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我讓李洋洋查的,還有讓薛明媚幫我問的查的,她們都知道?
臉上假裝無事般說道:“不問了,她們都說是猝死的。
我沒有懷疑了。
”
監區長不屑的冷哼一聲,說:“你要是不信,可以繼續查!
你這是在懷疑領導!
在這裡,領導就是天,要你留就留要你走就走,别到時候怪我沒有提醒你。
”
根據心理學的解釋,不屑代表着極度的自卑或者自信。
監區長沒有任何在我面前自卑的東西,那就是極度的自信,她自信就算我查下去也查不出什麼所以然,更為重要的是,就算我查出來,她自信我拿她也沒轍。
“是!
不敢了!
”我應道。
她側眼剮了我一眼,然後警告似的說:“在這裡,别多事,少說話,跟着走,有好處!
”
說完她就走了。
康指導員在後面甜甜的說:“監區長慢走。
”
我也跟着說一句:“監區長慢走。
”
康指導員看着監區長消失在我們目光後,瞪了我一眼說:“你到底在查什麼!
警告你這件事到此為止!
再折騰下去,對你對我都沒好處!
”
“是是是。
”
屈大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傻子都知道屈大姐死亡這事有内幕,但是我不能讓這件事不明不白的淹沒,萬事講證據,可是現在憑着我這點權利和本事,想要把這事查出來的難度無異于登天。
再者,就算我能查出來,我又能拿背後的主犯們怎麼樣?
見了徐男後,我兩默然無語,徐男跟我說,屈大姐猝死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如果真的有心,幫她善後就好。
我點點頭。
徐男的心地并不壞,她拿了屈大姐的煙,心裡也是想着替屈大姐做點事的,例如在監獄裡照顧屈大姐什麼的,可沒想到屈大姐突然就這麼走了,徐男也知道這件事不簡單,可她并不想去觸犯雷區,于是就想着幫忙屈大姐善後還恩。
我們就這麼定了下來,徐男幫忙屈大姐善後,因為她是這裡的老員工了,出入辦理手續什麼的也都方便,而且她可以向領導申請,作為監獄的一方。
而我,因為調查屈大姐的死因讓我的身份在監獄領導的眼中變得極為敏感,别說是去善後什麼的,就是從我嘴中提到屈大姐這三個字,領導們的臉色都變了。
我偷偷的跟徐男說你可以查一查屈大姐的真正死因嗎。
徐男嚴肅的對我說道:“張小帆,我不會查的,你也不要再查了。
這不是被開除那麼簡單的事情而已!
”
我無奈道:“好吧。
”
難道,這件事,就真的這麼翻頁了嗎?
晚上,李洋洋敲了我宿舍門,我讓她進來,李洋洋進來後表情嚴肅的告訴我說,她昨天去問了屈大姐同間牢房的丁靈關于屈大姐死因的事,丁靈說不知道。
但是她問丁靈的時候,不小心被馬爽聽到了。
接着馬爽的堂姐馬玲馬隊長去警告李洋洋說這個事不要再問。
但是她今天又偷偷的去了屈大姐的牢房,問了另外的人,也沒人說知道的,可是她發現馬爽跟蹤着她。
說完後,李洋洋還問我會不會有什麼事。
我心想,這幫天殺的是沆瀣一氣啊,從馬爽到馬玲到指導員隊長監區長這些,都是一條繩子的。
我安慰李洋洋說能有什麼事呢。
到十一點後,李洋洋就回去了她房間,我因為心事重重,屈大姐的死加上李洋洋被馬爽跟蹤的事,還有那個女的要去醫院打胎,沒心情和洋洋玩了。
一直翻來覆去到淩晨一點,小朱也沒來找我。
次日早上我又去請假,理由是看病。
康指導好說話,不過簽字後,還是對我半威脅說,有些事,不知道對你有好處。
出來監獄外面,見那個女人的車已經在前面路口,我過去上車,車開後,我繼續從車裡擋風玻璃上的鏡子觀察她,美麗的女子總是耐人尋味的。
“看什麼看!
”她突然轉過來對我喝道。
“你不看我你怎麼知道我看你?
”
她沒說話,但我感覺得到她厚厚太陽眼鏡後那雙瞪大的眼睛恨不得将我碎屍萬段,方能解心頭之恨。
在醫院裡,我去排隊交錢,唉,男人一沖動,真是後患無窮。
在交費台前排隊沒啥,但是,到了婦科那裡,連排隊也要我去排。
又排了很長的隊,才交了錢,也不知道是治啥的,交了一千多。
急沖沖跑上婦科時,她又不耐煩的對我嘯叫了:“磨磨蹭蹭的!
”
我的心一沉,原本就不開心,跑上跑下的還要受罵,我忍了,隻想時間過快點,讓這該死的女人進去做完手術。
等了約莫一個鐘,她進去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出來了,還是那副樣子,我奇怪着,做完人流手術了居然還能面不改色若無其事的?
她走到我跟前:“走吧。
”
我無聲跟在她身後,在電梯裡我鼓足勇氣問道:“請問,你身體有不舒服的吧?
”我已經做好了被破罵的準備。
她果然沒有放過這個能夠破罵我的機會:“關你什麼事,我還要你來管我!
”
因為電梯裡并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前面七八個人灼熱的目光向我們兩人燒來,我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真丢人。
她對着前面這群人喊道:“看什麼看?
沒見過啊?
”前面這些人唰的把頭都轉了回去。
她開車的時候,明顯臉色發白。
我跟她說對不起。
她看也不看我。
我擔心的問她感覺怎麼樣,她有不回答我。
監獄外路口,我下了車,她踩油門走了。
看着車的背影,我長長的舒一口氣。
慶幸的是這檔子事總算完了,可我又挺擔心她的身體。
回到監獄裡,擡腿走向食堂,在餐廳裡,好多人都在議論誰被調走的消息。
餓極的我開始沒聽進耳朵裡,扒着飯吃,但聽到她們談論的對象是李洋洋。
李洋洋被調走?
于是我湊了過去問,她們告訴我說李洋洋和一些人要被調走的消息。
這怎麼這麼突然呢!
我感覺情況頗為不妙,李洋洋可從來沒有跟我說近期她要調走的消息,我知道李洋洋把這裡當成跳闆,遲早有一天要離開這裡,可是我也沒想到她會走得那麼快,就算是她打算要調走了,她沒有不告訴我的理由。
出了門,剛好見小朱進來食堂。
我跟小朱打招呼,小朱身邊還有兩個女管教,我叫小朱過來一邊,問她知不知道李洋洋要調走。
小朱抿嘴沉默了一會兒,說:“聽說她犯了錯,領導要把她調走。
”
“什麼錯?
”我馬上想到讓李洋洋幫我查屈大姐死因的事。
“我也,不太清楚。
”小朱說完又看看我,小聲道,“洋洋她看到我,挺不高興的,我害怕,我害怕。
”
我急道:“你害怕什麼你倒是說啊!
别吞吞吐吐的!
”
“我害怕我們的事,她知道了。
”說着小朱的眼淚就流下來。
“你别哭啊!
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
“我,我,洋洋把我當成她的好姐妹,可是我還這麼對她。
”小朱低着頭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一下一下的捏着左手手指,右腳尖在左腳尖上不停來回踩着,自責的說道。
“你别自責了這時候,洋洋在哪,先把洋洋留下來才是正經事!
”我問小朱。
小朱擦了擦眼淚抽泣說:“她被指導員叫去了,剛才我見到她,她一直低着頭,我想,她是真的知道我們的事了。
”
“好好,你别亂想,我先去找她。
”我隻好安慰小朱。
小朱現在完全就是一個和閨蜜男友偷情被發現的心理,她已經慌得不成樣子,心裡既内疚又害怕。
但是說句不好聽的,偷情的時候她可是刺激得不得了。
現在的眼淚,不過是擔心承受偷情的懲罰和對閨蜜的歉疚還有害怕失去閨蜜的痛楚。
我先不理她,先去找李洋洋再說。
從食堂一路狂奔到了辦公樓,到了康指導員辦公室門口,我敲了幾下,裡面沒聲音,我直接推門進去。
李洋洋和康指導員兩人在辦公室裡。
李洋洋默默哭着,指導員臉色不好看的盯着我:“我沒叫你進來!
”
我氣呼呼走到康指導員面前,彎下身子雙手放在她辦公桌上,直直的瞪着康指導員問:“她們都說你把李洋洋調走,憑什麼?
”
李洋洋看清楚是我進來,更覺得委屈了,哭得更歡。
康指導員盯着我,鼻孔長舒氣,然後對我點了兩下頭,挑釁一樣的對我說:“你又憑什麼來質問我?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張小帆!
”
我這才知覺自己失了身份,強忍火氣,退後兩步,道歉道:“對不起指導員,我有點沖動。
”
康指導員看我後退了,頭往下壓了一點,眼神裡也沒那麼挑釁,問我說:“李洋洋是你什麼人?
”
我被這個問題噎住,是啊我憑什麼沖過來向她問李洋洋的事。
我想了一會兒,承認李洋洋是我女朋友又怎麼樣,于是說:“李洋洋是我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