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話若你為君
“你忘了本殿下說過的話?
”登徒子冷冰冰的語氣足以凍死人。
“屬下知錯!
隻是屬下和下屬的話很有可能被那個宮女聽見了,屬下怕――”
“所以你就違背我的命令,想連那孩子一起殺了?
”
“屬下不敢!
”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跟着皇兄這麼多年,隻學會了陽奉陰違?
”
“屬下知錯了,請殿下恕罪!
以後絕不敢擅作主張。
”
“那個宮女已經啞了,明日把她調到阮恒的身邊去。
”
“是。
”跪在地上的人想了想,終于還是開口道,“屬下有一事不明白,不知道可不可請教殿下?
”
“你最好少說話多做事,本殿向來不喜歡話多的人,更不喜歡想太多的人。
”
“是。
”
“還有,那個宮女懷了孩子,讓她生下來。
”
跪在地上的人不解地看着殿下離開的方向。
登徒子翹了翹嘴角,若再有一個小孩子,他的小包子就不會孤單了。
床上的人蹙了蹙眉,似乎是在努力地想睜開眼睛。
“王爺?
王爺!
你醒醒!
”軍醫輕輕地喊着北塘王。
終于,那雙眼睛睜開了來。
軍醫愣住了,那雙眼睛和其漂亮,尤其剛剛睜開還帶着那麼點迷茫和困惑,瞬間點燃軍醫心中沉寂已久的父愛,臉上不覺堆起了慈愛的笑,“王爺覺得身體怎樣?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
北塘王很快恢複了往日冰冷的模樣,“這是哪裡?
你是誰?
”
他明明記得他已經死了。
軍醫正待回答,就聽到了腳步聲,回頭見來的人是殿下,趕緊行禮,“殿下,王爺醒了。
”
宇文寒走到桌邊坐下,不置可否,都沒有擡頭看床上瞬間戒備起來的人,隻淡漠地問,“他身體怎麼樣了?
”
“回殿下,多虧了殿下的真氣護體,王爺已經好多了。
”
“你先出去。
”
軍醫擔憂看看了北塘王一眼,到底還是出去了。
“宇文寒?
”北塘王費力地爬起來,疼痛逼得他險些摔下去,他仍然一聲不吭地坐起來靠在床欄上,他不允許自己這般懦弱地躺着和這人對話,“你以為抓住了本王北塘就縛手縛腳了?
你未免太天真了!
”
“不試試怎麼知道?
”宇文寒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這天下很快就會是南溟的了。
阮韶,你并不聰明。
雖然本宮不知道你為何不要那皇上的位置,但是你明明知道現在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做皇上,可以說,北塘有今天,都是你任性付出的代價。
”
“你住口!
我北塘的家務事沒有你置喙的餘地。
”
“等到北塘的土地上插滿南溟的旗幟時,你若還有今日的自信,本宮倒不得不佩服你了。
”說罷站起身往大營外走,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床上的人一眼。
北塘王狠狠地捶了床頭一拳,手臂上的傷口立刻就崩裂開來,但他卻絲毫不管,沒想到他會落到對方的手裡,小緯!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小緯還不知道這件事。
經曆了一次死亡,北塘王重新站了起來,他不能死,他死了小緯怎麼辦?
他其實從來不想管任何人的死活,他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小緯能在那個位置上坐得安穩。
深吸一口氣,北塘王告訴自己,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恢複起來,然後尋找機會逃出去,他必須到小緯身邊去,小緯現在比誰都危險。
小緯,你一定要等着皇兄,一定要!
軍醫非常滿意北塘王的配合,給他吃什麼就吃什麼,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王爺恢複得很好。
有件事,老夫還想請教王爺。
”
“你是想問本王身上的毒?
”北塘王了然,“本王知道這毒霸道不可能解除,所以老先生無需費心。
”
軍醫本想問這毒是誰下的,怎麼下的,但看王爺的樣子知道問不出所以然來,也就罷了。
“對了,可否請老先生告知,我北塘的未戰死的士兵如何了?
”其實他知道,那些繳械投降的士兵多半沒有什麼好下場。
老軍醫笑了笑,“王爺放心,我們太子殿下素來愛民如子,已經把這批士兵送到南溟國都去了,殿下說了,隻要他們願意放下屠刀成為南溟的子民,他不會傷害任何人的性命。
”
“你說什麼?
”北塘王心裡一沉,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個宇文寒果然是個強勁的對手。
如若他殺了那些投降的士兵,早晚南溟太子的殘暴都會傳揚出去;如果不殺放回北塘無異于縱虎歸山,他選擇将所有人都收編為南溟百姓确實是上上策,畢竟沒有哪個人是真正喜歡打仗的,若有安穩的生活誰不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