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花四濺。
容靜怔怔地看着那枚子彈沒入自己的小腹!
容胭呆住。
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容靜的皿越流越多,她的身體越來越涼,好像那流出的,是自己的皿。
傅深将槍扔給目瞪口呆的警察,然後将地上的容靜抱了起來,視線卻落在容胭臉上,嗓音暗啞。
“容胭,她欠你的。
”
救護車像是就料到會出事一樣,早早就在外等着,幾個醫護人員迅速給容靜搶救,而傅深則跟着警察回局裡處理開槍的事情。
直到晚上九點,才有消息傳出。
子彈沒有打中腎髒,而是在離腎髒一寸遠的地方穿過,沒有生命危險。
一切都在傅深的計劃之中,完美無缺,找不出任何錯漏。
聽見這個消息,容胭卻很平靜,她靜靜地看着窗外夕陽的餘光,淡漠地想。
看來,昆城是不能繼續再待了。
她将桌上最後一張三人合照放進行李箱,自言自語。
“江陽,陳銘,你們想去哪兒?
”
江陽很喜歡旅遊,那些想去的地方都變成地圖上一個個被标記的小點,永遠地留在了江陽的地圖上。
她順着江陽的路線,拿出紙筆,一筆一劃地記錄着,不知不覺,就趴在茶幾上睡了過去。
出租屋裡沒有暖氣,也沒開空調,她凍的發抖,可卻不想從夢境中醒來。
她實在太累了。
傅深按了很多次門鈴都沒人應聲,他擔心有事,隻能讓開鎖師父把鎖給打開,一進門,就看見女人單薄的趴在茶幾上,嘴唇凍的發紫,眉頭緊皺,額頭卻在流汗。
傅深心頭一跳,連忙将她抱起來,伸出手往她額頭一摸,松了口氣。
沒有發燒,應該是做噩夢了。
他輕柔地将容胭抱到床上,想讓她睡的舒服點,可容胭卻蜷縮着像個嬰兒,毫無安全感。
傅深眉頭微蹙,既心疼,又愧疚。
終于是鼓起勇氣,将她輕輕攬入懷中。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他第一次這樣安靜地抱着她,這樣的平靜甯和,甚至讓她産生出一種錯覺,他們能一直這麼擁抱着,走過餘生,如同他們曾經約定過的一樣。
屋子裡沒開取暖器,可傅深卻覺得,這是四年來,他所度過的最溫暖的夜。
......
隻是,夜再長,終究會結束。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房間,床上隻剩下容胭一個人。
容胭是在飯香中醒來的,她恍然地起床,卻正好看見廚房裡那道正低頭忙碌的身影,他的身上圍着圍裙,電飯鍋在撲哧撲哧地冒着氣,而有些老舊的餐桌上,鋪上幹淨白皙的桌布。
三道菜,兩個碗,再加上灌湯小籠和冒着熱氣的包子。
金黃色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窗戶照在男人的臉上,美好平靜地,就像是一幅畫。
她揉了揉眼睛,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不然怎麼會看見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
傅深怎麼會在這裡?
甚至還在做早飯?
似乎是感應到了她的視線,正在廚房裡低頭忙活的男人轉過頭,沖她微笑。
“先洗漱吧,飯一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