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真的是你嗎?
”
張寶回頭看去,隻覺得心中一顫,鼻子一酸,頓時熱淚盈眶。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趙天。
當初張寶在常山給童淵治病的時候,與趙雲趙天兄弟相處了好些日子,此時一看便将其認出。
張寶怎麼也不曾想到,二人再次相遇之時,這苦命的孩子已然雙目失明,再不能看到自己了。
如此年紀便遭遇此等災難,着實是人生一大不幸。
趙天認識張寶的時候,雙目還沒有失明,也沒有精念感知的本事,自然不是很熟悉用精念感知張寶的模樣。
再加上二人已然近兩年沒碰面了,此時趙天也不确定。
“是我,我是張寶。
”張寶看着趙天的雙眼,心中悲痛不已,說話間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關羽在一旁看得有些吃驚,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這張寶長得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居然這麼多愁善感。
其中巨大的反差,令關羽有些愕然。
“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了。
這次有你在,衆人的病就有救了。
”趙天笑道。
張寶見到趙天雙目失明,心态卻是非常樂觀,心中的悲痛更甚了幾分。
張寶心中非常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忍住沒有問,他不想再掀起趙天心裡的傷疤了。
“這裡的衆人是被人下了毒。
”張寶閉口不提趙天眼睛之事,轉而說起了新野城衆人的病情。
“被下毒了?
什麼毒?
”趙天一驚,連忙問道。
“傷寒霧。
”張寶緩緩說道。
“我們在此地并未有任何仇家敵人,是誰會給我們下毒呢。
”趙天疑惑道。
關羽在一旁皺着眉頭,想法正于趙天不謀而合。
“應該就是杜度下的這傷寒霧。
”張寶斬釘截鐵道。
“此人好生了得,居然可以不聲不響的大規模下毒。
”趙天驚歎道。
“其實這傷寒霧本身并不可怕,中毒之後無需服用任何解藥,五日之後自然會痊愈。
但是這傷寒霧的中毒狀況與普通傷寒感冒極為相似,尋常醫師根本無法分别。
所以中毒者一般都會服用陽性治療傷寒的藥物。
而此傷寒霧一旦遇到了陽性藥物,便會毒性大發,使得病情加重。
若是繼續服用陽性藥物,病情就會快速惡化,最後甚至會丢掉性命。
”張寶緩緩說道。
“這杜度與我們素味平生,我們甚至都沒聽說過此人。
他為何要下此毒手,毒害衆将士呢。
”趙天之前在這裡也沒什麼仇敵,更沒有敵對勢力。
他到底為什麼要下此毒手呢?
“因為我。
”張寶沉聲道。
“這是為何啊。
”關羽趙天越聽越糊塗了。
“這杜度乃是毒手怪醫張仲景的徒弟,而我是神醫華佗的徒弟。
我們二人的師傅,乃是這世間醫道的最高成就者。
杜度學的是毒,我學的是醫。
他一直不服我的醫術,總覺得自己的毒術要勝我一籌。
因此他・時常無緣無故的給人下毒,看我能不能醫治。
估計是杜度知道我來南陽郡了,所以在這裡下了這個傷寒霧。
”張寶無奈的說道。
“他就不怕仇家追殺嗎?
”在關羽聽了,此人實在是橫行霸道。
“杜度實力雖不強,但是身法輕功着實了得,再加上那一手毒術。
常人很少能傷的到他。
”張寶低聲道。
“此等禍害,就不該留在人間。
不如就讓關某替天行道吧。
”關羽一捋胡須,沉聲道。
“以關将軍實力,斬殺杜度的确不難,但是其師傅毒手怪醫張仲景可絕對不是好惹的。
況且這杜度本性并不壞,隻是一心想要與我比試罷了。
如果我解不了毒,他肯定會出手相助的。
”張寶見關羽殺氣騰騰,連忙上前說道。
“杜度出手救過人嗎?
”趙天臉色也陰沉了下來,自己雙目失明就是被人無緣無故下毒害的,到現在還沒有查出真兇。
說不定就是這杜度幹的。
“我親眼見過,但是他肯定會出手相救的。
”張寶連忙解釋道。
“子英雙眼就是被人下毒害的,說不定就是哪杜度幹的。
”關羽怒喝道。
“斷然不是,我相信杜度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張寶當即說道。
“此時等我找到杜度本人的時候,自然會當面對質,你就隻需行醫救人便是了。
”關羽一甩衣袖,轉身離去了。
“這。
。
。
。
”張寶看着關羽遠去的背影,不知說什麼好了。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對于一些人,不能太仁慈。
”趙天拍拍張寶的肩膀,對其說道。
“子英,杜度他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張寶見趙天也不信自己了,急的團團轉。
“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言,我們肯定不會冤枉好人。
但如果他不是,我們肯定也不會心慈手軟。
”雙目失明是趙天心中的一塊痛,即便是在舊時好友面前,趙天心中的濃濃殺意也沒有過多掩飾。
“這個是解毒療養的方子。
你把這個給孫乾,服下瀉藥之後的第二日,開始服用這個藥。
三日之後便可痊愈。
”事已至此,張寶也不再過多勸說了。
從衣服裡掏出了一個方子給趙天,叮囑了一下,便轉身要走。
“張哥。
”趙天見張寶要走,心裡好像丢了什麼一樣,感到一陣失落。
張寶聽見趙天的話,轉身向趙天看過來。
“那個,孫乾給你安排住處了嗎?
”趙天害怕張寶就此離開,便拐彎問道。
“安排了。
”張寶微微一笑,回答道。
“嗯,那你早些休息。
”說罷,趙天向着張寶揮了揮手。
在趙天的心中張寶此人實在是太過善良仁慈了,在此人眼中滿世界都是好人。
在張寶眼裡趙天等人又太過鐵皿了,似乎有些蠻不講理。
作為一個醫生,張寶的仁慈沒有錯。
作為一方霸主,趙天的鐵皿也沒有錯。
兩個人的觀念不同,立場不同,想法自然也就不同。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沒有明确的對與錯。