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帝王受:軍師,攻身為上

第127話一顆腦袋

  歐陽皇後有些忐忑,這都過了一天一夜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娘娘,二皇子殿下求見。

  歐陽皇後皺了皺眉,宇文焘可從來沒有給她請過安,她不相信他會轉性了。
莫非,事情暴露了?
歐陽皇後又想,左右不過是個書童,他宇文焘還能因為一個書童把她怎麼樣?
她好歹是一國皇後,宇文焘又不是不要命了。
皇後揮了揮手,“讓他進來吧。

  “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吉祥。
”宇文焘的表情沒什麼起伏。

  皇後臉色不怎麼歡愉,“今天是吹了什麼風把皇兒吹到中宮來了?
”喝了一口茶,皇後冷眉冷眼地問。

  “兒臣是來給母後送禮物的,想來,這麼多年,兒臣諸多不孝,竟未能送過母後半點像樣的東西,今天這禮物兒臣可是費了不少心思,萬望母後喜歡。

  “哦?
呈上來吧。
”她倒要看看這宇文焘耍什麼花樣。

  宇獅将手上的盒子遞給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

  “皇兒不介意母後打開看看吧?

  “當然。
兒臣還想着,母後看了若是不喜歡,兒臣好立刻拿回去換呢。
”宇文焘冷笑道,“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得換。

  歐陽皇後心口一跳。
她的貼身宮女打開了木盒。

  一聲尖叫響起,緊接着是茶杯碎裂的聲音。
歐陽皇後被尖叫的宮女扶着,站都站不穩。
她瞪大眼睛盯着木盒裡的東西,那是顆腦袋,因為木盒摔到了地上,那鮮皿淋漓的腦袋從木盒裡滾了出來,咕噜噜地滾到了她的腳邊,她吓得往後跳了幾步,模樣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歐陽皇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顆圓睜着一雙驚恐絕望雙目的腦袋,她前兒個晚上才和這腦袋的主人見過面。
這是她費盡心機不惜忍辱偷生才保留下來的歐陽家唯一的皿脈!

  “看母後的樣子似乎很喜歡這件禮物。
”宇文焘冷笑。

  “你這個孽子你竟然敢!
”歐陽皇後面孔扭曲,恨不得将面前的雜種碎屍萬段。
“來人,把這個孽子給本宮拖出去斬了!

  “皇後,你不要搞錯了!
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你欺淩毫無反抗能力的孩子了,我也不是那個一無是處隻能任你宰割的女人!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拿你這麼樣,這就是你惹怒我的代價!
皇後,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我不想讓你太難堪。
”宇文焘冷冷地接道,“不過我想,你也沒有什麼人值得我殺了,你這個弟弟的命反正也是撿來的,多活了這麼些年,夠本了。

  “本宮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來人!
來人啊!

  “太子殿下駕到!

  “皇兒,你來得正好!
把這個孽子給母後拖出去斬了!
快!

  宇文寒扶住自己激動的母後,頭也不回地吩咐,“你先退下。

  “宇文寒!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孬種!
這個雜種都騎到你母後的脖子上了,你竟然還護着他!
我是瞎了狗眼生了你這種不要臉的東西!
你可知道他是誰?
你可知道他是誰!
”歐陽皇後指着那顆鮮皿淋漓的頭顱,“難道你嫡嫡親的舅舅還比不過一個雜種嗎?

  “母後,你夠了!
”宇文寒一把抓住母後的雙肩,他很少這麼激動,“他不是我的舅舅,我的舅舅早就死了!

  “不!
他是!
他是你的小舅舅,是母後唯一的弟弟。
母後費盡千辛萬苦将他保下來,就是為了給歐陽家傳宗接代,可是,還沒有等到他開枝散葉,他就被那個孽子給殺了!
今天他可以公然地殺你舅舅,保不準哪一天他手裡的刀就會架在我們娘兒倆脖子上,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醒悟啊!
宇文焘,你還我弟弟命來!

  縱使跟這個所謂的舅舅沒有半分情分,但到底是皿緣關系,宇文寒也頓了頓,但是想到母後做的事,焘兒沒有對母後下手,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母後怎麼就不明白,如今的焘兒,不是誰都可以動的了。
“母後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焘兒并沒有犯什麼過錯,你去招惹他做什麼?

  “你說什麼?
”歐陽皇後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兒子,這真的是自己的兒子嗎?
她剛剛失去了至親,而她現在唯一的親人竟然不但不安慰她,反而在為敵人說話,她是造了什麼孽才養了這麼個禍害啊!

  “不過是一個書童,他的賤命怎麼能跟你舅舅相比?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那可不隻是一個小小的書童,若要你知道他曾經是北塘的正元帝,現在還是焘兒的心上人,你怕是更有得作了。
這件事,終于讓宇文寒看清楚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永遠不可能和平相處。

  那一刻,宇文寒覺得心從未有過的冰涼。
被母後拳打腳踢給轟出來的宇文寒,擡頭看着烏黑的蒼宇,前所未有的迷茫了。
他從沒見過儀态萬千的母後如此歇斯底裡。
那個王少保真的是他的舅舅?
宇文寒歎了一口氣,王少保的為人舉止他不是不知道,有這樣一個舅舅,于他未來的霸業而言,百害而無一利,焘兒現在下手除了他,倒是省了他日後一樁大麻煩。

  宇文寒微微一驚,他終究也變成了他最不屑的那種人,萬事以己為先。
好累。

  宇文寒不知不覺地推開了那扇隐藏的門,待他看見韶清亮的眸子時,他才突然反應過來,今日還沒到時候。
他難得有些尴尬,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要怎麼解釋這扇憑空冒出來的門?

  “站在那裡做什麼?
過來坐吧。
”阮韶難得沒有對男人冷言冷語,他看得出來,這男人今夜不太好受。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強悍如宇文寒,也有脆弱的時候。
阮韶的心,克制不住地悸動了。
他從床底下搬出個酒壇子來扔在桌上,“喝不?

  宇文寒看了一眼眼前豪氣幹雲的男人,自從成為“階下囚”,他再也沒有見過男人如此英姿飒爽的模樣,美得分外迷人,讓他移不開眼。
微微勾了勾唇角,宇文寒調侃,“小叮當整日抱怨酒窖裡的好酒又少了幾壇子,原來都被你藏到了床底下。

  “堂堂太子殿下,不會連幾壇子好酒都舍不得吧?
”他們之間難得有這樣不劍拔弩張的時候,阮韶莫名的,不想打破這溫馨的氣氛。

  “你知道的,别說幾壇子酒了,隻要你開口,我什麼都給得起。

  燭光裡的那雙眸子過于坦率,讓阮韶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我什麼都不需要。
我真正要的,你給不起。

  我要的,是離開,你肯放手嗎,宇文寒?

  “咳咳咳,來,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我可還沒有領教過你的酒量!
”宇文寒知道多說無益,伸手拿起酒壇子,開了封,直往脖子裡灌。

  清月做伴,兩人醉倒在桌邊,交頸而卧,那是一道太過美好的風景線,讓來催人的小叮當看着莫名覺得心酸。
到底是不忍心叫醒兩人,小叮當拿獸毯蓋住兩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少保亡故,朝廷對外宣稱是暴病而亡,但是皇帝又不是個傻子,事情鬧得這麼大,皇家四個人,一下子就有三個人牽扯其中,他要還不過問那不成昏君了?
看着眼下這個二兒子,宇文霸怎麼就覺得那麼不順眼。
看那眼角眉梢依稀還有毓妃的影子,想當年毓妃是多麼賢惠的一人,否則怎麼夠格成為他的原配,但到底不過一介女流,目光短淺。

  “焘兒,聽說昨兒個你擅闖中宮,把皇後都給氣病了。
可有這事兒?

  “母後說有那自然就有。
”宇文焘面無表情,他真的已經忍夠了!
就是因為他的忍耐,才讓他的阮阮受了那麼重的傷,自戳一千次都不能讓他釋懷。
他恨不得将皇後千刀萬剮。
皇後以為告到老東西這裡就有用了?
惹毛了他,誰的帳他都不買!
老東西似乎還不知道,這江山到底是誰打下來的!

  “放肆!
你如此沒有教養到底是誰教的?

  “父皇問兒臣?
兒臣還想問父皇呢!
兒臣幼年失怙,沒有母親教養,自然成不了氣,累父皇失望了。

  毓妃的死,他多少知道是出自皇後的手,但那也隻能怪她沒有能力。
在後宮這個人吃人的地方,婦人之仁是沒有辦法生存的,她早晚都會死,不過是早一步晚一步而已。
他對此沒有一點的歉疚和悔恨。
“人死不能複生,你是個男人,總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打轉會有什麼出息?

  “是啊,父皇又怎麼會懂得人倫之情呢?
”一個親手掐死自己母妃隻為了過繼給皇後當嫡長子的人,他能指望他懂得親情嗎?
真是笑話,自古以來,最薄情是帝王家,他早看透了!

  “放肆!
朕倒是越發好奇了,一個小小的書童竟然弄出這麼大動靜來!
你立刻把人給朕帶過來!
朕要親自審問!

  “父皇!
這跟什麼書童沒關系。
左右不過是皇後看兒臣不順眼,欲除之而後快。

  “你!

  “父皇息怒!
兒臣鬥膽,未經宣召,擅自闖入。
還請父皇看在焘兒年輕不懂事,原諒他這一回。
”宇文寒拉住焘兒,警告地瞪了他兩眼,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

  “寒兒,你來得正好。
這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小小的書童,值得上一介少保的命嗎?
你們讓朕如何跟太保交代?

  “回父皇,此事确實情有可原。
王少保他罪無可赦。
他先擅自挑撥後宮關系,後又歪曲皇後娘娘的旨意,刑求焘兒的書童,逼迫那書童誣陷焘兒。
其緣由不過是去年糧稅大案時,關于王少保貪污的證據是焘兒發現并搜集整理交給兒臣的。
王少保一直懷恨在心,伺機找機會報複。
至于那個書童,實在對皇家有重恩。
去年攻打北塘時,那書童曾替焘兒擋過一箭,救了焘兒性命。
救命之恩大過天,焘兒不能不激動。
還請父皇原諒。

  宇文焘已經冷靜下來了。
他第一次看見寡言少語的皇兄在他面前一次性說那麼多話,還不是說給他聽的。
皇兄說得沒錯,他太天真了。
他的能力對保護阮阮來說,還遠遠不夠。
宇文焘看着皇兄的背影,心裡堅定了當初的信念,隻有這個男人主宰了天下,他和阮阮才會有自由,大不了,他帶着阮阮四海雲遊。
至于上面的老東西,皇兄舍不得動手,那他就代勞了。
那個男人百無一用,憑什麼享用他和皇兄打下來的天下?
真是便宜他了!

  “焘兒,是這樣嗎?

  “是,父皇。
是兒臣魯莽了,還請父皇原諒,兒臣這就去給母後請罪。

  “罷了,請罪就不必了。
朕知道,這麼些年委屈你了。
不過不管怎樣,你也平安順遂的長大了,就别再計較當年的事了。
左右,你的母妃也沒怎麼照顧過你。

  哼哼!
宇文焘在心裡冷笑,他真的是成長得很“平安順遂”啊,得虧有個皇兄罩着,不然他都不知道投多少次胎了。

  沒照顧過我?
沒照顧過我,她就該死嗎?

  宇文焘深覺自己太心軟了,對于一個殺害生母淫辱幼童的男人,他早不該手下留情了。

  宇文焘回到後院,确定阮阮狀态良好後,這才召集除了宇虎外的燕北七煞。

  宇獅聽了少主的吩咐,皺了皺眉,“少主,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
這天下早晚都是太子殿下的,也不急在這一時。

  “不急在這一時?
那老東西今日已經對阮阮的身份起疑了,你是要讓本宮等到阮阮生命垂危時再動手?

  “屬下不敢!

  “我告訴你們,在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比阮阮更珍貴,隻要能讓阮阮自由平安地活着,就是殺光所有人,我也在所不惜,何況隻是弑父而已。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宇文焘說得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燕北七煞互相看了看,都有點擔心。
原本皇後就對少主虎視眈眈,現在少主所做的,不等于是在幫皇後謀取天下嗎?
到時候太子殿下登基,皇後貴為太後,少主豈不更危險了?
隻是想到,太子殿下對少主的情誼,他們又多少有些放心,也許,這天下真的該易主了,能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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