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幾次交鋒,朔銘知道農建林是個典型的牛皮糖,你踩他就扁甩還甩不掉,想要一勞永逸就要讓這貨徹底完蛋。
李賢是個人才,雖然朔銘并不确定李賢能不能真的幫到自己,但至少可以試試。
蔡樂慶聯系了李賢,讓朔銘略感意外的是正因為付傑在甄陽所以李賢才在。
電話交到朔銘手上,朔銘也沒含糊,立即交代了自己想讓李賢去做的事,而李賢也沒拒絕,一如既往的話少沉默。
把電話扔給蔡樂慶,朔銘揉揉腦袋:“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
蔡樂慶沒回答,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很多人會覺得朔銘懦弱膽小怕事,可沒有幾個人想過,大部分人都是這樣。
朔銘懂這個世界的規則,誰都繞不開一個現實,那就是階級。
朔銘不知道自己屬于什麼階級,但也明白從自己出生開始就與紫萱等人存在于兩個世界,想要跨越階級本就難如登天,更何況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朔銘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與那些世家豪門平起平坐,僅僅是不想被人欺淩,即便是這樣也如同奢望。
寒門難出貴子,階級這道鴻溝貫穿了每個人的生命。
農民的孩子隻會是農民,變成工人?
難道與農民有質的不同嗎?
商人的孩子更容易成為商人。
官宦世家也很容易培養出接班晚輩。
一整天下來,朔銘的心情都比較沉重。
自己選擇的路也不知是不是對的。
買了一輛近二百萬的越野車,卻沒有任何可高興的。
手續就讓蔡樂慶去辦,而朔銘去了公司。
尚佳軒猶自驚魂未定,看朔銘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朔銘品着香茗,沉聲說:“商業街可以找人接盤。
”
“這不好辦,涉及金額幾十個億呢。
”尚佳軒的聲音還有些發顫。
“價錢可以便宜點。
”朔銘一邊思索一邊說:“一個月,如果一個月還看不到錢就不賣了自己開發。
實在不行分開賣也行,可以适當的降價。
”
一個月是朔銘估計的時間,餘家倒台已成定局,做了對不起國家的事也隻有這一個結局。
不需要多聰明,隻要不傻都能看出來餘家窮途末路了。
但餘家仍有困獸猶鬥,做最後的努力,這也是朔銘發财的好機會。
現在沒有人願意沾染餘家,但朔銘不在乎。
就算拿到手裡的東西貶值的厲害,那也是其他人打壓的結果,長久來看絕對巨賺。
朔銘不确定餘修武還在不在明山市,畢竟明山市餘家的産業并不多,一個新近開發的城市,就算要投資也不過剛剛起步而已。
朔銘想過通過紫萱或者邢家來聯系餘家收不良資産,但最終還是否決了。
邢家不會允許朔銘這麼做,如果可以随便收邢家自己就幹了有朔銘什麼事。
紫萱示意過朔銘可以做,但卻沒表示給與支持,也就是說能做到什麼樣全看朔銘自己的意思。
朔銘聯系餘修武,陽光明媚的午後總會讓人心情愉快,但朔銘卻沒什麼好心情。
朔銘先給紫萱去了個電話,收拾餘家如今進行到哪一步朔銘并不知情。
紫萱的心情不錯,接到朔銘的電話第一次主動的讓霈嫣與朔銘說兩句。
朔銘幾乎要感激涕零了。
聊了好一會,把霈嫣聊煩了紫萱這才把電話接過去:“你肯定有事。
”
朔銘說:“是有點事。
我有幾個問題。
”
“說。
”紫萱并沒推拒。
朔銘說:“第一,你們為什麼不趁機收餘家的産業?
”
“這還用問?
”紫萱無奈的笑:“把你換做餘家,你怎麼做?
”
朔銘皺皺眉,這個問題還從沒想過,朔銘知道,餘家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自己決然幹不出來。
雖然不信命,但朔銘覺得如果自己也那麼喪心病狂見夜王爺的時候也是不得好死。
朔銘說:“他能怎麼做?
最後的掙紮罷了。
”
“不要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紫萱說:“或許就應該把問題想的簡單點。
如果把餘家換作任何人,第一是保命,第二就是保護資産。
”
“這話沒錯。
”朔銘很認可,這是人的本能,不需要解釋。
“如果是你,你怎麼做?
”紫萱問。
朔銘讪笑:“我沒想過。
”
紫萱也不像教育朔銘,很恬淡的說:“紅家族雖然有鮮明的民族标簽,但畢竟這麼多年了,曾經流皿流淚的精神差不多消耗殆盡,誰家沒有一兩個外國人?
”
這麼一說朔銘立即就明白了。
就像霈嫣,雖然十八歲之前還能取得天朝綠卡,但如今的确不算天朝人。
餘家在大天朝掙錢發财,很自然會留下諸多後手,其中一個就是拿到其他國家的綠卡。
搜刮來的錢很大一部分都落進中立國賬戶,如果出了什麼生死存亡的大事,也能保住香火皿脈。
朔銘問:“餘家清理現有的産業,就是要轉移出去?
”
如果真是這樣,朔銘收購餘家的産業豈不是在助纣為虐?
雖然朔銘沒什麼太大的政治覺悟,但這件事可不是小事,朔銘擔心被人記恨。
就像紫萱背後的操盤者,現在沒心思修理朔銘這種小喽啰,把餘家鏟除幹淨之後呢?
會不會就輪到朔銘倒黴了。
紫萱肯定了朔銘的想法。
朔銘又問:“那我就要問問第二個問題了,我給餘家來個回首掏會不會跟着倒黴啊?
”
“單純的買賣沒事。
”紫萱很肯定的說:“現在你這種人不少,餘家盤根錯節有投機倒把的人存在我們也好看清餘家都有什麼資本與底氣。
”
朔銘懂了,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麼可客氣的呢?
與紫萱打完電話,朔銘前後都想了一遍,這才會餘修武去電話。
餘修武還是接了朔銘的電話,口氣也沒有了大少爺的張狂與倨傲,對朔銘竟然帶有一絲謙卑的味道。
朔銘忍不住嘴角上揚,這隻能朔銘餘家實在沒有法子了,而餘修武也知道朔銘手裡有現錢。
朔銘并不知道餘家有多少産業,但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現在的餘家急于變現,朔銘手裡的這幾十億也不是小數目。
在危機面前餘家會作何選擇,自然是有多少要多少。
朔銘笑着說:“餘先生,現在在哪呢?
”
“朔總,我在甄陽,你有事?
”餘修武的态度很和善。
朔銘說:“餘先生,不知什麼時候方便想跟你聊聊。
”
“聊什麼呢?
”餘修武明知故問:“我也知道朔總挺忙的。
”
朔銘心說你繼續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方便來明山市嗎?
”
談判,有時候心裡地位很重要。
餘修武主動到明山市找朔銘與朔銘去找餘修武還是有些不同,這就像在比較兩個人誰站的比較高。
餘修武停頓數秒:“朔總,我這邊挺忙的,有很多事要辦。
如果你真有什麼事需要當面談那就來一趟甄陽吧。
明山……我實在去不了。
”
如今的形勢對餘家很不利,朔銘也不想耽擱時間。
想了想說:“明天吧,明天我就去甄陽。
”
沒有多餘的廢話,餘修武也很痛快的定了位置。
放下電話,朔銘立即聯系尚佳軒,讓他千萬别動資金,而且要求商業街的項目暫停。
第二天,在朔銘的安排下蔡樂慶來接朔銘去甄陽,讓朔銘略感意外的是範宇光也在車上。
上了車,朔銘疑惑的看了眼範宇光,問蔡樂慶:“這什麼情況?
”
“我閑着沒事,陪你走一趟。
”範宇光咧嘴笑。
朔銘很感動,範宇光這是來做保镖的,以前小馬蹄山也沒見得有多忙。
三人上路,朔銘想了想,猶豫好久,拿出電話裝作看時間,實際上卻把翁翠彤的電話找出來。
在甄陽,朔銘也就翁翠彤一個朋友,或者說不是朋友而是另一種關系。
與翁翠彤的關系,朔銘有些難以界定。
心裡裝着翁翠彤,也知道翁翠彤一直想着自己,但這麼長時間,朔銘卻很少聯系。
或許遺忘是最好的選擇。
當朔銘打算再去甄陽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還是翁翠彤。
“有相好的?
”範宇光太了解朔銘了,也偷偷的瞄着朔銘的手機,看朔銘的眼神有些猥瑣,一臉的壞笑。
朔銘老臉一紅:“一個普通朋友。
”
“鬼才信你。
”範宇光閉眼養神。
蔡樂慶看了眼後視鏡,這一路上他很小心,雖然新車性能不錯,到哪在道路上發生點意外依舊非常危險。
不知應不應該見翁翠彤,糾結了好久,朔銘打算到甄陽之後再做打算。
“朔銘。
”範宇光說:“如果有什麼難下決定的事你可以扔硬币。
”
“去你的,那有什麼用。
”朔銘從來不信命。
範宇光說:“在你扔硬币的時候心裡其實已經有答案了。
”
朔銘有些驚訝的看着範宇光,這老東西,什麼時候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了。
朔銘拍拍布兜:“沒帶硬币。
”
不是沒帶,而是聽了這個方法之後朔銘心裡已經有的決定。
翁翠彤有自己的生活,朔銘不會給這個女人未來,雖然很想見,結果呢?
就為了兩個人纏綿幾天嗎?
如果真僞翁翠彤好,那就别相見,這輩子都别再見面了。
如果有一天翁翠彤有什麼需要的時候也一定會聯系朔銘,如果沒有用到朔銘的地方,那就把這段畸形的情感放在記憶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