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秦奴看了好半天,胡車兒問道:“你就是在宛城刺殺我的女子?
”
秦奴哼了一聲,沒理會他。
“胡将軍别再問了。
”曹铄笑着說道:“秦奴姑娘懶得搭理你!
”
“什麼意思?
”胡車兒額頭的青筋凸起,冷冷問道。
“如果不是你身邊衛士衆多,憑你的本事,秦姑娘怎麼會失手?
”曹铄蔑視的撇了撇嘴:“大老爺們,對付個女人還需要衛士幫忙,羞也不羞?
”
“你找死!
”見到秦奴,胡車兒已經怒了,再被曹铄一撩撥他咬牙吼了一聲,随後向身後的張繡軍喊道:“殺了此二人!
”
千餘名張繡軍齊聲發喊,踏着積雪潮水般湧向曹铄等人。
“我靠!
你來真的!
”胡車兒下令沖鋒,曹铄喊道:“我開玩笑的,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
“快跑!
”掉轉馬頭,他喊了一嗓子。
包括秦奴在内,一百多人跟着他調轉戰馬踏着積雪一溜煙的跑了。
“追上他們!
”胡車兒喊道:“誰殺了曹子熔和那個女人,賞錢十吊!
”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千餘名張繡軍發着喊加快沖鋒。
胡車兒追趕曹铄去了。
消息很快傳回軍營。
坐在帥帳内,張繡緊皺眉頭捏着下巴說道:“曹子熔打也不打掉頭就跑,難道他出城隻是為了調戲我軍?
”
“沒人會這麼無聊吧?
”賈诩說道:“他是不是……”
張繡眼睛頓時瞪的溜圓:“曹子熔是要誘我軍進入伏擊!
”
賈诩說道:“要真是這樣,胡将軍危險了!
”
“來人!
”張繡趕緊喊了一聲。
衛士才入帳他就吩咐道:“傳令下去,點選三千人馬随我馳援胡将軍!
”
舞陰城頭,曹軍一直在關注着張繡軍的動向。
當值的正是夏侯惇。
遠遠望見兩支敵軍先後出營,夏侯惇向副将吩咐:“監視敵軍,我這就去向曹公禀報!
”
片刻之後,曹操住處。
曹操正和荀攸商議如何接應曹铄回城,夏侯惇來到門外:“曹公,張繡出兵了!
”
和荀攸對視了一眼,曹操說道:“元讓入内說話。
”
進入屋内,和曹操、荀攸見了禮,夏侯惇說道:“啟禀曹公,二公子出城後,先是胡車兒領兵一千被他引着走遠。
沒過多久張繡又帶了許多兵馬出城,尾随二公子去了。
”
“張繡帶了多少人?
”曹操問道。
“少說也有兩三千。
”
“須分撥兵馬馳援铄兒。
”曹操向荀攸問道:“如此一來我軍人馬不足,恐怕不能一舉擊退敵軍。
”
“張繡圍城,舞陰城内物資已經不足,再不突圍我們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荀攸說道:“雖有一萬餘将士,可戰者卻不足三千人。
我認為應趁着子熔公子引走張繡,趁早突圍。
”
曹操沉思片刻說道:“铄兒隻帶數百人,就怕他不是張繡對手。
”
“曹公要是不放心,眼下倒有一人可接應二公子。
”荀攸說道。
“誰?
”曹操問道。
“曹公可還記得司馬朗?
”荀攸問道。
“我與呂奉先在濮陽對峙之時,司馬朗已經回了溫縣老家。
”曹操說道:“他不在軍中,如何接應铄兒?
”
“司馬朗不在,他的弟弟卻在。
”荀攸說道:“當初司馬朗回了溫縣,令其弟司馬懿投效軍中,眼下正在舞陰!
”
“我怎麼不知道?
”曹操一愣。
“司馬懿年輕,職務也不高。
”荀攸說道:“曹公不知道他,不足為奇。
”
“這個司馬懿本事怎樣?
”曹操問道:“他帶兵接應有幾成把握?
”
“以我對司馬懿的了解,他的才幹在司馬朗之上。
”荀攸說道:“隻是年輕氣盛,做事難免有些浮躁。
但此人惜命,在生死大事上不會有半分大意!
”
曹操點頭:“依着公達,給司馬懿五百兵馬接應铄兒。
”
“我這就去安排!
”荀攸起身告退。
荀攸離去,夏侯惇向曹操問道:“曹公,我們就這麼走了?
”
“趁着張繡不在,他軍中空虛,這個時候不走還等什麼?
”
“可是二公子還在外面。
”夏侯惇說道:“張繡軍足有一萬餘人,二公子加上司馬懿帶去的五百人,也不過一千人馬。
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
“公達推舉司馬懿,他必有過人之處。
”曹操說道:“元讓不必多慮,代我傳令全軍,趁張繡離營突圍返回許都!
”
曹操軍令已下,夏侯惇不敢不從,應聲退了出去。
離開曹操住處,夏侯惇仰望雪花飄舞的天空,不禁為曹铄擔心。
即使和司馬懿彙合,區區千餘人對陣張繡,曹铄實在是兇多吉少。
與此同時,曹铄帶着一百多人策馬飛馳。
狂奔十幾裡,到了一處積雪極深的窪地,他勒住馬停了下來。
見他在窪地裡停下,胡車兒不禁感到好笑。
帶兵多年,他當然知道地形的重要。
選擇停在窪地,這群曹軍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區别。
曹铄不是毫無戰場經驗,就是根本被吓傻了!
“胡将軍别追了!
馬跑不動了!
”曹铄向胡車兒直擺手:“今天就追到這吧,你們先回去,明天再接着追!
”
胡車兒差點被他這句話給嗆死。
他帶兵追了半天,曹铄倒好,眼看跑不成就停下來輕描淡寫的冒一句讓他們回去。
把打仗當戲耍呢?
冷笑一聲,胡車兒下令:“一個不留!
殺!
”
他身後的張繡軍齊聲發喊沖了上來。
“都說我是開玩笑的,你還來!
”曹铄喊道:“将士們,幹他們!
”
聽見曹铄的喊聲,胡車兒不禁覺得好笑。
隻有一百多人,居然還張狂的要幹他!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厚厚的積雪中,突然繃起無數條絆馬索。
沖在最前面的張繡軍騎兵收馬不及,馬蹄被絆馬索套住,戰馬在慣性的作用下慘嘶着連同馬背上的騎士摔翻出去,砸在厚厚的積雪上,濺起一蓬蓬雪片。
積雪松軟,很多張繡軍落在雪中沒有受傷,卻不可能立刻爬起來。
曹軍紛紛怒吼着策馬上前,揮舞長槊,向那些倒在積雪中的張繡軍刺去。
皚皚白雪被鮮皿染紅,清新的空氣頓時彌漫起濃烈的皿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