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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5章 建元鼎和(終章及後記)

朕的霸圖 醉尋芳 3999 2024-01-31 01:13

  顯德七年二月初七,章钺率六個戰兵師、兩個輔兵師一路過西京洛陽府,抵達鄭州荥陽西郊。
朝庭派了翰林學士、太常寺卿窦俨,檢校太尉、義成節度使宋延渥前來宣诏犒軍。

  章钺心中有數,早在大軍出偃師時便接到李多壽急報:正月中旬,淮南李重進率淮南七州四萬兵征讨趙匡胤。
以張永德領水師一萬出下邳,牽制徐州王審琦;自領水陸步騎三萬溯運河北上,攻克了宿州。

  面對李重進北上,趙匡胤早有準備,他去年冬天才打敗韓通,趕走張永德奪了徐、宿二州,但麾下人才濟濟,對這兩州控制得很緊,故意拖延,等李重進北上毫州永城,再派石守信複奪蛹橋、符離,斷了李重進歸路。
随後王審琦也大破張永德,趙匡胤再率主力南下,李重進意識到不妙,回師至符離時遭遇三面夾擊,全軍潰敗被俘。

  而張永德大敗後先是逃回泗州,結果差點被下邳縣令逮捕,倉惶逃至楚州淮陰,緊急募兵于淮水一線布防。
趙匡胤經過小半年經營,采取趙普“守内虛外、以逸待勞”的策略,漸漸擁有淮北六州,并将勢力延伸到穎州、壽州一帶。

  盡管宋州與開封府交界,水師兩日就可兵臨東京城下,但趙匡胤并不敢輕易北上,他還沒有把握對付侍衛司李處耘手中的五萬精兵。

  到目前為止,局勢仍在可控的範圍内,章钺并不擔心,大軍駐營後便召窦俨、宋延渥來見。
這個窦俨是窦儀之弟,兄弟二人原與趙匡胤走得近,估計現在是見風使舵了。
而宋延渥與其父宋廷浩兩代都是驸馬,純粹是“帶路黨”家族。

  窦俨帶來的诏書有兩道,一是明诏,命章钺出兵宋州平叛。
這沒什麼好說的,章钺爽快地答應了。

  而另一道卻是封存在小木盒裡的密诏,章钺以裁紙刀劃開封臘,取出黃绫裱糊過的诏書一看,上面隻有四個字:請先監國!

  章钺一把扔在地上,惱怒地說:“都這時候了,還監他娘的什麼國?
範質那老儒是怎麼說的?

  窦俨隻好默默躬身撿了起來,拱手道:“範公稱陛下即位雖時日不長,但也并無什麼過錯;太後悉心聽政,也未失德;因此,退位之議……”

  “沒通過是嗎?
你回去告訴他們,必須退位,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
”章钺神情嚴厲,他不想在這件事上去妥協。

  退位與禅位區别可是很大的,退位意味着一個朝代的消亡,天下所有資源都歸勝利者支配,也就是這塊大蛋糕想怎麼切,就可以怎麼切。
而禅位隻取而代之,然後在國号、官制、現任官員等,都不是說動就能動的。
章钺若接受禅讓,那就是自己鑽進了那個舊有的框架内,一段時間内還得重用現任的官員,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章钺打發窦俨、宋延渥二人回京,自率大軍繼續向東京進發,初九日到達中牟,命宗景澄、李多福率一、二、四這三個師配屬輔兵兩個師,轉道南下陳留,隻等鄧州宣崇文率兩萬武勝軍趕來,再剿滅趙匡胤。

  十二日下午,章钺率兵屯駐東京城西郊嶽台鎮,李處耘、羅彥環、韓忠明、陳嘉、慕容延钊、董遵誨、邊歸谠、李濤、符彥琳等上百名文武高官出城恭迎谒見。

  因為在前一天早朝,也是大周王朝的最後一次早朝,太後正式诏發了退位诏書。
這道诏書并不是中書範質等人所拟,而是出自邊歸谠之手,按說不合體制,但中書省即将撤換為新的機構“宣政院”,舊規距沒有人會在乎。

  三日之後,經李處耘與韓通、楊廷璋、王環、宋延渥等人商定,章钺正式調動兵力進城駐防。
首先當然是皇城,内殿直、東西班等雜七雜八的宿衛部隊全部在金祥殿廣場集結,與章钺的近衛師莊少、薊平文辦理交結,上繳武器铠甲,兩萬多士兵僅身着軍服開出城外東大營,等待整編。

  而内、外兩城則交由侍衛司,所有城防安排全部交給了李處耘、羅彥環,而五師高長海、七師杜延晖則率部進駐城西侍衛司大營,暫處于待命狀态。
其餘殿前司、禁軍水師等數萬兵力同樣回營,屆時也要接受整編。

  内外三城的防務安排妥當,皇宮内的内侍、宮人各司其職。
章钺派人進宮傳令楊思誠、董光買,安排太後、小皇帝移居東華門外的一所大宅。

  二月二十,黃道吉日,楊思誠、董光買備辦儀仗趕來伺候章钺沐浴,在南郊立圜丘祭祀天地,凡在京七品以上的官員幾乎都來了,隻有中書省範質、王溥、魏仁浦、王樸,及六部等二十多名舊臣沒來。

  就算是主動跑來跪tian的,是否還能被重用都不一定呢,行人司已成規模,可不是擺設,這些官員的個人履曆檔案,章钺可是清清楚楚。
而範質這種頑固又保守的老儒,章钺根本就不打算用他,自然不去理會。

  祭祀完畢,章钺命司天台官員當衆占蔔,卦象為離上巽下,是為“鼎”卦。
一衆文武大喜,在内侍的引導下,一路入朱雀門、宣德門、宣佑門,進入金祥殿。

  内侍則引章钺去往偏殿,換上十二旒通天冠、十二章衮衣和下裳的玄色冕服。
幾經明争暗鬥才有今日,章钺心裡很平靜,對着大銅鏡照了照,對這身帝王“衮冕”很不滿意。

  這衣服是趕制的,絲綢的料子不透氣,穿在身上像套了一個膠袋一樣,而且就式樣來說,與秦漢時期的帝王服飾有所不一樣,這個隻能以後再改。

  在陣陣悠揚的禮樂聲中,章钺表情嚴肅,手按玉帶步上禦階,大袖一揮翩然而坐,衆臣紛紛出列,躬身而拜道:“恭賀吾皇榮登大寶,禦極天下!

  衆臣三拜,禮樂停止,章钺大手一揮道:“衆卿列座!
聽宣!

  一衆文武分列大殿兩邊,坦然坐下。
封乾厚持笏出列,一口氣宣讀了數千字的緻辭,這就是即位诏書,而不是禅位诏書,象征意義截然不同。
皇帝嘛,怎麼可能去搶别人大位,給一些心思不純的家夥找到攻讦帝王的借口。

  大意就是天下怎麼怎麼亂,藩鎮怎麼怎麼作惡,庶民怎麼怎麼苦,朝庭怎麼怎麼弱……而中國之地幅員三萬裡,民生不可無主,必欲推尊帝号。
是用以今年二月二十于汴水之陽設壇備儀祭祀,昭告上帝皇祗,定有天下之号曰“大秦”,建元“鼎和”,簡在帝心,尚享。

  本來,就算是即位禮儀也不是這樣的,要在祭禮完成後,就在祭壇前由贊禮官排班,指揮湊樂,還要鞠躬、拜興、平身、搢笏、鞠躬、三舞蹈、跪左膝、三叩頭、再三呼、跪右膝、出笏,非常的繁瑣,被章钺和封乾厚改了。
而且還有跪禮,隻是半跪,極少數時候。
最後由宰相奉上禦寶,也就是玉玺,這個一共是有十二個的,各有不同的功用。

  但範質等人把中書使用的禦寶收走了,隻剩下皇帝皇後用的還在宮内,還眼巴巴地等着章钺去求他要禦寶,然後好談條件,但章钺不鳥他,也不打算用這種舊的禦寶,用鋼印好多了。

  “三件事!
拟诏!
”在朝堂上,皇帝是很少開口說話的,但章钺顯然不一樣,他總有自己的想法,這時豎起四根手指晃了晃,又道:“定于五月朔日開國大典,祭祀太廟,再行冊封,有司盡快備辦。

  自唐以來,胡風浸染,北地沿邊多有着胡服、習胡俗者,地方官府應予以規勸,屢教不改者,一律逮捕流放!
國朝文武官服、禮服、禮法多有不合時宜,擇日頒诏更改。
退朝!

  幾位中書舍人,通事舍人都是小官,不敢不來,這時都拿眼望着封乾厚,見他點頭便趕緊拟诏,随後是要頒發的。

  章钺大步往後殿退去,他要去換衣服,頭一天隻有他自己住在金祥殿,明天才能接妻妾和孩子們搬進宮來。
不過這皇宮他并不喜歡,軍政體制全面完善大概需要五到十年,那時便可以遷都了。

  有運河、海路的雙重運輸補給,北平府作為伐遼的跳闆、作為都城都是上上之選,章钺的心中早已有了腹案。

  。













  後記:鼎和元年三月初十,宋州行營都督宗景澄、副都督李多福等将兵五萬,于甯陵大敗前周叛石守信,經五日克宋城,進兵至下邑,會淮北行營都督宣崇文克毫州。
二者仍分兵進擊,宣崇文連克宿州、泗州,至淮陰招降張永德,命押往東京,随後揮師北上,至彭城與宗景澄夾擊趙匡胤,曆十日克城,軍都指揮使以上将領皆斬之。

  鼎和元年九月,以卞貴妃之兄長,骠騎大将軍卞極将兵三萬騎征大同府;開國大将軍宣崇文率禁軍三衛四萬五千步、騎征太原;北平都督薛文謙征奉聖州、蔚州。
時恰逢遼國内亂,上京無兵南援,至冬月戰事結束,盡複關塞要地,昔幽雲十六州僅剩營州遠在遼東。

  鼎和二年春,吳越國主錢弘俶進京獻降,帝納之。
經大秦帝國最高國民法院終審判決,太原北漢劉氏君臣二十六人、及五代以來無節叛臣宋延渥、李洪信、李洪義等一百二十人獲漢奸罪、叛國罪等等等等三十六條罪名,絞于南郊帥旗下。

  随後,開國大将軍、江南行營東段都部署向訓、李處耘統率水陸步騎四萬五千人出揚州而擊丹徒,另以滄州海軍一萬溯長江口而上,至江陰登陸,直擊江甯府。
而以吳越兵三萬南下,取泉州清源節度;以輔國大将軍、江南行營西段都部署宣崇文、藥重遇,出鄂州擊江州、南昌府,至六月底克江甯府,南唐遂亡。

  鼎和五年春正月,帝幸北平府,以帝國禁軍、北疆邊防軍、輔兵二十萬為主力,分東西兩路。
西路卞極領邊防軍、輔兵十萬步、騎出大同府北擊陰山倒蹋嶺,斬首兩萬餘級,俘鞑靼等遼國附屬部族三萬餘帳,遷至豐州以北、陰山以南諾真水一帶築城,以備伐漠北之用。

  以禁軍皇城警衛旅、另加三衛合五萬精銳,與北平都督宣崇文、薛文謙等将領率海、陸邊防軍四個師,輔兵五萬,總兵力十四萬東出榆關、松亭關,與遼帝會戰于大定府、利州、錦州一帶。

  此戰以車弩建功,火箭初上戰場,殲滅遼國皮室、宮帳精銳五萬餘騎,複遼東半島、遼西走廊、遼國中京大定府。
戰後,遼國西北的烏古敵烈部,黃龍府、長春路錢帛使司等地持續叛亂不斷。

  迫于形勢,遼帝以每年向大秦進獻戰馬一千匹、牛五千頭、羊一萬隻為條件獲得求和的資格。
而帝國的戰略目标也轉向安西、嶺南、大理等地。

  (PS:謝謝書友們!
收得有點倉促,新書也還沒個着落,我要謹慎點,就不寫完本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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