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懿正激情澎湃,心急火撩的尋找衣服拉鍊,包廂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進來的男人乍一看這情景,站那兒愣了兩秒,接着出去,把門從外面“砰”的關上了。
這情緒陡然被打斷,屋裡的兩人都有些讪讪的。
貝貝不自在的用手捋耳邊的頭發,賀懿則退回沙發坐好,手指點着膝蓋,眼睛則時不時的偷瞄幾眼貝貝。
“那個,是我哥們。
”停了會兒,賀懿壓下,體内的燥熱,覺得有必要解釋下,“我說過來瞅瞅,哥幾個大概看我一直沒回去,所以……”
“那你還不趕緊的,回去。
”貝貝頭低低的,背靠沙發站在那裡,眉頭皺着,一臉的懊惱樣。
這是饑渴了還是怎麼的,哪麼就從平平淡淡的聊天發展成互相抱着啃起來的?
貝貝真心不覺得自己是個随便的人,可今晚的舉動的确有些說不過去。
她斜眼看看變幻的彩燈,感覺都是它們惹的禍,思忖半天,過去啪的将彩燈關了。
屋裡白光一片,一下沖散了屋裡的那份旖旎。
門口傳來“咚咚”的敲門聲,貝貝正好離門口很近,直接将門打開了。
幾個男人抱臂站在那裡,看到貝貝,他們互相擠了擠眼睛。
貝貝猜想是賀懿去而複返的朋友,她落落大方的朝裡伸了伸胳膊,做出個邀請的姿勢,“各位請進。
”
“沒打擾你們吧?
”一個中年男人低低的發問。
乍一聽他的聲音,貝貝猛的擡頭,仔細打量了對方幾眼,平淡無波的臉上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喜悅,她克制的壓了壓,笑着回答那人:“見笑了。
”
不羞不惱落落大方的回答令男人的眼光裡起了點欣賞的意味。
“成心的吧?
”賀懿直接給了前頭那個年輕男子一拳,“有這麼去而複返的麼?
”
年輕男子雙手舉過頭頂,“懿哥,可别怨我,這完全是邱導的意思。
”
邱導,就是剛才跟貝貝說話的中年男子,他上前攬着賀懿的肩膀坐下,“别怪他哈,我是不信,所以才撺掇着一起過來找找。
怎麼樣,不介紹一下?
”
還未等賀懿開口,貝貝忽然伸手向前,臉上的微笑恰到好處:“邱導,你好,我是李貝貝。
”
賀懿眼神特别的看了貝貝一眼,邱導很客氣的跟貝貝握了握手,“你好,這位是剛子,這位是阿超。
”
貝貝一一跟他們打了招呼,詢問他們:“要水還是飲料?
”
賀懿看貝貝的眼神愈發奇怪了,這貝貝秒變酒店經理的角色,禮貌周到,進退有度,他睨眼邱導再睨眼貝貝,終是抿了抿嘴唇,什麼也沒說。
幾個人一起唱了會歌兒。
無論大家如何邀請,貝貝是死活不唱了,“我唱歌那是要人命了,大家還是多活幾年吧。
”
阿超直接笑噴了:“你跟懿哥說得一模一樣,懿哥過來找的時候,就是打算看看誰嫌他活得長了,沒想到撞上熟人。
”
原來賀懿這麼埋汰自己,貝貝有些怨尤的掃了他眼。
賀懿剜眼阿超,怪他多嘴。
阿超秒懂,趕緊打着哈哈補救,“不過這歌聲挺個性,挺個性的。
”
邱導看不下去,出來打了個圓場:“隻要高興,想怎麼唱都可以。
橫豎它是用來調劑心情的。
”
貝貝朝邱導贊賞的點點頭。
這話是說到自己心坎裡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貝貝自動化身為包間裡的背景,替他們遞遞水換換歌,餘下的時間就是退在一旁安靜的聽他們唱歌。
還别說,這四個男人裡面,就數賀懿唱得最好,阿超和剛子稍為遜色一些,邱導則是一句不露,隻負責聽,偶爾湊到話筒前哈哈幾句。
不過能聽出來邱導的樂感是極好的,但音色似乎一般。
貝貝暗暗的觀察,感覺這邱導和賀懿的關系似乎挺不錯的。
她覺得自己今晚選擇到這裡來唱歌是對的,竟然有了意外的收獲。
要麼說這人吧,得随時準備着,止不定機會就在某個轉角等你。
十二點多的時候,幾個人才意猶未盡的散場了。
邱導戲稱今晚是賀懿的“個人演唱會”,門票是千金不換的。
貝貝送人的态度很謙恭,“邱導,您慢走。
”
邱導淡淡的看了她幾眼,“李小姐,有機會再聚。
”
幾人在門口分開,各回各家,賀懿負責送貝貝。
深夜的街頭空落落的,車子在寬敞的路上疾馳。
賀懿很認真的開車,眼睛直視前方,表情難得的高冷。
副駕上的貝貝思量了半天,歪頭問他:“你和這個邱導,是好朋友?
”
賀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嗯了一聲。
這回答太輕描淡寫了,貝貝不太滿意,追問:“那你們算是深交呢還是點頭之交呢?
”
“你跟點頭之交唱大半夜的歌兒?
”賀懿睨了眼貝貝,眼神透着點不善,“怎麼?
對邱導有興趣?
”
賀懿雖然一晚上都在不停的唱歌,可眼神卻時不時的瞟向貝貝,他可發現了,這貝貝心思不在自己身上,更多時候是在揣摩老邱。
貝貝聽了賀懿的前半句,心情極好的打了聲口哨,自動忽略掉他後半句的調侃。
心情好了,貝貝嗓子又有點兒癢。
這一晚上自己沒得到釋放,有點兒憋。
她将車窗搖下,趴在窗邊哼起了歌兒。
哼得實在是不成調子,貝貝清清嗓子接着哼。
哼了十來遍,始終哼不到點子上。
賀懿被實打實的音癡給打敗了,他輕輕的吹起了口哨。
流暢的樂符從他唇間溢出,跑偏了的貝貝,很神奇的合着他的樂調,終于是哼唱對了。
一曲哼罷,兩人都住了聲。
貝貝趴在車窗上歪頭看賀懿,眼睛裡是滿滿的欣賞,“哎,流氓,你的歌唱得是真心的好。
我太喜歡了。
”
“是嗎?
”賀懿挑眉看她,“我怎麼覺得你更欣賞邱導呢?
”
貝貝扁扁嘴角,很鄭重的點點頭:“當然。
”
她當然很欣賞邱導,兩年後,他可是拍了部感動全國的愛情電影,貝貝看一次哭一次,太喜歡了,連帶着喜歡裡面的演員,喜歡裡面的布景,喜歡裡面的音樂,當然更喜歡那個主導了全部的邱導。
隻是她現在還不能說。
從明天開始,她想做件大膽的事情,對她自己來說特别大膽的事情,前世,從來也不敢想的事情,但這世,她想試着去做。
隻要敢想敢做,不管結果如何,人生都是不悔的。
隻是有件事情,是應該劃上休止符的。
貝貝轉了轉眼睛,回身坐好,從包裡拿出瓶水,啟開蓋子喝了幾口,舔舔嘴角的水珠,她字斟句酌的開了口:“賀懿,我希望,我們以後見面是朋友,”她思量着,盡量委婉的說道,“今晚的事情就是個意外,我們都是成年人,都忘了,好吧?
”
貝貝指的無非是擦槍走火的那點事兒。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涉獵愛情,上一世受了那麼重的傷害,從骨子裡已經警醒了。
丁林在人前是那麼的紳士有禮,在家裡對自己是那麼的冷漠無情。
如果不是婚姻,或許丁林在自己面前永遠是完美的。
婚姻,揭開了男人神秘的面紗,還給她一個冰冷可怕的現實。
她已經看到過一次了,她在心底暗暗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從哪裡跌倒了,一定要從哪裡爬起來。
她希望自己和賀懿的關系,停留在最美好的距離,不近不遠,不疏不淡,永遠是最純粹的朋友。
賀懿臉色本來還挺正常,聽完她的話,瞬間冷了下來。
一句話也沒說,車子嗖的提速,貝貝沒系安全帶,身子猛的一晃,直接趴到車子前面,車子速度奇快,她吓得話都說不出來,勉強坐好,伸手把着車窗,提心吊膽的目視前方。
車子風馳電掣,幾分鐘的功夫就殺到了貝貝家門口。
貝貝租住的位置有些偏,樓房也是很古樸陳舊的那種。
貝貝下車,在路旁站定,準備等賀懿走了再上樓。
賀懿沒走,姿态灑脫的下車,甩上車門,先貝貝一步徑直朝前走,邊走邊問:“哪棟?
”
這架式象是要直接殺進家裡,貝貝小跑着跟上,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那個,你該回家了,改天,改天,請你來做客。
”
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在一起,太特麼容易真槍實彈了。
印象中賀懿從沒朝自己發過脾氣,他要真生氣了,貝貝還真不知道如何應付。
可有什麼可氣的?
難道隻見了兩次面,賀懿就打算認定自己了?
這聽起來其實是很荒謬的,前世兩人認識了三年左右,貝貝方察覺到他内心潛藏的熾熱情感。
貝貝在心裡做了否定回答,應該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應該是。
賀懿站定了,回身幽幽的瞅她,路燈映照下的眼神冷冷的,沒有絲毫溫度,他再次問了遍,“哪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