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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秀玉覺得甯谧是小姑娘,大概跟李東放相處久了依賴他,便安慰說:“你叔叔以後是要成家的,自然不可能每天都陪你。
”
她自然知道,更不是這個意思,他能忙起來顧不上自己按理說更好。
想了一會兒,心裡癢癢的,不問不痛快,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姑姑,那什麼,叔叔是單身麼?
”
李玥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才說:“我不知道哦。
沒聽他提過感情的事。
外面倒是有些傳言,不足為信。
”
孫秀玉卻說:“李總要什麼有什麼,條件那麼好,說不定哪天就給你領個小嬸子回來了。
”
甯谧“哦”了聲,心裡卻有些不是味,平常被關注慣了,乍一這樣就像失寵了似的。
她還真是有些欠虐。
不過這念頭也就是一閃,現在小命都捏在張明昆手裡,哪還有心思想别的。
這段日子思前想後,她漸漸也想明白一件事,張明昆的野心不止于此,說不定有很多計劃自己不知道,或者連周俊都不清楚。
這麼一想更加舉步維艱。
這天下午,甯谧上了課回來,從小劉司機車上下來,瞧見李東放的車子在車庫中。
不由自主舒了口氣,總不能跟他鬧得太僵,便打算進去主動說點什麼額,緩和一下叔侄之間的尴尬氣氛。
林佑正端坐在沙發上弄魚竿,看見甯谧笑了笑:“大侄女回來了。
”
“啊,林佑叔叔怎麼過來了?
”甯谧敷衍。
“找你算賬啊。
”
“啊?
”
“跟于倩黃了。
”
“為什麼?
”
“還不是那天釣魚的事。
”
甯谧也沒有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驚訝說:“不會吧?
”
他唉聲歎氣:“女人就是不好伺候,矯情。
”
說話間李東放從樓上下來,手裡拿着一件外套,似乎是跟林佑要出門,她擡頭看了一眼,對林佑認真道:“你錯了,矯情這件事上,一般不分男女。
”
林佑聽她說這話就覺得怪了,回頭也看見了李東放,來不及深究,收了魚線說:“我們要去釣魚,換個地方,大侄女收拾收拾一起去?
”
甯谧蠢蠢欲動,剛要說“好啊”,就被李東放接了話:“她最近很忙,哪有時間陪你釣魚。
”
林佑一聽就覺得氣氛不對,看了眼甯谧。
甯谧頓生不滿,皺着眉掃了李東放一眼。
“誰說我很忙,今天就恰好不忙。
”
李東放眼皮子沒擡一下,嘲笑說:“怎麼,今天不去約會了?
”
“約會?
”林佑立馬感興趣,添油加醋一番,“可以啊,大侄女,這才轉校幾天就給叔叔們找了的侄女婿。
”
甯谧就算臉皮厚度可以,也怕孫秀玉和李玥聽到了當真,尴尬解釋:“沒有、沒有……我跟叔叔說着玩呢……”
李玥剛從李老頭房間出來,如今已經挪到一樓住,省去了上下樓的麻煩。
這半個月李玥一直住在家裡照料老爺子,倒是張明昆鮮少出現。
說起來孝心,甯谧還真有些佩服這個姑姑,一瞧家教就好,言行舉止還有品行,都讓人挑不出錯處,唯一缺點就是眼神不好,配上張明昆這個衣冠、禽、獸,實在是可惜了。
她問甯谧:“什麼事說着玩呢?
”
甯谧鼻尖冒汗,“沒有,叔叔們……逗我。
”
李玥看見客廳茶幾上擺着的裝備,蹙眉說:“又要去釣魚?
”
李東放說:“一個朋友從香港過來,住齊苑湖度假村,約了一起釣魚。
”
她點頭:“那就趕緊去吧,磨蹭磨蹭天都要黑了。
”
林佑說:“就是打算夜釣,所以才現在過去。
”
甯谧一聽是公事便不打算跟去,扔下背包上樓,剛轉身就聽到林佑喊她:“嘛去,還不趕緊收拾收拾跟上。
”
甯谧看了看李東放,李東放并不發言,她遲疑:“我就不去了。
”
李玥知道小孩子愛湊熱鬧,想也沒想就說:“就跟着你叔叔去吧,左右也是朋友,多你一個不多。
”
林佑說:“拿件厚實的外套,我們去車裡等你。
篝火晚會七點開始。
”
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甯谧這人本來就比較野,在家宅不住,那時候住在周俊的住處,十天半個月不讓出門,她實在忍不住就會到側門鵝卵石路面走一走,望着外面蒼郁的樹林子出神。
夜晚鮮少有車經過,但凡有一輛,她就會目送出很遠,盯着車尾的燈想,車主是夜幕降臨打算回家,還是正要出門,是家住在附近,還是有很久的路程要走,家裡是否有老婆孩子等候,是否也像她一樣滿心煩惱。
她現在就坐在李東放車裡,林佑在前面開車,李東放與她同坐後面。
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隻有在經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提醒了林佑一句:“這邊雙左拐道,别走錯車道。
”
甯谧用眼角餘光看了他一眼。
林佑在這個時候說:“你今天興緻不加。
”
他否認:“興緻留着待會用。
”
林佑笑開,又從後視鏡看了看甯谧,想起來什麼,提前說:“忘了給你說了,咱們今晚不回市裡。
”
甯谧原本有些犯困,此刻精神一振,立馬不覺得困了:“什麼?
不回去?
”
“是啊,”林佑說,“住度假村。
”
她瞬間不自在,“就我一個女生嗎?
”
“你嬸子在呢。
”
“嬸子?
”甯谧下意識看李東放,哪來的嬸子?
心裡莫名其妙跟着一緊。
“于倩。
”身邊的祖宗可算開了尊口。
“不是分了?
”她看向駕駛座,“好吧,我以為真分手了。
”
她心裡卻暗暗松了口氣,就算李東放沒有明着表現出來,她也能感覺到跟之前的不同,就像跟别人相處的時候,原本在一塊說說鬧鬧挺愉快,突然有一天對方不搭理,她一般會很快察覺。
甯谧性格上還是有很大缺陷的,不喜歡跟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人鬧别扭,這樣會憋死她。
可能察言觀色和委曲求全習慣了,造就她特别敏感,會不斷找合适的機會主動示好,更不會随便樹敵。
東台市南不算靠南,北不算靠北,所以發展第三産業一直以來就比較吃虧。
在東台市也算待了好幾年,還不知道北面郊區有個齊苑湖。
風景布置的這麼美,湖雖然是人工湖,沙灘也是人工沙灘,但依舊别有洞天。
這會兒天朦朦胧胧,将黑不黑,路燈還沒有亮起。
甯谧跟着他們下車,順着小路往沙灘走,碎石子遍布,實在看不清楚,隻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跟着,幸好她個子不低,平常都是穿平底鞋,此時就顯現出了方便。
林佑攀着欄杆上去,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頭一次來這個地方,咱們好像走錯路了,前頭有個小橋,應該從那直接過來。
”
李東放說:“我方才不就是這個意思,誰叫你不信。
”
甯谧低頭聽他們交談,這時才發現李東放手裡提了兩瓶紅酒,用金色的包裝套着,露出黑色瓶口。
他把酒遞給林佑,回身朝她遞了個手。
甯谧愣了一下。
抓住他往上爬,他右手一攬,把她帶下來。
甯谧心中慌亂了幾下,腳一扭,往地面跌去,電光火石間,李東放胳膊往上一擡,她再次被帶起來,這次整個身子都壓在他身上。
頭發打了個璇兒,遮擋了她的視線。
趕緊手忙攪亂的撥弄頭發,低着頭往後退步。
她剛掙紮李東放就松開手,守着林佑沒有表現出太多異常。
手上的觸感卻不錯,值得回味一番,不自覺就在往她纖細的腰肢多掃了兩眼。
她平常學生打扮,不是牛仔褲白體恤就是衛衣平底鞋,有時候穿件連衣裙,也大多是純色雪紡或者棉布碎花,顯得青澀稚嫩。
認真回憶,也就第一次來李家時穿的那件禮服比較合身,品味在線。
林佑掉頭回來,關心他們:“沒事吧?
”
甯谧以為李東放會解圍,沒想到他沒動靜,隻好自己說:“……剛才扭腳了。
幸虧叔叔扶着了,不然就破相了。
”
林佑沒有多說,看了看前面的木橋,“我先過去,你們慢悠悠走,于倩過來好一會兒,我去接她。
”
他說完便提着紅酒要走,走了兩步又想起來手裡還提着酒,拐回來交給李東放。
現在就剩下他們兩人,甯谧糾結了會兒,向他确認:“今晚真不回去?
你們要玩通宵?
”
她想了想跟上腳步,“叔叔,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平易近人了許多?
”
“别往自己臉上貼金,”他打開車門,“半天不損你就難受。
”
甯谧主動坐上副駕駛,他挽起袖子,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
行車線往後退,越來越快。
她就喜歡坐車的感覺,最好靠窗,看着被甩後面的街道、行人和商店,煩心事也會暫時忘掉,心裡靜靜的。
李東放打開收音機,音樂頻道正好放了一首《消愁》,低緩悠揚的旋律與今夜特别契合。
“喚醒我的向往溫柔了寒窗于是可以不回頭的逆風飛翔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甯谧盯着車窗外,情不自禁哼唱,嗓音軟柔,帶着一絲感冒特有的沙啞。
李東放眉梢微動,瞟她一眼。
一曲将近,酒吧也近在眼前。
他拐彎朝地庫去。
她歎了口氣,“你有沒有覺得這首歌特别悲傷?
”
“是你自己心有感觸。
”
她勾嘴笑了,低下頭說:“有可能,可能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比較敏感。
”
他難得沒有諷刺她,後怕說:“是夠敏感的,因為個魚眼睛哭哭啼啼的,吓我一身冷汗。
”
她尴尬道:“女孩子本來就愛哭的嘛……”
他接了一句:“五音不全的侄女,唱這歌倒是不錯。
”
甯谧心裡一緊,“……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隻要肯下功夫肯定能學會的。
”
“我也是這麼想。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李東放一本正經道。
從地下二層坐電梯上去,左明已經訂好了桌。
服務員在電梯口迎接,李東放直接報了左明的名字,服務員就客氣的領着過去。
李東放推門進屋,林佑這厮竟然也在,看見他揮揮手。
他點了個頭,走進屋跟老同學抱了抱。
許多年沒見也斷了聯系,這一次聚會更是沒頭沒尾,客氣寒暄時不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能問。
兩人并肩往裡走,李東放自然地拉住甯谧,介紹說:“我侄女,貪吃,帶過來蹭飯的。
”
甯谧聞言愣了愣,勉強沖對方笑笑。
這人誇贊:“都說侄女長得像叔叔,還真是這樣。
”
甯谧:“……”
李東放面不改色說:“我覺得也是,要不怎麼說誰養的随誰。
”
甯谧心裡想:厚臉皮。
林佑樂不可支,摸着下巴看好戲。
左明道:“本來要叫學生,這不是正趕上周末,也都是從學生來的,想着大概也不願意來索性就沒叫。
”
李東放笑說:“那看樣都沒有我這侄女嘴巴饞。
”
又有我什麼事?
甯谧瞪眼。
左明本說是老同學聚聚,順便叫幾個學生熱鬧,沒想到還有林佑出席,坐下沒多久,往細處一說李東放才知道,原來是在這邊出差遇到點小插曲,想通過他跟林佑搞好關系。
為什麼跟林佑認識?
因為林佑是公安局的人。
甯谧心想:搞了半天不止她是蹭飯的,李東放也是蹭飯的。
但畢竟前段時間因為甯谧去念本科大學有求于左明,換做誰也不能表現出不高興。
各種原汁原味的刺身甯谧還真吃不了,雖然是打着蹭飯吃的名号來的,但還真沒吃盡興。
吃過飯自然不能一抹嘴就走,去了附近的‘藍旗酒吧’。
林佑和李東放肩并肩靠在吧台上,一人端了一杯雞尾酒。
林佑碰他一下,調侃:“跟你侄女的關系突飛猛進啊?
”
李東放呷了口酒,皺眉說:“沒有。
”
“幫你查出來的東西看了嗎?
”
他點頭,望着舞池裡的甯谧說:“是個可憐的丫頭。
”
“可憐的人多了,可别在這個時候心慈手軟。
不行就把老爺子送出國療養,借着這個時間搞點動作。
”
“老爺子身體狀況你也知道,不能經大悲大喜。
”
林佑咬牙,不理解說:“老爺子也真是,就憑個DNA檢測單和一張幾分像的臉就認了孫女了?
不知道這兩種東西都可以造假?
”
李東放看他:“如果是你信任了二十幾年沒有懷疑過的人送到眼前,你會不信?
”
“瞧你們家這攤子破事。
一個個的都是财迷。
”
李東放笑了,“說誰财迷呢?
”
“沒說你沒說你——”他指一指舞池裡的人,“這一個小财迷,家裡一個老财迷。
”
“她倒不一定是。
”李東放目光灼灼盯向舞池。
“不為了錢是為了什麼?
肯定為了錢才冒險做這事,不然誰會不怕進監獄?
賺這種錢就怕有命賺,沒命花。
”
李東放沉吟片刻,不确定說:“應該不至于,可能有難言之隐,不然不會逃跑,也不會挨打。
”
“苦肉計呗。
”
李東放眉宇皺了皺。
“不演一場苦肉計,怎麼讓叔叔心疼?
”林佑拍拍他的肩膀,“說不定從一開始你就想錯了,人家不是沖着老爺子來的,是沖你來的。
假侄女不是個假侄女,是個狐、狸、精。
”
李東放眯眼看他:“少在這放沒味的屁。
”
“嗨,我說你啊——”林佑指着他揚眉說,“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這還不是為了打個預防針,順便敲打敲打你……我看你啊,早晚死女人身上。
”
甯谧腳步輕快地走過來,奪取林佑手裡的酒杯,“林佑叔叔,你剛才叫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