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折嫡

第159章 |文|學城

折嫡 林玥章 2555 2024-01-31 01:09

  杜月茹素來心志不堅,不能藏事,看到杜月芷與男人私會,豈有不大肆宣揚一番。
杜月芷也不惱,隻是微笑道:“四妹妹,前車之鑒,後事之憂。
你一慣直爽,恐冤枉了人。
方才你可看清我與誰在此相見麼?

  杜月茹皺眉,這她倒是未看清,但她也不退怯,冷笑道:“我一個閨中小姐,哪有看到外面不明路子的男人不回避,反而盯着瞧的?
是誰不是誰重要麼,落實了你與人私會的罪證,早晚能揪出那人來!

  杜月芷放了心。
原來她并未看清,那倒好辦了。
她看了一眼琳琅,示意琳琅将杜月荇帶到一邊去。
杜月荇很乖,順從地走了。

  “嫂嫂每日吃藥,那藥都是我過手的。
今日換了一個大夫,我忘了看藥方,囑咐哥哥拿與我,偏哥哥嫂嫂住在外院,我就偷懶從側門出去了。
哥哥送我回來,是以我們在此說話。
你方才所看到的人,就是哥哥呢。

  “你信口雌黃,當我是傻子麼!
我怎麼可能信你的鬼話!

  杜月芷悠然道:“你信不信不要緊,别人信就好了。
重要的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才在大姐姐那兒受了委屈,衆人目睹。
若是你再給我添一樁堵,你說,老太君是幫我,還是幫你?
”她轉口又提點了下:“四妹妹的舅舅最近又上門打秋風了吧,不知姨娘可還拿得出錢來?
二叔母向來向着我,若是為了此事惹的二叔母不快,隻怕那打秋風的銀子可就少了些……”

  這倒是杜月茹沒想到的。

  她那窮鬼舅舅前日領着小孩過來,說孩子大了還未見過在府裡錦衣玉食的姑母,這次特意帶了他來開開眼,又帶了些不值錢的瓜果菜蔬,老實不客氣地住了下來。
齊姨娘又是個耳根子軟好面子的人,平日有了活動的錢就補貼弟弟,現在存下來的,不過是為了過節,做客之用,哪兒還有閑錢。
偏偏聽了幾句奉承話,就擺起闊氣來,每日花錢如流水。
舅舅住了兩日,看齊姨娘擺足了闊氣,那要錢的意思漸漸濃了起來,不給怕是不肯走。

  齊姨娘原想趁着杜月芷過生日,大批賓客來送禮,或許有油水可撈,便向朱氏謀了個差事,可以省些銀兩下來。
若是杜月芷告訴給了朱氏,隻怕揩下來的油又得還回去。
到時哪有錢送走舅舅這樽大佛?

  杜月茹頓時愣在原地,心中又氣又怒,從齒間憋出幾個字:“你,你竟這麼算我……”

  杜月芷的臉在月光下蒙着一層淡淡的暈,眸光流轉:“不過姐妹相争,亦是給老太君添堵。
我無意于此。
若是四妹妹肯與我彼此放過,我願意出這個錢,給妹妹度過難關。
妹妹也無需此時就答應,回去細想想,權衡利弊,我等妹妹的回答。

  她的聲音很是誠懇,沒有私會被人拿住的狼狽,反而多了幾分談判的從容氣度。

  杜月茹真是氣得牙癢癢,眼睜睜看着杜月芷走掉。
她直覺應該叫人來,可是現在,星月滿天,空曠四達,四周幽靜,小元門又重新鎖上了,哪兒還有痕迹證明杜月芷私會男人?

  杜月荇慢慢蹭過來,小聲道:“三姐姐,你們聊得怎麼樣了?

  杜月茹瞪了杜月荇一眼:“都是你,幹什麼非要拉我來這兒賞勞什子月,說勞什子心裡話!
也沒看清那男人,反而被三姐姐将了一軍!
我現在陷入死胡同,沒有足夠的證據,也不能輕易得罪她,左右為難!

  杜月荇四處看了看,一咬牙,直說道:“那個好像是來過府裡的九皇子……”

  杜月茹大吃一驚。
怎麼會是他?

  那個風流倜傥,溫柔缱绻的九皇子,怎麼會和杜月芷這個賤人在一起!
杜月茹心裡突然就像漏了個大洞,她曾在宴會上與九皇子幾度說過話,那時九皇子坐在她對面,喝她親手舀的湯,贊她亦很溫柔,他的神情就像是對心愛的人的神情。
她早就對他芳心暗許。
盡管他旁邊坐的就是杜月芷,可他們根本就沒說過話……是了,杜月芷定是嫉妒她,才找了法子搶走了她的九皇子!
她慣會裝可憐,勾引人,搶别人的東西了!

  “四姐姐,你也喜歡那九皇子,怎麼九皇子反而跟三姐姐在一起了呢?

  杜月荇軟軟地問道。

  杜月茹聽了更加難受,不禁落下淚來,捂着臉向前跑去。
同是庶女,為何她杜月芷就能擁有一切,而她卻還要處處受制于人,不得自由,就連喜歡一個人,也是鏡花水月?
不公平!

  “三姐姐,等我,我怕……”可杜月茹已經跑的沒影了,杜月荇追了兩步,又慢慢停了下來。

  杜月荇穿着天真可愛的花衣,站在月明風清的晚上,默默看着杜月茹離開的背影。
那張美麗靈俏的小臉沐浴着月光,漸漸收起原本膽怯,無辜神情,冷冷的,片刻,嘴角裂出不懷好意的笑意,爬滿面容,顯出幾分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來。

  她邁着小步走入前面的黑暗中,拐了個彎,消失了。

  翌日,杜月茹還未起,就聽見舅舅在外面吵鬧。
原來齊姨娘拿了五十兩給他,他不肯:“你打發叫花子嗎?
拿這種小錢來糊弄我?
你們娘倆在這高門大府裡什麼也不做,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那頭上戴的钗拿到當鋪,隻怕都不止一百兩了吧,怎麼就這樣的小氣,怪道人家說,嫁出去的女兒飛了高枝做鳳凰了,就忘了以前泥地裡的娘家人了。

  時常伺候齊姨娘的丫鬟看不過去,站出來道:

  “舅爺這是說的什麼話?
你來時,姨娘好吃好喝地招待,給一大家子買了衣服,香囊,布,還給小舅少爺買了金鎖,花費了不少。
這五十兩是姨娘湊出來的呢,後面姑娘還要過節,都沒處挪用。
再者,姨娘和姑娘頭上戴的身上穿的雖然華麗金貴,可都是公中的,若是少了一樣,也是要賠的。
舅爺不知這大戶人家,規矩一樣也不能少……”

  舅爺斜着眼,冷笑對那丫鬟道:“你少唬老子,以前拿五十兩,我們感恩戴德,現在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拿五十兩,那就打量我有眼無珠了。
姐兒長這麼大,就沒點存餘?

  齊姨娘沉默半日,聽到舅爺冷笑,頓覺刺心,這才道:“哥哥,你也不想想,茹兒過兩年出嫁,雖然有府裡出嫁妝,可我這做娘的,也是要出一分力的,不然白讓别人說嘴。
本來這嫁妝是娘家人出的,你們向來不寬裕,所以我也不要你們出,自己咬着牙想辦法存些。
你若是連茹兒的嫁妝也看上了,那讓我們娘倆怎麼辦?
在這府裡遭盡人白眼嗎?

  說着,悲上心頭,嗚嗚哭了起來。

  杜月茹昨夜哭了一夜,頭痛欲裂,見姨娘哭,心裡更是煩悶,挽了頭發,換過大衣裳,丫鬟伺候她洗臉。
她一邊洗臉,一邊隔着屏風冷笑道:“這一家子真是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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