懶,更饞,脾氣還更大了,她皺緊眉頭反駁他爸,“爹,我是個客人,哪有讓客人收拾飯桌的道理,再說了,我在家都不幹家務的。
”
李國成氣樂了,指着李彩英的手指都有些哆嗦起來,“你個混賬東西!
你是人家的媳婦,你怎麼能這麼幹?
”到底是自己親生女兒,不忍心斥責太過,苦口婆心勸道,“彩英啊,聽爹的,和守智好好過日子,你是個姑娘家,家務活一點不做,全推給守智,你覺得像話嗎?
”
李彩英卻像看個神經病似的看着李國成,“爹,你是不是被那老太婆洗腦了?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M主席都說了,咱們女人能頂半邊天,憑什麼我就得在家幹家務活?
你到底是哪頭的呀?
”
李國成揉揉眉心,語氣緩和一點,繼續勸道,“我也沒說全讓你一個人做啊,你和守智輪着來,别全推給他一個人,他是你男人,不是你仆人。
”
李彩英扁着嘴,不想跟她爹吵,敷衍似地哼了兩聲,又問起讓她爹辦的事兒,“爹,你和那老太婆談得怎麼樣?
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走?
”
一提到這個,李國成更頭疼。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女兒了,“你就這麼不待見她?
”
李彩英理所當然地點頭,“那當然,小的時候,我娘就跟我說過,婆媳天生就是敵人。
不是她赢就是我死。
你别看她一天到晚笑眯眯的,心裡不定怎麼憋壞呢?
”
李國成沒想到女兒對親家的成見居然是因為她那水性揚花的娘,登時火了,氣得一拍桌子,“别提那個賤女人,難道你也想學她紅杏出牆嗎?
”
茶幾上的碟子碗筷被他一巴掌拍下去,咚咚作響,有那湯汁還濺了出來,滴到地上。
李彩英惡心得不行,站起來,就往外走,“爹,我先走了,你趕緊打掃衛生吧。
”說話得時候退得很快,仿佛就像被人追似的。
身後,被她氣得不行的李國成卻抖成風中的樹葉。
看了下時鐘,錢淑蘭開始準備做飯。
王守智走的時候,錢淑蘭特地叮囑過他,中午要帶李彩英一起回來吃飯。
這年代還沒有出現煤氣罐,所以多數人家用得還是煤球。
隻是,現在實行的“統銷統購”政策,每個月發的煤球基本不夠用,所以多數人家都會在屋外搭個土竈台,西周圍個簡陋的棚子,刮風下雨也能有點遮擋。
好在這年代基本上都是一層,不會占用通道。
錢淑蘭看爐子上沒有火,便到屋外搭的土竈上炒了兩盤菜。
一個是青椒土豆絲,一個是韭菜炒雞蛋。
都是她從老家拿過來的東西。
青椒,土豆和韭菜都是家裡自留地裡種的,雞蛋是家裡母雞下的。
她看房間裡的那間竈房裡有兩個西紅柿,又燒個西紅柿蛋湯。
上面灑了一層綠油油的蔥花,頓時香氣撲鼻。
燒好湯之後,她又開始烙餅子。
因為沒發現有高粱面,她隻能用細面來做。
單餅,做得又簿又軟,十分香。
等她把飯菜都擺上桌,就見到有人從外面進來了。
王守智拉着嘟着嘴,滿臉不高興的李彩英進來。
才四月的天,李彩英居然穿着布拉吉(連衣裙),燙着卷發,腳上穿着皮鞋,走進來的時候,咔哒咔哒的響。
隻是,人們都說女為悅已者容,可錢淑蘭側頭去看王守智,他似乎對李彩英這副打扮沒有欣賞的感覺,兩人之間仿佛隔着一堵牆。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兩人的婚姻真的出了問題。
看到老太太回頭,王守智忙叫了一聲‘娘’。
見李彩英沒動靜,忙拉了下她的胳膊。
李彩英這才不情不願的叫了人,隻是聲音跟蚊子哼似的,不仔細聽都聽不到,更何況她的眼睛一直吊着,還真有種狗眼看人低的感覺。
錢淑蘭不想剛見面就吵架,隻能裝作沒看到李彩英的态度,招呼兩人坐下,“快吃吧,我剛做好飯菜。
這些菜全是我從老家拿過來的。
新鮮着呢。
”
說話的時候,她開始給兩人分筷子。
王守智看了一眼桌面,色香味俱全,臉上笑意滿滿,“娘,幾年沒見,您的手藝進步很大呀。
”
錢淑蘭得意地笑,“以前做飯舍不得放油,我這不是怕你們吃不習慣,就多放了點油。
”
王守智剛想說話,就見李彩英闆着臉把筷子撂下,眉梢一挑,“娘,您放這麼多油,是想讓我們走資本主義享樂風嗎?
”
錢淑蘭皺緊眉頭,扭頭去看李彩英,就見她腦門上的孝心值直接變成0,剛剛進門的時候還是1呢,這下子直接減到0分,她欠她的呀。
她做飯還做出罪過來了。
錢淑蘭擱下筷子,笑得很慈祥,聲音也很溫和,“彩英啊,你年紀輕輕的,經得事兒少,又從小沒娘,估計也沒人教你,我這當婆婆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我就說提點你一二,誰告訴你的,吃點素菜就說是資本主義享樂風?
那院裡那麼多人家吃肉,是不是都是走資本主義?
”
李彩英被她一噎,她沒想到這鄉下老太婆居然敢反駁她。
她低頭看了一眼飯桌,确實隻炒了兩盤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