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隊,審訊室。
吉田一郎坐在桌前,凝望着刑架上十五六歲左右文弱的男孩,他真的不敢相信此人有膽量去行兇。
他沉聲問道:“你是誰,為何身上會私帶武器?
”
那男孩兒冷撇了他一眼:“在我中國的土地上,我倒想問問你,誰允許你們帶着武器闖入我們家園的?
”
吉田一郎自知有愧,沒有做聲,隻是直直的望着眼前滿是仇恨的男孩。
這時,吉田司令和南野太郎走上前來。
“一郎,犯人你審完了麼?
可否将他交給我們了?
”吉田司令沉聲說着。
“我還沒有審問完,再說,我從未想過将犯人交給你們。
”吉田一郎不屑的冷哼,冷冷的說道。
吉田司令見此,氣憤的怒吼:“一郎,你不要以為福山來了,你就可以肆意妄為了,你别忘了,我才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
”
“我知道,但是人是我憲兵隊抓的,你也無權幹涉!
”
“一郎,今天人我們必須帶走!
”南野清一沉聲說道。
“南野機關長,怎麼聽你的口吻好像您是這裡最高的指揮官啊!
”
吉田一郎諷刺的說着:“可即便是,你也沒有權利來支配我!
”
闆垣空見狀,連忙悄然退了出去,匆匆朝吉田一郎的辦公室走去。
一來到辦公室,他就立刻撥通了兒玉機關的号碼。
“喂,是福山副機關長嗎?
我是闆垣空,能請您來一趟憲兵隊嗎?
”
“發生什麼事了嗎?
”
“不知為何,司令官和南野機關長同時來到憲兵隊要求隊長将刺客交給他們,現在,他們已經開始發生争執了。
”
“我知道了。
”
電話挂斷,闆垣空命人拿了一杯茶水和幾個杯子又回到了審訊室内。
“一郎,不然我們一起審問這個犯人如何?
”吉田司令細細思考一下,沉着臉建議着。
然而,吉田一郎卻是不悅的說道:“我今天沒有那個心情了,改日吧!
”
“不行!
”
南野清一極力反對着:“要不就現在審訊,要不我們就将人帶走!
”
“南野機關長,你以為你真的能順利将人從我的憲兵隊帶走嗎?
”
“一郎,這個人身上有我們需要的一份重要情報,我們必須把人帶走。
”南野清一憤怒的低吼着。
”
“司令官,南野機關長,你們請先息怒,喝口茶水吧!
”闆垣空說着将茶杯遞到了他們的面前。
兩人對視一眼,氣憤的坐了下來,手上拿着的茶杯微微起了波瀾。
然而沒過多久,門外就傳來咳咳咳的聲音,吉田司令聽此,憤怒的看向闆垣空,然而卻是為時已晚,福山雅竹已經在宮崎龍井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姐夫,你這大張旗鼓的來到一郎這裡,所為何事?
”
“福山,我們今天是想将這個犯人帶走的,可是一郎就是不肯允許,希望您能勸勸他,不要讓他來幹涉我們的工作。
”
“姐夫這話可真有意思,人是一郎他們抓走的,你來要人語氣還這麼強硬,怎麼,難道是想明搶麼?
”
福山雅竹說着,徑自坐到他們的對面,冷冷的看了過去。
“不!
當然不是,我們隻是來和他商量的可他就是不同意。
”
“你們?
”
福山雅竹的視線打量着兩人,冷冷一笑:“姐夫什麼時候和南野機關長冰釋前嫌,同心協力了?
”
“福山,為了工作我們可以抛棄個人恩怨,不知道你是否可以。
”南野清一冷漠的問道。
福山雅竹眉峰皺緊,淡淡地問:“怎麼,南野機關長難道也和我有深仇大恨?
”
“當然沒有,我是在說你和司令官。
”
福山雅竹哈哈大笑着:“南野機關長,您不必緊張,我隻是随口開了個玩笑。
在整個日本,誰不知道我福山家族對天皇的忠心?
我可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國家利益的利益高于一切,這我還是懂得的。
”
“那就好,福山,你是否能勸一郎将人交給我們?
”吉田司令急忙說道。
“姐夫,我可以放下恩怨,但是,這并不代表我會縱容你去向着那個野種兒子,而将我的親外甥置之不理。
”
“我沒有……”
“姐夫,人在做,天在看,你真的對你的兩個子女問心無愧了嗎?
”福山雅竹冰冷的眸子看向他。
“這……”
“既然人是一郎抓的,自然先由他來審問。
”
“那我們一起審問如何?
”南野清一迫切的問。
“南野機關長,請您在說話之前要先考慮好再張嘴,功勞不能都由你們去分享。
”
“福山,這件事可關系到軍部的機密,您最好三思而後行。
”南野清一怒斥着,面色微微泛紅。
“宮崎,讓英世進來,送司令官他們回去吧!
”福山雅竹淡淡地吩咐着。
“不用了!
”
南野清一氣憤的說了句,而後揚長而去,吉田司令見此,也轉身憤然離開。
福山雅竹命人将那男孩給放了下來,坐到了他的對面。
“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他淡淡地沉聲問道。
“你是日本人?
”那男孩陰冷的看着他。
“是的,不過日本人也有好有壞,就像你們中國人也是一樣。
”
“不!
日本人都是魔鬼,怎麼會有好人!
”那男孩冷冷的說着,面色陰狠的看着他。
福山雅竹卻是搖搖頭:“你的話太過于偏激了,隻要是人就有好有壞,不然,你們中國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漢奸出現?
”
“可這一切都是因你們而造成的,是你們踐踏了我們的國家,殘害了我們的人民!
”
“這是戰争,我無話可說,但我會為你們危難的國家作出綿薄之力。
”
“你?
”
那男孩不屑的看向他,冷冷一笑:“真是一匹披着人皮的狼。
”
福山雅竹聽此,心裡一陣抽痛。
這是他來到中國後,第一次自己的國人在當着自己的面責罵他,他多想大聲告訴他們,他和他們一樣深愛着自己的國家,可是,他的工作不允許他這般沖動,隻能選擇默默的忍受。
平複了下情緒,他沉聲問道:“我剛剛從你的眼裡看得出你非常憎恨南野清一,怎麼,你們認識?
”
“他就是個畜生!
不,他不是畜生,而是一直狡猾的狐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男孩氣的面色鐵青,憤怒的低吼着。
“如果我沒猜錯,你和他有殺父之仇?
”
“我不許你詛咒我的父親!
他一定沒有死!
沒有死!
”
男孩忽然激動的看着他,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