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懿“嗯”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放下電話,賀懿盯着電腦裡的照片出神。
照片裡全是不同的貝貝,看服裝秀的貝貝,參加酒會的貝貝,淺笑嫣然的貝貝,幾個月不見,她變得更漂亮更有女人韻味了。
從分手那天開始,賀懿的字典裡都沒有過放棄這兩個字。
隻要貝貝沒有結婚,他想一直等她。
他曾試圖去美國找她,但是又将這種想法扼制住了。
距離和時間是對愛情最好的緩沖,它會洗滌人的心靈,讓人在空白的時間内認清自己。
賀懿想給貝貝這樣一段時間,讓她記起自己。
可想念卻是非常煎熬的,賀懿覺得自己度日如年,尤其是一些浪漫的節日,大街上到處都是釋放戀愛氣息的男女,他會忍不住想她。
他不确定貝貝的緩沖期會是多久,可他不想被動的等待,所以隻好主動的出擊了。
賀老大便是他出擊的頭籌。
幸福應該不遠了。
電腦旁邊有一個漂亮的首飾盒,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着華貴的氣息。
賀懿伸手打開它,裡面躺卧着兩枚精緻的戒指,女戒尤其特别,鑽石的光芒璀璨而熱烈。
它出頭之日,便是賀懿收獲幸福的時刻。
隔天,貝貝收到了一個非常非常意外的電話,蘇文竟然主動邀約她。
貝貝不知道她打哪兒得知自己的電話号碼,但還是坦然的接受了她的邀請。
昨晚那個故事讓她對蘇文起了好奇之心,什麼樣的女子,竟然在愛情裡将自己放在了如此卑微的位置。
兩個漂亮的女人選了一家優雅的茶餐廳,邊喝茶邊漫無邊際的聊聊。
“我找你,是不是很驚訝?
”蘇文放下手裡的茶盞,淺笑着問貝貝。
她眼睛裡沒有了昨日的那種敵意,多了一絲溫和,渾身上下非常注意儀容,貝貝掃遍她的全身,挑不出任何邋遢或者未加修飾的地方。
看來蘇文平常在美容方面下了極大的功夫。
面容膚色甚至于腳指或者耳廓之類的細節都打理得極好。
如果是在拍攝節目,你任何一個方位的鏡頭打過來,相信都是無可挑剔的。
貝貝沒有客套,很實在的點點頭:“真是驚訝了,不過很高興。
你很美,坐在你對面,我有點兒汗顔。
”
貝貝說得是實在話,她平常也做美容功課,但堅持得不夠好。
有時候就很随意,素顔出街什麼的那都是常事。
有時候衣服打扮也是,上來懶勁,套身運動服就去逛超市了。
今天還算正式,穿了件名品連衣裙,但妝容不夠精緻。
“我喜歡光鮮亮麗的自己,因為活着不易,我希望每一天都過得精緻從容,人生隻有握在自己手裡才會感覺踏實,我不希望等待别人的裁決,我喜歡自己出擊,把命運攥在自己手裡。
”蘇文看了看自己精緻漂亮的雙手,目光裡流露出些許欣賞之意,這是對自己的欣賞,對自己的努力得到别人贊美的肯定。
“包括愛情?
”貝貝抽了張紙巾,拭了拭唇角,很突兀的發問。
“看來你真是約克的好朋友,”蘇文眼神有些莫名,“說起來,對現在的我來說,愛情是我唯一無法把握的,其他方面還好。
”
她從自己的大包裡拿出本時尚雜志,放到貝貝跟前的桌子上,“這是我們的雜志,有興趣的話,可以在這裡放送一下你設計的服飾。
”
貝貝接過雜志,隻掃了眼名字,對眼前的蘇文便刮目相看起來。
這本雜志在國内聲望很大,她以前隐約聽過該雜志時尚主編的一些傳聞,沒想到是蘇文。
在國内的時候,但凡提到該雜志,大家都是贊賞聲一片的。
“您在這行做多久了?
”貝貝對她的稱呼都不由自主加了尊稱。
“五年。
”蘇文又從包裡拿出個小巧的盒子,再次推過來,“你不要對我這麼客氣,說不定以後我仰仗你的地方也很多,這是我剛才逛街時随意買下的,送給你,希望你能喜歡。
”
貝貝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這禮物該接還是不該接。
蘇文朝她鼓勵的一笑:“如果不嫌棄,就請你收下。
我沒有别的意思,”她低頭,再擡頭時,笑容裡多了點兒羞澀的成分,“你可以當做對你的讨好,我希望約克喜歡的人,我也能跟她做朋友。
”
“你,”貝貝被她的直率噎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憋出句,“你不覺得,你對約克的态度太卑微了些?
”
“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張揚,但全世界,可以讓我蘇文表露出卑微之态的,隻有約克一人,不要問我為什麼,愛情王國裡,沒有對錯可言,我愛他,非常非常。
”
“可他,畢竟在别的女人那裡,”貝貝想說他睡了很多女人,又覺得實話實話太傷人,她頓了下,選擇一個迂回的方式,“駐足,對,他在别的女人那裡駐足,你甘心嗎?
你可以容忍嗎?
”
蘇文精緻的指尖輕輕掃過自己好看的眉眼,語重心長的說道:“如果那是他注定的路過,我選擇忽略。
”
貝貝差點擊掌贊歎了,她雖然不敢苟同蘇文的愛情,可蘇文對約克那份情深意重的愛意卻是百分百的。
這樣的愛情,應該是刻到了骨皿裡,無法遺忘,隻能任其**蝕骨。
“那個,”貝貝把手搭在禮盒上,字斟句酌的說道,“我可以确定的告訴你,我絕對不是你的情敵,我和約克,充其量隻能算是朋友,絕沒有超越男女的情分在。
”
說完這段話,貝貝才将禮盒拿到了手裡,她覺得先前不好意思收這禮物,現在卻是必須要收下,好歹讓人家蘇文放心才是。
收禮了就證明不會搶她男人,不收,那就難說了。
蘇文“嗯”了聲,“我知道,約克說了,你是她的親人,拜托我務必好好待你。
”
貝貝“切”了聲,“約克是徹頭徹尾的渣男,我和你說,你啊,應該想辦法出去走走,多認識認識新的男人,等你意識到别的男人的好啊,你就不會有現在的想法了。
人挪活樹挪死,你幹嘛非在他一棵樹上吊死。
他現在都想着跟那張娜娜結婚了,我勸你,還是趕緊撤了心思,趕緊找新男朋友吧。
”
“約克這麼說的?
”蘇文俏目睜大,表情特别認真的問。
約克倒沒這麼說,但貝貝是真想“解救”蘇文,這麼漂亮的女人,容貌好事業好,幹嘛一門心思往死樹上撞,她覺得撒個謊也無妨,說不定成全了蘇文。
想到這裡,貝貝也認真的點點頭,煞有其事的說道,“昨晚我們在湖畔聊天,他是這麼說的。
他說那個張娜娜是個漂亮的女演員,身材好,性感,他比較沉迷于她,所以,最近打算跟她求婚了,還問我用個什麼特别的方式為好。
反正,為這事還挺苦惱的樣子。
”
貝貝越說越真,臨末了,害怕蘇文懷疑,她把約克出賣了個徹底,“他跟我說了,從他開葷起,一共睡了三十個左右的女人,這個張娜娜跟他是最合拍的。
所以,結婚嘛,就得方方面面都合諧的才成。
”
貝貝覺得,話得說到狠處才能喚醒蘇文在約克面前的自尊。
她就不明白了,蘇文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對約克的愛情簡直算是乞求了。
什麼狗屁三年之約。
蘇文在原地老實的等着,看到約克的新歡,還得克制眼裡的敵意。
而約克呢,毫無顧忌,很無所謂的在花叢中流連。
一想到這些,貝貝感覺特别生氣,為這個蘇文特别特别的不值。
人說甯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今兒個,貝貝索性做回壞人,将他倆可能來臨的婚姻給破壞掉。
蘇文骨子裡是個驕傲的女人,她之所以一直等待着,因為約克從來沒有說要結婚,他還曾經對自己說過,他恐婚,如果要結的話,第一個考慮的一定會是自己。
正因了這句話,蘇文一直待在原地,沒有離開。
她覺得約克象是個貪玩的大男孩,玩夠了會回到自己懷裡來。
可貝貝說得口沫橫飛的,句句紮在她的心坎上。
她忽然就開始反思自己。
是不是真如貝貝所言,自己做錯了?
看到蘇文有所松動,貝貝更來勁了,開始給她洗腦。
“男人是不能寵的,越寵越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你得拿出傲嬌範兒,讓他來疼你,主動對你好。
這樣才正常。
男人哪經寵,你把他寵到别人懷裡,這叫寵麼?
這叫給自己戴紅帽子。
”怕蘇文象約克一樣聽不懂,貝貝給她科普,“我認為啊,女人出軌是給男人戴了綠帽子,那男人出軌就當是給女人戴了紅帽子。
書上沒這說法,這是我沈貝貝自創的。
”
貝貝無視蘇文越來越黑的臉,繼續往下說:“對咱們女人來說,男人這生物,如果進入圍城的話,怎麼着也是打算用一輩子的。
可他把精力都灑在外面的女人身上了,哪還有精力來應付你?
你啥啥不缺的,幹嘛非得用這爛手貨?
他當初是砸錢救了你的命,可你沒必要以身相許啊,你可以慢慢還他錢,或者替他打打工什麼的。
說到底,女人自尊自愛,才能得到男人的疼惜。
你自己都把自己放在了最卑微的位置,你還指望他把你當成心肝寶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