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以老夫看,我們不如趁機發兵大周,占據了巴蜀之地。
将那裡當作我軍的根據地,到時候我們想要怎麼挖掘都随心所欲,何必要受到他人的節制?
”
“不可,秦人雖強,可是還沒有強大到四處樹敵的地步,前往巴蜀,是不需要大軍出動的,那樣的事情越是保守,得到的機會就越大。
如果世界上鬧得人盡皆知,那到時候隻也得不到那遺失千年的寶藏。
”
中軍營内,兩個人低聲細語,探讨着不為外人道也的秘密!
就在這時,門口的傳訊兵說道:“大将軍,兩位小将軍有要事禀報。
”
營帳内,老者對秦舞陽低聲說道:“郡主,肯定是老夫那兩個不争氣的兒子。
”
“讓他們進來吧。
”
随着話音落畢,兩個小将軍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尚未真正的邁入大帳,其中一人就朗聲笑道:“父帥,孩兒已經派人勘察了十幾遍大周邊境,他們的統帥的确不在。
對方高挂免戰牌。
無心迎戰,此時正是我們出兵攻打的好機會。
”
小将軍的話剛剛說完,忽然神情一頓,臉色嚴肅了起來,他對着帥案上的女子躬身拜谒道:“末将,見過郡主殿下。
”
秦舞陽笑道:“起來吧,難得兩位小将軍如此好戰,老帥有兒如虎,總算不會抱憾終身了。
”
老将軍道:“郡主謬贊,犬子不敢當。
”
秦舞陽道:“好了,既然大周邊境兵力匮乏,那就開始攻城吧。
記住,我們的目标是大周邊境的駐軍,如果遇上光祿侯的旗幟,就不要攻打。
盡可能的讓他們到達我們的境内。
”
一名小将軍問道:“郡主,光祿侯可是大周的侯爵,我們不打他還能打誰?
”
老将軍幹咳兩聲,喝道:“郡主殿下的命令,不需要質疑。
就按照她說的去辦。
”
“得令!
”
大周駐軍,如今的統帥是常勝侯麾下的心腹大将,名叫黃黎。
此人生性惡劣,好飲酒,又經常打罵麾下的軍士。
賞罰不公,令麾下士兵敢怒而不敢言。
現在,他正在将軍府飲酒作樂。
不僅如此,他嫌獨自飲酒頗為無趣,特定下令讓守城的将領也前來買醉,美其名曰,獨樂了不如衆樂樂。
以至于,高大的城門上,隻有機械般執行命令的士兵。
那些士兵也懶散無比,他們刀柄放在牆上,大有一種馬放南山的悠閑感。
城樓上的哨兵,百無聊賴的看着四周。
忽然,他看到了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團晦暗的煙雲。
起初倒是沒有在意,可是随後,哨兵就覺得不對勁。
他伸長脖子,眯着眼睛認真的看了起來。
豁然,他看到那些黑壓壓的雲層中閃爍出耀眼的寒芒。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黑雲壓境的不是‘雲’,而是聞名天下的秦軍的弓箭。
大秦弓弩,天下無雙。
常常在攻城開始之前,先用巨大的秦兵弓陣發起地毯式的攻擊。
弓弩陣型,方陣方圓百丈,他們的武裝,通常一組弓有三人。
三個行,兩人仰面躺在地上,雙臂挽住弓耳,雙腳頂着弓身,然後其中一人取出碩長的鋒利箭矢,張弓搭箭,引弓蓄力。
二十萬的軍陣,同時發射一組的箭矢,便是将近七萬支箭。
從脫弦而出,到當空飛旋,再到俯沖,落地,整個過程都在同時進行。
因此,看起來,就像是一團陰雲。
城樓上的哨兵,頓時一愣。
他們的城外就是秦軍的攻城大軍,可是在一年四季之内,雙方對峙都已經形成了常态。
像這種大規模軍團的對峙也是如此。
所以,在此之前,守軍的将領就沒有把秦軍放在心上,以為是按照慣例的對峙駐軍。
哨兵,厲聲喊道:“秦軍發起襲擊了!
快,擂鼓!
快去通知将……”
哨兵很快就被箭雨湮沒,他發出來消息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那些城牆上的士兵,也同樣遭到了一樣的悲慘命運。
如果常勝侯姬伯服在此,必然會大發雷霆。
因為,他心裡非常清楚秦帝國弓弩的厲害,巨大的張力,能夠将每一枚箭矢都推送到百丈之外的地方。
正是憑借着強大的弓弩箭陣,秦帝國才能稱霸黎元世界,成為除去大周之外的五霸之首!
一波箭雨,損失的守軍,就超過一萬。
宛若長矛般的箭矢,穿透營帳,如穿枯槁。
那些正在營帳内休息的士兵,尚在睡夢之中,就失去了生命。
城内,很快成為了人間煉獄。
“大風,大風……”城外,秦軍騎兵并沒有發起攻擊,而是弓弩兵的第二波次進攻。
刷!
天空中傳出氣流爆裂的聲音,呼嘯的震動讓整個天空都變成了金鐵的真空世界。
大周東營内,很快成為了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
将軍府,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那些将領們,渾渾噩噩,尚未可知。
等到一名渾身是皿的哨兵冒冒失失的推門進入,喊道:“敵襲!
敵……”緊接着就沒了呼吸。
黃黎睡眼惺忪,滿面酒氣的看着那名哨兵,罵罵咧咧道:“荒唐,我軍有二十萬,據城而守,秦軍隻來了十幾萬,如何能夠攻破我軍的城門啊?
我們城高六丈,厚達丈許。
即便是全部的鬼屋車壓上,都無法破開我們的城門。
來人,将那個廢物擡下去,真是讓人掃興。
”
可憐那名傳信兵,即便是臨死之前道出了真相,卻不被統帥重視。
“來,大家幹了此杯!
”黃黎搖搖晃晃的起身,慢慢的走到了大殿之中,仰頭咕噜咕噜的飲了烈酒,身形趔趄,差點摔倒。
那些副将跟偏将都是溜須拍馬之輩,可他們之中也并不全是庸人,有人倒是比較上心,接着小解的機會,走出将軍府,直奔大營跟城門而去。
沒多久,他踉跄的跑了回來,大聲喝道:“不好啊,将軍,秦軍開始攻城了!
我們守衛城牆的數萬士兵都被弓弩折殺。
”
“什麼?
不可能!
嗝……”黃黎打了一個酒嗝,搖了搖腦袋,沉聲悶氣的喝道:“走,随本将前去一看究竟。
”
黃黎前腳剛剛走出府門,就看到不遠處,箭如雨下。
他所在的府邸四周已經亂作一團,士兵四散而逃,驚恐之聲不絕于耳。
“這……當真是秦軍發起攻擊了?
”黃黎的酒意醒了三分,他快步上前,看到一支叛逃的士兵,他厲聲喝住,道:“不要逃,随本将阻擋秦軍。
”
那些士兵一個個驚魂失措,其中一人唯唯諾諾的答道:“将……将軍,秦軍的攻城兵正在轟門,守城的兄弟們死得死傷的傷,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
前方大軍潰敗,我們也不願意這樣啊。
”
“呔,不許慌。
城上駐軍五萬,怎麼可能不知不覺就敗了?
”黃黎怒不可遏的吼着,他環顧四周,看向身邊的那些将領。
将領們敢怒不敢言,紛紛低頭不語。
他們心道:能怪我們嗎?
哨兵都傳令了,是你沒聽。
不過說來說去,即便是聽了,也無濟于事了。
那名被抓住的逃兵,哀哀戚戚的說道:“将軍,事與願違。
秦軍大舉進攻,箭矢飛蝗。
方圓百丈之内,沒有生存之地。
好多弟兄們,還沒有準備,就死了。
”
“呔!
快給本将召集大軍,把剩下的十五萬大軍全部調到城門方向。
不惜一切待見要守住城門。
”黃黎一聲令下。
将領們莫敢不從。
一個個跟酒足飯飽的伶仃醉漢一樣,跟在黃黎身後,開始集結大軍。
此時的城門,已經被秦軍的戰車攻破了。
遠攻近突,如此戰法,被秦軍運用的淋漓盡緻。
幾乎在最後一波箭雨落下的時刻,攻城的戰車跟鬼屋車也同時到達城下,抓住了守軍輪換的間隙,毫無阻礙的挖掘城門。
秦軍破城,大舉入侵。
強大的鐵騎,攜帶必勝的氣勢,如狂暴的洪水猛獸,直接湧入了城内。
守城的士兵,早已被箭雨吓的魂飛魄散。
他們看到秦兵,心中隻有一個逃跑的念頭。
一座城池,方圓百裡。
想要攻到将軍府,也并非一時半刻能夠到達。
秦軍幾乎是一路屠殺,一個時辰後,才遇到了像樣的抵抗。
秦軍先鋒官,老将軍親自挂帥,身後兩個兒子,奮勇殺敵。
秦舞陽了然一身,獨自坐在一輛豪華的頂蓋馬車之中,默默的看着一本古筝的樂譜。
軍陣中的對決,守城的一方,隻要城破池覆,就算是大敗已定。
即便守方的統帥如何有決心,都無法改變事實。
強秦的騎兵跟弓弩,叱咤天下。
固然有其存在的厲害之處。
等到黃黎統帥全部軍力,開始在城中跟秦軍展開赤膊厮殺後,絲毫沒有注意,自己所處的這座城池的後方,又來了一支如狼似虎的鐵騎。
這支兵馬便是上官羽統帥的十幾萬河洛叛軍!
他一路潰逃,生怕其後有追兵。
故而,朝着東面帶兵直沖,一路東行,到了東營城外。
上官羽扼住軍陣,轉身對士兵們喊道:“我們在潼關打了敗仗,現在不能再敗了!
打通這座城,就到了秦帝國的境内。
我們的河洛沒了,但是還有一個家,便是秦大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