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這一下,秦奕卻是更加疑惑。
自小到大,他都是生活在西甯鎮上的,認識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現在出行益州,距離西甯鎮足有千裡之遙,怎麼可能會在這陌生的地方,會有什麼少爺認識自己呢?
更是不用提,會有人來邀請自己去吃酒了!
青年自然是将秦奕那種疑惑的神色看在眼裡,就見他抱拳拱手,呵呵笑道:“秦公子不要有什麼懷疑,實在是你剛剛的舉動,讓我家少爺很是贊賞。
常言道,同道則志合。
故而,我家少爺想與你交流一番,彼此做個朋友!
”
聽着青年的解釋,秦奕便是明白了些許事情,回禮道:“既然如此,同道之人,必然志趣相投,若是不見,豈不是錯過了?
還請前面帶路!
”
說完之後,秦奕便是安頓了衛子衿幾句話後,旋即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青年前面帶路。
“還未請教姓名!
”
“在下姓張,喚作張全!
”
“姓秦名奕!
”
穿過客棧大廳中來來往往的人群,兩人彼此做着自我介紹,也算是認識了一番。
片刻之後,秦奕随着張全,便是來到了一處較為僻靜的閣樓上,此時一曲樸素無華的《高山流水覓知音》琴曲,已然傳入他的耳中。
客棧之外,天上的繁星,伴随着一輪彎月,為夜色添加了些許樂趣。
此時,這一曲《高山流水覓知音》,配合着這寂靜的夜色,着實給這一處閣樓,添加了某些文化氣息。
進入閣樓上的小房間内,秦奕便是見着,一名年齡比自己稍大的青年,此時正站在窗邊欣賞着夜景。
這名青年,大概就是張全口中的少爺了吧?
秦奕這麼猜測着,亦或者說,他有十足的把握這麼認為。
“少爺,秦公子來了!
”
正如秦奕猜測的那般,剛一進入房門,張全便是快速疾走幾步,到了青年的身邊。
“在下秦奕,拜見淩公子!
”
秦奕抱拳拱手,朝着背着自己,欣賞窗外美景的淩志施禮問候。
在來的路上,秦奕自然是詢問張全口中公子的姓名,否則的話此時貿然施禮,極有可能會出現尴尬的場面。
畢竟,淩志雖然知道秦奕,但是秦奕未必認識淩志。
秦奕從張全口中得知,之所以淩志會邀請秦奕前來小酌幾杯,正是因為之前他出手搭救何平的原因。
淩志之所以會将秦奕稱之為同道之人,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換句話說,如果秦奕當時沒有出手的話,那麼出手的就是淩志了。
基于這一點,秦奕倒是認為,他與這個淩志,在某種程度上,倒像是有些志同道合。
盡管彼此并不相識,但那一曲《高山流水覓知音》足以聽得出其中的意味。
高山在上,流水而下,山之高唯有流水知曉;君子之志,唯有同道之人所知曉,這便是淩志在向秦奕表達着某種善意。
“秦公子的嫉惡如仇,着實令本公子佩服。
沖着這一點,本公子願意和你交朋友!
”淩志轉身,爽朗的笑聲,讓人聽了極為舒服,“來,秦公子請坐這裡!
小二,上酒!
”
趁着淩志轉身的那一瞬間,秦奕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他。
但見淩志手中提着一柄青銅佩劍,一身黑衣,腰間的一枚玉佩,顯示着他也同樣是一名讀書人。
讀書人佩劍,是這個世界上的潮流,隻不過讀書人佩劍,一般都是在進入縣學以後才會這樣子做的。
佩劍,是讀書人的象征。
這不光光是一種潮流,更是一種标志性的物品。
文臣佩劍,武官佩刀,更是身份的标志。
從淩志手中的那一柄青銅佩劍來看,看樣子也是縣學或者是郡學的生員。
他的面龐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但他的眼神之中,卻是充斥着某種淩厲之色。
顯然,那種淩厲是經曆過生死才能養成的。
秦奕前世是軍人,軍人的直覺,讓他能夠感受到,眼前的淩志,曾經應當是上過戰場的。
長發披肩,頭頂上青綠色的玉簪子,穿過發髻;綸巾随着窗戶吹進來的微風,不斷飄動着。
一縷前劉海,垂在他的額頭前,倒是别有一番文人墨客的風度。
這種風度,與他的眼神極為不相配,但卻又是給人一種不是那麼别扭的感覺,反而極為自然。
“淩公子之前必然是上過戰場!
”秦奕說這麼一句話,算是開啟了話題,“從公子你身上的氣質,便是能夠感受的出來!
”
淩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施了一禮,笑道:“秦公子果真是好眼力!
本公子淩志,現如今就讀于蜀郡郡學之中。
不過,之前外出,去了涼州一遭,現在事情已經辦完了,正在回去的路上!
”
聽着淩志的話,秦奕略微思索了一番,臉上挂着笑意:“那倒是巧合了!
我來自于西甯鎮,受鎮文院的委派,前往蜀郡州文院收集一些文稿!
”
“如此說來,你我倒是順路?
”
淩志面露欣喜之色,顯然是對秦奕剛剛的話,極為看重。
“那豈不是,這一路上,你我之間,便可以交流而談了?
”
秦奕對眼前的淩志,有些好感,至少感覺上來,此人應該和自己一樣,具有同樣的正義之心。
對于這樣的公子少爺,秦奕倒是有些結交之意。
“這倒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
秦奕剛一說完,就見店小二已經将一壺酒端了上來。
待店小二為自己斟滿一杯酒後,秦奕端起酒杯,向淩志敬酒道:“淩公子看得起我剛剛的行為,那是對本公子的認可,這一杯酒理當我敬你!
”
他穿越而來到這個世界,認識的人不多,朋友也不是很多。
此時,有一個看上去和自己有着相同性格的人物,自己若是不去結交的話,錯失之後極有可能會讓自己在将來後悔。
淩志見着秦奕舉杯,也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呵呵一笑道:“公子客氣了!
我輩讀書人,既然讀到了郡學的份上,詩書禮儀皆是通曉,若是對武海欺辱何平這種事情作壁上觀,那簡直是讀書人的恥辱。
”
秦奕聞言,不由得一愣。
他似乎發現,這個淩志,着實具備了成為自己摯友知己的某種品質。
那種品質,到了縣學,在學到“君子十二技”之後,才有可能會養成。
但歸根結底,這種君子品質,極難養成。
十人之中,也未必有一人能做到。
盡管所謂的君子十二技,和之前處理何平武海之事,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但是,就是因為在學了君子十二技以後,情操得到陶冶,才會有這樣的變化。
很顯然,眼前的淩志,即便是沒有全部習得君子十二技,也學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