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胭有些不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她明明鎖好了門,傅深是怎麼進來的?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轉身,淡定自如地去洗漱。
等她再出來時,傅深已經從廚房裡端着香氣四溢的蒸蛋走出來,放在餐桌前,溫柔地看着她。
“早安,小胭,吃飯吧。
”
眼前的場景像極了容胭做夢都期盼溫馨生活,以至于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隻怔怔地盯着眼前的清粥小菜發呆。
傅深的勺子已經送到她的嘴邊,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溫柔的波光。
“需要我喂你嗎?
”
“傅深,”容胭想說什麼,可話一開口,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什麼?
她别過臉,視線卻落在窗外飄揚的大雪之上,她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也是在下雪天。
他說,我叫傅深,你好,她點頭,送給他一顆糖,你好,我叫容胭。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該有多好,隻是,沒有如果。
“傅深,你在這裡不合适,你走吧。
”
傅深拿着勺子的手一僵,卻朝她靠近了些,聲音很柔和,“看你吃完,我就走。
”
他的小心翼翼,他的笑容,都像是把鈍刀,在緩緩地割着容胭的心。
她沒再說話,隻是将他做的飯菜都吃的幹幹淨淨,等她吃完之後再利索地洗碗刷鍋,緊接着,幹脆利落地離開。
不過,到了下午。
“你怎麼又來了?
”
容胭皺眉,剛想關門,男人的半條腿已經跨進了房間,她無可奈何,隻能放他進屋。
飯菜上桌,是她愛吃的川菜,酸菜魚,水煮肉片,毛皿旺,應有盡有。
“嘗嘗味道,看看好不好吃?
”
傅深下意識地夾起菜往她碗裡送,容胭卻已經先一步的拿開碗,避開了。
他夾菜的筷子就這麼僵在半空,好半天,才無力地放下。
失落不過數秒,他很快就重新揚起平和而溫柔的笑容,觀察着她下筷的傾向,然後把她喜歡吃的菜推到她面前,不再提起過往,更不再提及原諒。
“你放心,等你吃完,我就走。
”
他已經想通了,無論容胭對他冷漠,還是憎恨,隻要他能陪在她身邊,照顧她,守護她,就夠了。
吃完飯,傅深照樣收拾碗筷,幹淨利落的離去。
隻是,當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刻,他聽到身後有聲音說。
“傅深,以後,你都不要再來這裡了。
”
傅深擡起的腳步突然就這麼無端地陷落下去,在雪地上踩出重重的腳印,一時間,居然是有些踉跄。
他沒有說話,更沒有轉身,隻是将腳擡起來,重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夕陽的餘晖落在男人孤傲而蒼涼的背影之上,氤氲出一層金黃色的光暈,居然刺的容胭雙眼發紅。
傅深,是她傾盡所有力氣,貫穿她所有年少時光去愛的男人。
不舍嗎?
不舍。
痛嗎?
痛。
可到底,是回不去了。
容胭想,自己确實應該走了。
東西這幾天已經收拾的差不多,接下來就是按着江陽曾經規劃過的路線,就這麼一路走下去。
忙忙碌碌一晚上,第二天,她起了一個大早,卻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見傅深站在單元樓門口。
他不再穿着常穿的西裝,而是穿着旅行常用的沖鋒衣,背上還背着一個旅行包。
“你,”
“我幫你拿包。
”容胭的話還沒說完,傅深已經自然地接過她的包提着,容胭攥着包的一頭,開口。
“我要走了。
”
“我知道,”傅深點頭應聲,嗓音暗啞,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走之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