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的吻,又深,又沉,強勢地攫取她所有的氣息,像是要将她融進骨皿裡。
她被吻的幾欲窒息,雙手抵在他的兇前,感受着他紊亂的心跳,猛地别開臉,帶着喘息說。
“傅深,放開我。
”
容胭的口氣太過平靜,平靜到如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任何波瀾。
可就是這樣平靜的口氣,卻讓傅深僵住。
淡漠無波的五個字,徹底瓦解了他内心所有的僥幸和期盼。
“小胭,告訴我,我要什麼怎麼做才能彌補我對你的傷害,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原諒我,隻要你能原諒我,我什麼事都會做,一年不夠,我就做十年,十年不夠,我就做二十年,就算是一輩子,我也沒有關系。
”
傅深很慌,前所未有的慌,他緊緊地擁抱着她,卻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怕看見她眼底的淡漠,更怕她看他的眼神像一個陌生人。
這樣的傅深,容胭從未見過。
她伸出手,将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緩緩拿下,輕輕歎氣,猶如跨過那些經年時光,最後開口。
“傅深,我們回不去了。
”
回不去了。
最簡單,也最殘忍的四個字。
終究為這十年的感情劃傷一個終止符。
說完,她輕輕地推開他,轉身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門内的人,滑坐在地上,淚如雨下,門外的人,怔然地站在原地,像是失去魂魄。
外面的雪,更大了。
.......
傅深在門外枯坐一夜。
直到路過的住客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才站起來,身形踉跄地下樓,好幾次差點狼狽地跌倒。
等他回到别墅時,打開大門,正巧看見在料理台上洗菜的容靜。
“你怎麼在這裡?
”
容靜切菜的手頓住,轉頭沖他笑,“我是傅家的媳婦,你的妻子,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
說完,她放下刀,轉身去開火,“等一等,馬上就可以吃了。
”
家裡一個傭人都沒有,隻她一個人在廚房忙碌着,穿着米色的廚房圍裙,在各式各樣的食材中間忙碌,像是怕他等急了,還是不是擡頭看他,露出羞澀的笑意。
他靜靜地看着,内心居然毫無波瀾。
一切,都該結束了。
也許是傅深的視線太過專注,容靜有些緊張,一不小心就弄傷了手指。
皿,滴在地上,容靜卻毫不在意,随手用創口貼貼上,不好意思地挽起耳邊的碎發。
“一段時間沒做飯,都生疏了。
”
她關上火,将精心準備的飯菜端上桌,然後雙手支着下巴,沖她笑。
“深哥,都是你喜歡的,你嘗嘗看合胃口嗎?
”
傅深沒動筷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推到她面前,“簽字吧。
”
容靜自欺欺人的笑容終于皲裂。
“不會簽的,我絕對不會簽的。
”她尖叫着,将那份文件撫落在地,歇斯底裡地喊,“我不會成全你和容胭,我永遠都是你的人,我不會跟你離婚!
絕對不會!
”
傅深的表情冷漠,嗓音低沉,“容靜,這場戲,結束了。
”
“什麼結束?
我不接受!
我不接受!
”
容靜将滿桌子的菜都撫落在地,碗盤碎裂,滾燙的湯汁濺在她腿上,可她就像是根本不知道一樣,撿起地上的離婚協議,撕的粉碎。
“沒了,離婚協議沒了,我還是你的妻子!
”
容靜神情癫狂,雙眼赤紅着,得意洋洋地看着傅深,可眼底深處,卻是深刻的絕望。
傅深漠然地看着她發瘋,平靜地說。
“撕一份,還有九十九份等着,你要是覺得不夠,我還可以打印更多。
”
“啊!
”
容靜大叫一聲,再也忍受不住,噗通一聲跪下,緊緊地抱着他的腿,無助而又凄涼地懇求,“不要,傅深,不要離開我,我隻有你了,我隻有你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
她的淚,浸透衣衫,可無論她怎麼哀求,傅深也沒有絲毫動搖。
砰!
大門關上的聲音響徹别墅,而容靜呆呆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嚎啕大哭。
這一切,都是容胭那個賤人害的,是她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