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這是人類的心跳
是啊,他真是煩透了,為什麼隻有何喬喬才能讓他的身體産生反應?
為什麼他開始不受控制地去在意她?
為什麼看她現在被斥責了的委屈樣,他又會有些後悔罵了她?
煩?
聽到這個字,何喬喬的心髒被針紮了一下。
是啊,對闫馭寒來說,她就是個麻煩精,總是要給她收拾爛攤子。
不像戴玥,光鮮亮麗,明亮閃耀,對他來說是錦上添花。
終于,她擡起頭來,扯起嘴角,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像對待恩人一樣,向他鞠躬:
“對不起,請您不要生氣。
因為今天逛街太累了,晚上又沒吃飯,所以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讓您感到心煩實在很抱歉。
以後,我會注意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的,請您原諒我一次,不要不管我。
”
她現在需要他的幫忙,不能惹怒了他,他現在有了戴玥,很有可能随時結束和她的婚姻關系。
如果她又變成一個人,根本沒辦法找顧相宜何妤萱他們報仇了,她現在的力量還太弱小。
“……”闫馭寒心裡歎了口氣。
誰說過不管她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會瞎想!
都娶回家了,能不管嗎?
但是,她越是笑着道歉,闫馭寒心裡越是不舒服,他冷着臉,不說話,瞪眼看着她。
何喬喬揣測着他此刻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我剛才在想,我們以後除了一些非常必要的場合要假扮成恩愛的夫妻外,其餘的時候,比如說在家裡,就不要勉強自己裝恩愛了,省的心累,你覺得呢?
”
累?
這女人原來是覺得和他做夫妻心累?
難怪,一回來就避不見人,甯願睡在小小的儲物間也不跟他睡了。
闫馭寒把自己的西裝從何喬喬的手裡生硬地拽了出來,面無表情地說道,“随你。
”
真是火大!
他轉身,快步地走回自己房間,用力一甩,将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力氣之大,讓整個樓層為之一震,何喬喬渾身也跟着一抖。
何喬喬看看落空的手,又看看闫馭寒緊閉的房門,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像是一個突然洩了氣的球,背靠着牆壁,緩緩地坐在了地上,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突然間鼻頭一陣酸澀,黃豆大的眼淚從眼眶滑出。
她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臉頰,手背上一片濕濕的。
她一愣,茫然自語道,“咦,我怎麼哭了?
”
她聲音帶着哭腔,一開口,卻惹出更多眼淚來,拼命地用手背擦都擦不幹淨。
“何喬喬,你是瘋了吧,你哭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躲在這裡哭。
”
“拜托,别哭了,這樣真的很醜。
”
“何喬喬,你有病啊,哭什麼哭?
滾去睡覺吧。
”
她一邊罵着自己,一邊卻流出更多的眼淚,更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因為怕闫馭寒聽見,她手捂着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扶着牆壁站了起來,赤着腳,扶着欄杆,一步一步地走回小儲物間去。
“何喬喬,别哭了,明天還要上學呢,眼睛腫了怎麼辦。
”
回到儲物間,何喬喬關了燈,重新躺回小躺椅上,将一旁的玩偶抱在懷裡,蜷縮成一小團睡好。
這個玩偶,是她八歲生日那一年,媽媽親手給她做的,上面還貼了她的乳名:小喬喬。
這些年來她睡覺的時候總喜歡抱着它,如今,是她最重要的東西了。
所以,當時鄭昊回何家給她拿行李的時候,她千叮萬囑要他一定把這個玩偶給她拿過來。
現在,她緊緊地将它抱在懷裡,喃喃地說道,“媽媽,我真的很想你了,如果我能回到你沒去世的時候,該有多好啊,我一定不讓顧相宜母女進門。
”
她吸了吸堵塞的鼻子,任淚水挂在睫毛上,腦海裡想着關于闫馭寒的事,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着。
。
房間裡,闫馭寒站在門背後,他那超乎常人的敏銳聽力,讓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何喬喬的哭聲說話聲,還有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通過聲音,何喬喬那頹喪可憐,遭人心疼的樣子,全都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突然,他的心頭一個跳動。
他猛然一愣,手連忙捂住的心口的位置,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心跳?
剛剛那個撲通一下的聲音,是心跳嗎?
他居然感覺到了心跳?
這怎麼可能?
他是陰間的閻王大人,無數年來都感受不到人類的心跳,這其中一定出了什麼差錯了,剛才這撲通一聲,肯定不是心跳。
闫馭寒恢複了閻王大人該有的冷靜,迅速的屏蔽掉了來自何喬喬的所有訊息。
快步走進浴室裡面,打開花灑,他連衣服也沒有脫,擡起頭來,閉上眼睛,讓冷水澆透了一身。
過了很久,直到身體發涼,他才将一身濕透的衣服脫了下來,腰間圍着白色的浴巾,赤着精壯的上半身,坐在偌大的床上。
手一伸,對面的水杯便到了他的手中,喝下一口水後,手松開,水杯便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他熄燈,閉上眼睛,讓自己保持着此刻的平靜,準備睡覺。
然而,一直到了半夜的時候,睡夢中的闫馭寒感到耳邊突然傳來斷斷續續地抽泣聲,他猛地一下子從床上坐起,瞬間清醒,再閉上眼睛聽。
那哭聲越來越明晰!
這分明是那個該死的女人的聲音,她還在哭嗎?
扭頭一看,都已經下半夜三點多了。
他立即起床,瞬間憑空消失在房間裡,下一秒,就已經到了儲物間,當看清楚小躺椅上的人時,他的心,再次莫名地一緊。
隻見,何喬喬眉頭緊皺,表情痛苦,雙手死死地抱着懷裡的玩偶,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液來,頭在枕頭上來回搖動,嘴裡呢喃着:
“媽媽,不要走,不要,媽媽,嗚嗚……”
喊着喊着,又低聲哭了起來,那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
原來,是做噩夢了。
闫馭寒兩步上前,手貼在她的腦門上,好燙!
還發燒了!
她的雙手甚至無意識地舉起來,想要握住什麼一樣,闫馭寒将手伸了過去,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眼淚不斷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