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帝王受:軍師,攻身為上

第132話地宮探囚

  微弱的火折子下,阮小緯看了半天,終于看清楚了,不覺抽叫了一聲,那是個人!
隻是已經看不出人的模樣了。

  那人被一個木壇子裝着,木壇子隻有人齊腰高,那人兩隻手被從木壇子上方打的洞口拉出來,上面挂着長長的鎖鍊,鎖鍊包裹了厚厚的棉布,所以即使在地上拖動,也聽不出聲響來。
他們聽見的聲音,是那人弄倒了木壇子,又帶着木壇子滾動發出來的。
這人是在有意識的求救。

  阮小緯仔細觀察,隻見那人披頭散發,渾身散發着惡臭,連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更遑論分清楚他是男是女了。
阮韶往後退了兩步,在他看來,不過是個囚犯,他沒有拯救的興趣。
拉着小緯要走,小緯卻跟生了根一樣不動了。
阮韶使了使力,小緯不但沒有跟他走,反而放開兄長的手,在木壇子前面蹲了下來。
他伸手敲了敲木壇子,那一直很安靜的人突然渾身抽搐了一番,猛然擡起頭來,兩隻皿窟窿的眼睛直直對着阮小緯,把阮韶都吓了一跳。
見小緯背對着他一動不動,阮韶心裡一跳,一把把小緯拉到身前,卻發現小緯并不害怕,反而用手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哥,我不礙事的。
是個女子。
木壇是用鐵桦樹做的,這種樹又硬又結實,功夫絕頂的人也不能一掌震碎。
不知道那人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挖了她的眼,将她一個人鎖在這站也站不直的木壇子裡。

  阮韶不感興趣地看了看,“或許不是站不直呢!

  阮小緯一驚,又湊上前去,輕聲問,“你還好嗎?
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等了半天,那人才費勁地擡起頭來,髒兮兮的長發被皿迹粘在臉上,看樣子已經有些年頭了。
顯然,她雙手沒有辦法夠着自己的臉。
由于沒有了眼睛,小緯也看不出她的表情。
隻見她張開了嘴,發出的卻是咿咿呀呀的聲音,那聲音小的不如剛出生的小貓叫。
阮小緯鼻子一酸,他看見女子被剪掉了的舌頭。

  “哥,關押她的人真的是太殘忍了!
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這麼折磨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皇宮裡這種變态的人多了去了,快走吧,我們――你幹什麼?
”阮韶一把拉住小緯要伸向那女人的手,“别多管閑事!

  “哥,我就看看她。
”阮小緯也不知道為什麼,打從剛剛看到這個女子時,他的心就抽了抽,他不想就這麼放着她不管。
小緯小心翼翼地把那粘在女子臉上的頭發弄開。
粘的時間太長了,撕扯起來很是費勁,他看見女子皺着眉頭嗚嗚咽咽,雙手胡亂揮舞,似乎是想阻止他。
他輕聲地哄着,“别害怕,我幫你弄幹淨。
”說着四處張望,卻聽見哥哥的聲音,“這裡沒有水,你死心吧。
你不是還要去看那個小鬼的嗎?
再這樣耽擱下去,時間可就來不及了。

  “欣兒他人好端端的,不急在這一時。
眼下,倒是這個婦人更需要幫助。

  阮韶真有些哭笑不得,他幾乎已經可以想見他們日後的逃亡之路有多精彩了,若是他的小緯見到什麼人都要拔刀相助一番,那還沒走到他們要定居的地方,他就能組成一支軍隊了,他真有些後悔,剛剛就不該帶他進來。
“走吧,看樣子,她被關在這裡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了,你明日再來看她,保管她還在。

  “哥,你能不能把這個木壇子打碎?
”不管是被截去了雙腿還是被迫驅跪在裡面,她都不會好受。

  “如果我們打碎了木壇子,又沒有把人帶走,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若是被關押她的人發現了,再把她轉移到别的地方,你還怎麼救她?

  “哥,你答應要救她啦?
”阮小緯欣喜若狂地抱住自己的兄長,他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最好心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
但是,你記住,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還有,你也别指望着我能把她帶走。
我們是要逃命,不是去遊山玩水!

  “哦。
”阮小緯失望地低下頭,他剛剛冒起的那麼一點想法立刻不敢說了。
他也知道自己這種性子不好,但是他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對這個女子有點别樣的感覺,讓他不忍心放下他。

  “你放心吧,她這樣子被關了那麼久,雙腿的感覺早已麻木,多一天少一天,于她已經沒有什麼區别。
你别沖動,小心壞事兒。
我們先離開這裡。

  小緯趴到木壇子邊上,他似乎聞不到女子身上難聞的氣味,他輕聲告訴女子,“我明天再來看你,你等着我。

  整整一個上午,小緯都心神不甯的,他一直胡思亂想,一會兒怕那女子突然死掉了,一會兒又怕有人知道了他們擅闖地宮把人轉移了,弄得他坐立不安,在房子裡走來走去。
眼看已經到未時了,宇文焘今日一早出去,到午飯時都沒有回來,他剛剛草草吃了點東西,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裡,此時此刻,他再也坐不住了,他不能等到晚上,若是宇文焘回來了,他更走不開,他用口哨聲把宇虎召了進來。

  宇虎真是有些頭疼,他這個公子什麼命啊,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都能找上他。
這不,剛走了個欣兒少爺,又來了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看公子急得六神無主,他也根本不想拒絕公子。
“馬上就到了換崗的時候了,公子稍安勿躁,宇虎帶你去就是。
是在後山?

  “對,宇虎,有你在真好。
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知道,哥不想讓我管,可是我真放不下。

  事到如今,雖然對于公子對他的好,他已經不會受寵若驚了,但是看着公子那麼自然地肯定他的存在,宇虎很高興,他覺得什麼付出都是值得的。

  阮小緯憑着記憶找到昨晚那棵樹,然後回頭望宇虎,用唇形問他,“怎麼樣?
下面有别的人嗎?

  宇虎搖搖頭。
阮小緯這才學着哥哥的樣子打開了地宮入口。
借着還沒關閉的入口處那點光亮,小緯拉着宇虎飛快地跑下台階。
宇虎打亮火折子,饒是處變不驚如他,也被面前的情景吓了一跳,這哪裡還是個人。
然而他的公子就跟看不見那人身上的一片狼藉似的,颠颠兒地跑上前,“我來看你了,還給你帶吃的了。
你是不是很久沒吃東西了?
”知道婦人無法回答。
小緯把軟囊子拿出來,又從身上摸出個勺子來,把囊子裡肉粥倒在勺子裡,喂到婦人嘴邊。

  今天婦人的精神好一點,她歪過頭,不肯吃。

  小緯又湊近了些,“你怕我下毒嗎?
不會的,我吃給你看。
”他張嘴吃下肉粥,複又想起什麼似的,傷感地說,“我忘了你看不見,這可怎麼辦?

  卻沒想到,那婦人突然轉過頭來,張開了嘴。

  被人信任的感覺異常美好,阮小緯開心地将肉粥一勺一勺喂到婦人嘴裡,跟哄小孩子似的喋喋不休,“慢點吃,不着急。
你很久沒吃東西了,不能吃太多也不能吃太急,否則肚子該不舒服了。
來,再喝點湯。
”這是他讓廚房特意熬制的補湯,他明白虛不受補的道理,所以隻是小補。

  那人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恐怕吃喝拉撒都在那個木壇子裡。
宇虎在想,他的公子難不成鼻子失靈了嗎,一點都聞不到。
宇虎見公子拿了布帛,又從水囊裡倒了溫水給婦人擦臉,那婦人有好些頭發被眼窟窿裡流出的皿緊緊地黏在臉上,宇虎奇怪地問公子,“公子為什麼不幫她把頭發理開?

  “我也想,但是我不能。
如果在我沒有把她救走之前,改變了她的現狀,容易被關她的人發現,若是被轉移了,我就更不容易找着她了。

  “公子要救她?
為什麼?
”在宇虎看來,公子又不認識這個女子。

  “我不知道,隻是昨晚我第一次看見她,心裡一股奇怪的念頭告訴我,不能扔下她不管。
意随心動,我一定盡我所能救她。

  想到欣兒少爺,宇虎也就不奇怪了。
隻是他的公子啊,恐怕見着誰落難都會救,這次是感覺,不知道下次又是個什麼理由了。
反正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公子,讓公子高興,公子愛做什麼,他都不介意。
想想公子這樣的性子,還真的不适合當一國之君,太善良了。
但就是因為這份善良,才救贖得了他們這些行走在黑暗裡的人。

  将婦人喂飽了,阮小緯雙手叉腰圍着木壇子轉了一圈,他要怎樣在不驚動那人的情況改變這婦人目前的處境呢?
還是說,他該想想,怎麼盡快把人救走?
但是,他把人救走放到哪裡去呢?
這大溟皇宮之大,可沒有一個是他的地盤。

  “公子,你要實在苦惱,倒不如跟少主商量一下。

  兩人沒發現,每當宇虎說話的時候,那婦人都有意無意地把耳朵往宇虎的方向偏。

  “他現在那麼忙,哪有這閑工夫管這些事兒。
再說了,你們少主你又不是不知道,與他無關的人,他會管别人死活嗎?

  宇虎知道那晚少主的話,公子一直銘記于心,也就識趣地不敢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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