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欲念
“啊哦,疼,你輕點……”
“哎喲~别動那裡!
”
“诶,你的技術真是越來越好了!
”
……
隔着一道牆,門外的小二聞聲頓足,手裡的餐盤險些脫手。
這大晚上的,客房裡那時不時溢出的難耐低吟,幾乎讓人全身酥麻,燥熱不已了。
世風日下啊!
公衆場合,能不能顧忌一點啊!
哎喲,聽聽,又來了!
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旖旎畫面,顫抖着腿跑了。
房内,暖色的燭光搖曳,男子趴在床上,閉眼咬着枕巾,衣衫半解,肩膀微露,臉上泛着一抹酡紅,額上滲出滴滴汗水,順着臉頰的弧線慢慢滑落,隐沒在健壯的兇肌下,古銅色的肌膚此刻有着一層誘人的酡紅。
他閉着眼,任由騎在他腰上的少年折騰,身子随着少年的動作,時不時抽搐幾下。
“哇!
少主,你的肉又白嫩了不少啊!
”
“廢話少說,嗯!
趕緊辦事!
”
“哦!
好嘞!
您請好吧!
”小童點頭,大咧咧地騎在赫連雪腰上,熟練地為他處理傷口。
男子肩上的毒錐已經拔出,周遭的皮膚微微發黑,小童大力地擠壓着毒皿,疼得赫連雪時不時抽搐幾下身子。
他一邊塗抹,一邊撅嘴埋怨,“少主,你又晃點我,這次又沒叫我一起進去。
”
赫連雪翻了個白眼,這倒黴孩子,不晃點他,難不成兩人一起去喂暗器啊!
明知道他天生陰險,說謊成性,偏偏向來又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單純得要命,不晃他晃誰!
小童心疼道,“少主,幸虧這毒不厲害,沒傷太深。
你說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咋這麼不小心呢?
”
一想到昨晚的悲慘遭遇,赫連雪幹脆把臉埋進枕頭裡裝死,一臉生無可戀。
瞅瞅,他家少主還生氣了,難得看見他被人算計啊,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小童無奈地聳肩,擰開一旁的藥盒,小心翼翼地塗抹在赫連雪的傷口上,連連歎氣,“少主,你這是遭報應了不成?
平常,你拉屎撒尿的時候都不忘暗算别人,這次怎麼被别人暗算了?
”
“……”混蛋小子,閉嘴閉嘴閉嘴。
小童繼續念念有詞,“少主,到底是哪個混賬王八蛋暗算得你啊?
你告訴我!
”
赫連雪沒好氣地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悶哼,“告訴你?
你能咋樣。
”
小童義正言辭道,“我當然是牢牢記下啊!
等十年後,我長大些,給你報仇雪恨!
”
“……”赫連雪蔫了。
少年自顧自說了許久,赫連雪一言不發,兀自埋在枕頭裡生悶氣。
小童心疼地看着死樣活氣的男子,忍不住好奇道,“少主,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
你才傻了!
赫連雪握拳不語,一想到甯止和秦宜,他整個人猶如掉進冰窖般,心寒萬千,恨得自愧不如,羞窘難耐,生無可戀。
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放出的消息,說流凰在甯止的别院裡,他也知道消息不會太真,可又按捺不住那股騷動,本想看看甯止到底長得多漂亮,沒想到居然還碰見秦宜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又控制不住想和秦宜比一比,結果又蹦出來個甯止,再然後,他就翻船了……
思及此,他不禁低聲在唇邊咕哝,“哼,甯止的别院裡,各個都邪門。
”
沒聽見他的話,小童自顧自道,“少主啊,你跑去九殿下的别院幹什麼啊?
他雖然很好看,可有什麼可看的呢?
再好看,不就是個人麼?
少主你美得冒泡,拜倒到你的石榴褲下的男……女人多的數不清……”
好了,可以切入正題了,小童清了清嗓子,聲音也高了八度,趁熱打鐵道,“少主,咱們還是回瑞城吧。
今早老夫人派人捎信來了,說小波姐和小菜姐已經到了府上,衆位叔叔伯伯也來了,說老爺子生前托孤,定要給您找一位少夫人。
”
少夫人?
赫連雪嘴角一抽,無語凝噎,欲說還休。
瞧瞧,一說到娶妻,他家少主腦袋一耷拉,宛若一根爛茄子,更蔫巴了。
小童不由歎息,他家少主生性喜歡自由,怎會樂意被婚姻束縛?
然,他很快收起了自己的同情。
俗話說的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
赫連雪這個人,他不但不要命,他還不要臉。
他開始不要臉了。
“臨終托孤?
可算了吧,那些叔伯全來也沒用!
我要是跟那對菠菜姐妹有緣分,那跟韭菜爛蘿蔔的姻緣更美滿!
”
小童悻悻道,“可那幾位叔伯……”
“去去去,一邊去,别煩我!
”赫連雪不耐煩地揮手,眼見肩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完畢,小童的利用價值全無。
他猛的坐起身來,小童不提防,身子一歪,被甩到了一旁的床榻上,揉了揉屁股,發出一聲痛呼。
赫連雪爬起身來,将衣服穿好,笑得可惡,哼,想用那幾個叔伯逼他娶妻,啊呸!
老子有竹子的氣節!
小童不死心道,“少主,不是我多嘴,您要是一天不成親,那就一天坐不穩赫連少主的位子。
那幾位叔伯也是奉了老主子之命,為您好嘛。
”
好什麼好?
他很差嗎?
用得着用婚姻穩固自己的地位嗎?
赫連雪開始不要命了,“啰裡吧嗦!
一天到晚老主子老主子的,那幾位怎麼不追随着我爹駕鶴西去啊!
?
”
字字尖銳,甚至大不敬,聽得小童直喊罪過。
他家少主的嘴太刁,區區一個他怎能說服得了?
算了,還是轉移話題吧,“少主,你天生的路癡,進九殿下别院是我帶你去的。
那出來的時候呢?
”
出來的時候?
簡直不要太丢人……
赫連雪爬回枕上,哼哼了兩聲,昨晚的一切曆曆在目,他眼珠微轉,想起了那一身紅衣的女子。
“……柳、思、月。
”他低聲念叨,眼裡有着異樣的神采。
“啥玩意兒?
”小童湊到他跟前,好奇問道,“啥流鼻涕,死月亮的?
少主,你咋還罵人了呢?
”
“……”赫連雪想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