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吃驚地看着我,我也不再多說了,問他要了老頭子陵墓的地址,又互相留下了手機号。
我又問他道:“那兩個來參加師父葬禮的徒弟是誰?
你還有他們的聯系電話嗎?
”
他在手機裡找了找,把名字和電話給我了。
我一看,是吳軍和趙斌,這兩人跟着老頭子學道術的時間斷斷續續有那麼三五年,但也隻是學着玩玩,沒學到啥真本事。
兩人都五十多歲了,是經商的,手裡都有點錢,學這個一方面是興趣,想學來養生啥的,一方面是用來向别人炫耀吹噓。
我歎了口氣,确實,老頭子收了那麼多徒弟,到最後隻有這兩個幹系不大的來送行,也真是讓人看不過去。
我和張寶又聊了一陣,問他有什麼困難沒有,要是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直說。
他說也沒啥困難,現在生活條件都不錯。
這裡的房子他和妹妹商量後打算賣出去,以後也不來了。
臨走告别時,我在那個院子裡駐足觀望了片刻,心中又湧起一陣傷感,想當初多少個清晨和傍晚,我跟着老頭子在這裡練功,喝酒聊天,聽他吹噓。
我抑制住心中的悲痛,和張寶告别,一路出了巷子,順着大路往鎮口去。
快走到外面路口時,我看到有四五個人正在路邊一輛轎車旁聚着,其中就有先前那一對要攻擊我的年輕男女,另外還有三個中老年男人。
那個男的指着我叫道:“就是它就是它!
”
我大搖大擺地走過去,那三個中老年人擺出戒備的架勢,散開擋住了我的去路。
那個年輕男的在一邊叫道:“師父們小心,這個厲鬼很厲害。
”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那隻眼睛看出我是厲鬼了?
”
那幫人聽了一愣,為首一個老頭立即凝神用天眼上下打量了我一陣,然後皺眉疑惑地看向那個年輕男的。
那個男的忙也用天眼看了我一下,頓時張口結舌地道:“這這這,這不可能,我之前用天眼觀察它好久,還跟了它一路,當時它全身遍布戾氣和煞氣,分明就是一個厲鬼。
”
我插手挺腰站住冷冷哼了一聲道:“恐怕你的天眼功夫練錯了,練成狗眼了!
”
那個老頭向旁邊兩個中年人看看,那兩個中年人也立即用天眼打量了我一陣,然後對那老頭搖搖頭。
那個老頭疑惑地看着我道:“這位先生,對不起了,小徒功夫不到家,認錯了,我這裡替他向你道個歉。
不過能請問一下您到底是什麼人嗎?
”
我看他說話還算客氣,就回道:“我也算是捉鬼的道士吧,和你們是同行,我師父叫張天一,前一陣過世了,我這是來他家祭拜他的。
”
那個老頭愣了愣道:“張天一?
我認識啊,我和他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怎麼他過世了?
”
我回道:“這說來話長,他是遭歹人行兇遇害的,我這次回來,就是要替他報仇的。
”
他道:“奧,這樣啊。
那你的功夫都是跟張天一學的?
我這徒弟雖然不濟,但也是從小跟着我學了十幾年了,怎麼在你手下過不了一招啊?
我記得你師父的功夫和道術好像都――。
”
他說到這沒往下說,但意思已經明确了。
旁邊那個年輕人頓時臉漲得通紅,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叫嚣道:“我隻是一不留神被他偷襲了而已,要真打起來我可不會輸給他!
”
我微微一笑道:“我師父雖然自身實力一般,可他很會教啊,我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出道以來,死在我手裡的各種惡鬼厲鬼,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你那徒弟,還是我看在同行的面上手下留了情,不然他就挂了。
”
那個年輕人在一旁咧嘴叫道:“你吹什麼牛!
咱們再比劃比劃,我看你還能打倒我不!
”
他嘴上雖然叫嚣的厲害,身子卻往後躲着,目光畏畏縮縮,絲毫沒有要真出來和我再動手的樣子。
我也沒工夫搭理他,沖那個老頭道:“我還有事,你們要是不準備把我當厲鬼抓了,那這事就翻篇了吧,我先行一步。
”
我說完要走,那個老頭從口袋地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道:“小兄弟,大家都是同行,交個朋友吧。
我叫平原,這是我的名片,有空請來一聚。
”
我接過名片看了看,上面寫着:“龍海市道教協會,會長,平原。
”後面是地址和電話。
我收起名片對他道:“我叫趙雲,改日一定去拜訪。
”
他道:“好,小兄弟爽快。
我們明天上午正因為有個事,各派道友都會去我那聚會商議,你要是有空,明天也來吧。
你師父雖然以往不大和我們往來,但畢竟也是我道中人,他的事情要是我們有什麼地方能幫上忙的,也可以幫幫。
”
我一想,也好,就答應道:“好,那我明天來。
”
那個年輕男子在一旁恨恨地看着我,另外那個女的,似乎倒是對我另眼相看了,露出好奇和仰慕的神色。
我略一掃眼,發現這個女的長得還蠻好看的,二十出頭的樣子,粉面玉琢,帶着股嬌貴氣。
我和這幫人别過,上了大路叫了輛出租車,一路回到了市區裡。
在一家普通賓館定了個房間暫時安頓下來後,我就按照張寶給我的電話,聯系那兩個師兄弟吳軍和趙斌,想約他們晚上一起吃飯見面聊聊。
吳軍答應了,趙斌說今晚有事來不了,改日再約。
到了晚上,我和吳軍在一家飯店見了面,邊吃邊聊。
我對他說我最近因為去外地打工,和這裡沒啥聯系,老頭子的事才知道。
他喝了口酒後長歎一聲道:“我們還當你也出事了呢!
大半年前是管龍在外地出事了,屍體運回來,老頭子通知了我們,那時大家還都去參加了葬禮。
誰也不清楚他是怎麼會跑到那個地方去的,怎麼會淹死的,連老頭子也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結果等老頭子這再一出事,大家就都猜想是不是我們師門和什麼人結上仇了,都害怕了,都想撇清關系,躲都來不及,誰還敢來送葬啊!
也就是我和趙斌,一方面念着舊情,一方面估摸着我們和師門的關系也不算深,對方要尋仇也輪不到我們頭上,這才去幫忙張羅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