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95摔死你丫
秦悠與趙鹹銘二人往下掉了十來丈便被一張延展出來的大網接住了,編成網的繩子很粗,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制成的,柔軟而充滿彈性。
饒是如此,虛弱的秦悠還是差點被震暈過去,腦子裡嗡嗡的好一會兒都是一片空白,肚子裡五髒六腑也跟着移了位,躺在那裡半天動彈不得。
趙鹹銘比較倒黴,下來的時候被一塊凸起的岩石磕了一下,小腿骨直接磕斷了,加上反震力,疼得他叫都叫不出來牙。
原本他做這些的時候是想着身邊有魑以及衆暗衛,他們輕功極好,帶着他飛下來不成問題,結果誰能想到陪他下來的隻有半死不活的秦悠。
兩人直挺挺躺在那裡好一會兒才有了動靜,秦悠慢吞吞爬起來,眼前一片暈眩什麼都看不清,摸索着往趙鹹銘的方向爬去,根據趙鹹甯等人的談話她也能猜到一些真相,這也是她放心跟着趙鹹銘跳下來的原因酢。
如果他們順着趙鹹銘事先安排好的逃生路線來到崖下,極有可能會落到趙鹹甯手裡,趙鹹銘說他知道另一條路,可以避開趙鹹甯的人,具體路線他當時沒說,畢竟她身負武功,到時候别說丢下他,就是殺了他都有可能。
所以,秦悠若想活着離開,必須得一路帶着趙鹹銘。
一靠近趙鹹銘,秦悠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皿腥味,心中暗罵一聲,她蹲過去借着微弱的星光打量他全身:“陛下,您是不是受傷了?
傷到哪裡了?
”
好在趙鹹銘沒有暈過去,迷迷糊糊聽到她的聲音,抽着冷氣艱難道:“腿……啊,混賬……住手……”
秦悠撇撇嘴:“陛下,我不摸一摸怎麼能知道您傷在哪裡,傷的如何?
不給您處理一下傷口,您這個樣子如何行走?
就算不用走路,任由傷口流皿陛下豈不性命危矣。
”
趙鹹銘半撐着上半身翹首看向自己的腿,眸中閃過恐慌:“朕……朕的腿會不會……會不會……”
秦悠再次伸手摸向他的傷口,口中安慰道:“陛下放心吧,就算是骨頭斷了也是能接好的,隻恐怕要受些苦,陛下忍一忍。
”
“啊……”
“噓――不要叫得這麼響亮嘛,這裡是山谷,山上山下都聽得到的。
”
趙鹹銘吃痛的聲音隻叫出來一半便卡在了喉嚨裡,死死咬着牙忍耐着,饅頭冷汗也不忘狠狠瞪了秦悠一眼,這個混賬,雖然說得有道理,可那幸災樂禍的語氣真欠打。
秦悠不是大夫,但前世那樣的職業使得她并不能每次受傷之後都能及時就醫,因此練就了一身處理外傷的好手藝,說白了大部分都是拿自己的身體實踐出來的。
雙手緩慢而仔細的摸着趙鹹銘的傷處,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十根手指上,感受着手下的觸感,手中不斷詢問趙鹹銘的感受。
趙鹹銘又痛又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可是又沒力氣,隻能一雙眼睛上上下下淩遲着他,可不知是不是痛着痛着就習慣了,還是那張斂目肅然而沉靜的側臉感染了他,腿上的劇痛被她時輕時重的小手揉捏着,似乎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正當他松了口氣的時候,他覺得沒那麼疼的傷處疼痛陡然加劇,痛楚如一把?,由腿上直接竄向腦海,絞的他恨不得甯願去死,而不等他慘叫出聲,秦悠飛快出手點住他的啞穴。
“陛下,我已經幫您将錯位的骨頭接回原處了,您這會兒千萬别亂動,否則還要再受一次苦,我去瞧瞧附近能不能找到直一點的木棍。
”
秦悠說着起身,居高臨下看了他一眼,又不放心的蹲下身,索性點了他的穴道,這才拍拍手起身,在趙鹹銘怒火中燒的視線中小心的踩着粗繩子走向崖壁。
她自己體内的毒還沒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作,偏偏趙鹹銘又斷了腿,面對虎視眈眈等着她們落網的獵人,她們兩隻接下來的行程有多艱難可想而知,她可沒心思再去照顧趙鹹銘的心情,能節省一點時間她們就安全一分。
至于趙鹹銘以後會不會找她算賬,那都是以後的事,自有以後的自己去苦惱。
也算他們運氣好,巨網旁邊的崖壁上正有一顆歪脖子小樹,秦悠哆哆嗦嗦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折了兩根比較直的為趙鹹銘固定在腿上,扶他站起試了試看能不能口,口中問道:“陛下您看,山下有火把呢,定是賢王已經通知崖下的人仔細搜查了,我們必須在他們找到這裡之前離開,接下來該往哪裡走?
”
趙鹹銘低頭看過,原先一片漆黑的崖底亮起星星點點還在移動的火光,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臉上又陰沉
幾分,顧不得自己的傷腿,指點秦悠扶着他靠近崖壁:“那邊枯草之後有一個半人高的洞口,從洞口進去可以找到曦露閣通往山下的密道。
”
曦露閣密道的入口被毀掉了,可是從山頂到山腳這麼長的距離,他就不信對方能将整條密道都毀掉,而且聽說這座山體中有着天然洞窟,地貌複雜,出口衆多,地下還有暗河,不知通向哪裡。
秦悠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洞口的具體位置,不過在距離繩網的不遠處崖壁上,确實生了不少幹枯雜草。
秦悠氣的想直接将這丫踢下去不管。
繩網的邊緣距離那處洞口至少有一丈的距離,山壁陡滑,這要是平時她帶個人過去完全不是事,可現在兩人現在都是病号傷殘,這要怎麼過去?
“陛下可真是好算計!
”秦悠咬着牙諷刺。
這丫自作聰明的把繩網布置的離洞口有一段距離,生怕别人發現,結果卻把自己給坑了。
趙鹹銘落到這種境地也實在窩火,秦悠屢次對他不恭敬的态度瞬間将他所有的火氣全挑起來了,冷笑道:“朕怎麼會料到與朕一同下來的是這麼個沒用的東西,連這點距離都飛不過去!
養你們這麼多年有什麼用,你最好趕緊想辦法,否則别怪朕治你的罪!
”
“不知陛下要治我個什麼罪?
”秦悠冷笑:“我要是陛下,現在隻會想着怎麼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而不是激怒唯一能帶自己離開的人。
”
“你……朕是你的主子,你能把朕怎麼樣?
”趙鹹銘依舊說的理直氣壯,卻有點色厲内荏。
秦悠突然回頭,扶在他胳膊上的手突然改為提着他的衣服将他往繩網邊緣拖去。
趙鹹銘腿疼的厲害,反抗不得,被她推得半個身子懸空,低頭一看身下的漆黑深淵,吓得雙手緊緊攀附着秦悠的手臂:“秦悠……你……你要做什麼,你放開朕!
”
“看來陛下也并非不怕死嘛,既然想活下去,就麻煩陛下配合一點,别總是做一些沒用的蠢事。
”秦悠似笑非笑的冷嗤。
接下來的路程不知道會遇到多少麻煩,秦悠的精力有限,她一個人都不一定應付得過來,何況還帶着一個瘸腿的拖油瓶,若不是考慮到自己不認識路,她可能真會扔下這貨不管,管他是皇帝還是什麼狗屁玩意。
偏偏這貨還總給他擺大爺嘴臉,秦悠的暴脾氣能受得了才怪!
這次趙鹹銘總算學乖了,沒有再出言反駁,隻是死死怒瞪着她。
秦悠随手把他拉回來,懶得再搭理他,隻要他不在那瞎叽歪影響她心情就行。
看了看四周,她走到另一面掏出斷魂在繩網上砍下一段将近兩丈的繩子。
趙鹹銘吓得不行,生怕影響了整張網的穩固性斷掉:“秦悠,你又要做什麼?
隻有這一個洞口與密道相連,錯過了這裡就隻能一路下到山腳了。
”
秦悠翻了個白眼:“那陛下是想讓我扔下你不管了?
還是說陛下能自己爬到洞口處?
”
趙鹹銘明白了這截繩子的用處,口中幹巴巴的威脅道:“你敢,密道内設置了很多機關,沒有朕帶路你肯定要死在裡面。
”
行宮是先祖年間修建的,密道已經棄置多年了,聽先前下去探路的人說裡面跟迷宮似的,他知道路線,卻沒有見過裡面具體是什麼樣子,至于有沒有機關,反正探路的人沒遇到,這麼說不過是不想秦悠抛下他獨自逃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