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周铮這麼早就要議親啊,不應該啊。
”沈彤清楚記得,上一世辛五十八歲時,還在死士營裡做死士,她嫁給周铮做太子妃時,應該有二十歲或者二十一歲,周铮比蕭韌還要年長一歲,那時差不多是二十五六歲了。
蕭韌失笑,道:“周铮十九了,皇室子弟大多十三四歲就議親了。
”
的确如此,當年的燕王和秦王都是十五歲大婚,像周铮這樣十九歲才議親的,的确是少數。
其實沈彤并沒有想這麼多,她想的是為何這一世周铮要提前議親,上一世不是這樣啊。
“那為何會是劉大小姐呢?
以前沒有聽說過。
”上一世沈彤也沒有聽說過劉茜雪的名字,就如同她沒有聽說過宜甯郡主一樣。
蕭韌道:“劉明智長年在甯夏,我印像中也就是世子薨逝時,他回過一次西安,别說你沒有聽說過劉大小姐的名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劉明智的次子早在幾年前便戰死沙場了。
”
兩家議親的事情,若不是已經是闆上釘釘,一般是不會對外說的,既然說出來了,那就是差不多已經成了。
沈彤笑道:“如果成了,替我恭喜周三公子吧,想來等我從京城回來,也該喝他的喜酒了。
”
“彤彤,等你從京城回來,也該及笄了,你想要什麼禮物,等你及笄時我送給你。
”蕭韌的聲音忽然溫柔起來,倒是把沈彤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在說周铮議親的事嗎?
怎麼說着說着就變成了給她送及笄禮了?
她明年才及笄呢。
“燕北郡王的生辰是九月初六,你也是那一天吧。
”蕭韌說道。
“是九月初六嗎?
”沈彤心裡一酸,原來那年阿钰大婚時,他還不到十三歲,隻有十二歲多一點。
如果她沒有在梅林裡遇到兩位小郡主,恐怕也不會去插手阿钰的事,那麼阿钰已經迎娶了楊蘭若,之後會發生什麼,沈彤都不敢去想。
“嗯,我問過他,他是九月初六亥時生的,他的姐姐比他早出生半個時辰。
”蕭韌還記得他向燕北郡王問這個的時候,起初還擔心燕北郡王不肯說,皇室子弟對生辰八字是有忌諱的,除了至親,幾乎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真正的生辰八字,以免被不懷好意之人加以利用。
可是燕北郡王卻二話不說就告訴他了。
燕北郡王的出生時辰則應是雲七的丫鬟告訴他的。
“啊,原來是這樣啊,我都沒有問過他呢。
”前世,沈彤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這一世,她起先不知道,後來與黃氏住在一起,也沒有問過,而黃氏說過的那個日子,顯然并非是她真正的生辰,要麼是随口說的,要麼就是一清道人把她抱來的日子。
沈彤自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也就沒有問别人生辰的習慣了。
“彤彤,想好了嗎?
你想要什麼禮物,等你及笄時我送給你”,蕭韌輕聲問道,話一出口,又像是生怕沈彤會誤會似的,補充說道,“我沒有别的意思,就是你要及笄了,及笄以後就長大了,我們朋友一場,總要送件像樣的禮物給你吧。
”
原來是這樣啊,沈彤松了口氣,剛剛她想起燕北郡王對她說過的話,還以為蕭韌真像燕北郡王所說的那樣呢,現在看來,不但是燕北郡王想多了,就連她自己也并點想多了。
“你太客氣了,我也想不起來要什麼,不如你給火兒找個漂亮的馬鞍子吧,它知道是你送給它的,一定會開心的。
”
火兒最喜歡蕭韌了,火兒恨不能天天跟在蕭韌身邊。
蕭韌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他都說了些什麼啊,怎麼說到後來就變成他要給火兒送禮物了?
“彤彤,我是說周铮議親了,他......”蕭韌想給自己一巴掌。
“哦,如果他的親事成了,我恰好在京城,你就幫我給他送份賀禮吧,等我回來以後再還錢給你。
”沈彤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她真是糊塗了,周铮訂親,做為朋友當然要送賀禮了。
好吧,蕭韌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彤彤,等你從京城回來,我和你談點事。
”蕭韌說完,拔腿就走,倒把沈彤給整糊塗了。
這小孩是怎麼了?
他要和她談點事?
什麼事?
為什麼非要從京城回來再談呢,現在談不行嗎?
沈彤從門口回到屋裡,一拍腦袋,一定是關于定國公府的事。
定國公府在京城,蕭韌雖然不願意提及,但是皿濃于水,定國公府的人畢竟是他的至親,蕭韌一定是自己不好意思開口,想要等她從京城回來,向她打聽定國公府的事。
沈彤覺得自己猜對了,一定就是這樣的,她擔心自己會忘了,整個晚上反複默念了幾次:到了京城要想辦法摸進定國公府看一看。
沈彤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她既然決定去京城,就不會再遲疑。
接下來的幾天,她去了慈安莊,看望了兩位小郡主,又叮囑了雲不花。
之後,她把煙翠和小妹留在西安,又讓江婆子的大兒媳過來幫忙。
十天後,沈彤帶上江婆子和芳菲離開了西安,大餅和韓無忌也一起跟着。
蕭韌把她送出城去,火兒戀戀不舍,在追風身上擠來擠去,以至于騎在馬背上的沈彤撞在在蕭韌身上。
“對不起。
”沈彤狼狽地勒着缰繩,一擡頭,卻正好迎上蕭韌的雙眸。
“彤彤,你記得我和你說的話啊,等你從京城回來,我有事要和你談。
”蕭韌鄭重地說道,他一如既往地闆着臉,一臉嚴肅。
沈彤連忙點頭,她當然記得,她不會忘,她早就決定了,一到京城就讓大餅去打聽,她自己也要想方設法到定國公府裡親眼看看,回來以後詳詳細細講給蕭韌聽。
“我記得,不會忘,你等我回來啊,别着急啊。
”沈彤安慰他道。
蕭韌心裡暖洋洋的,沈彤是猜到他要說什麼了吧,嗯,一定是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會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